有意與羌國聯手。”
周淮連思索都沒有,直接搖頭反駁:“蕭譽那投機倒把的性格可能會起這心思,但她不會。她讓公西雲婧活著回羌國,只是不希望我與羌國開戰罷了,因為無論誰輸誰贏,對景國都沒好處,而她更知道,我不會輸。”
“可是……”廖其微終於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聽說大小姐想將西北治理的政通人和後就交還給長公主?”
“你聽誰說的?”
廖其微突然咄咄逼人起來:“是空穴來風還是大小姐真有這打算?”
周淮目光閃爍,抬頭看了廖其微一眼,也不瞞她,直接說道:“西北十州現在的繁榮都是假象,不過是竭澤而漁罷了,以後再難有更高的發展。那些科技也像是在沙地上堆起的一座漂亮大廈,沒有根基,都是照搬硬套,懂其中原理的有幾個?那些人為了功名苦讀,為了養家餬口苦幹,可從沒人去主動研究那些用一堆鐵和幾升油就能在天上飛地上跑的東西。西北十州在我管理的這幾年各地建起幾百座學院,結果大字不識還拒絕接受學習新東西的人還是有九成多,就像我淮院裡的那臺發電機和玻璃燈泡,現在還有許許多多的人當那是我弄的仙術。基礎薄弱我還能拔款調人去教,可那些人壓根連基礎都沒有!景國現在有近六千萬人,西北十州佔大半,西北學院也號稱聚集了天下賢才,結果師生加起來不到二萬!所以我準備以焱城為基礎,將西北這裡培養和選拔出的精英移過去,在朝廷接受治理西北的時候,重新打地盤,就算建立不了烏托邦,也不會再受任何人的制約。”
廖其微被周淮所說的話所震驚,又敏感的感覺到周淮不經意間露出的殺意,不由得眼神幽深,良久才若有所思的問道:“想不受制約,為何不先下手為強?”
“因為要保持君子之風。”
廖其微強忍翻白眼的衝動,只是還是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大小姐在逗我?”
“好吧,那就換一個,因為破後而立,不破不立。”
西北的改變並不能讓周淮滿意,她要的是浴火重生,或者消亡永寂。要麼生到荼蘼,要麼死得徹底,兩個極端無論哪個結果都行,如果還是不行,那就換個地方繼續,因為她缺時間去細水長流潛移默化。
廖其微卻並不能理解周淮的想法,她只知道,淮院搬遷是筆大費用,錢莊未必承受的起。而且,以周淮訓練出的軍隊加上那些威力無窮的武器,壓根不必放棄西北。就算周淮的理由再充分,就憑她想將西北交給長公主而不是太子或其他任何皇子,就說明這一切還是為了那長公主,那麼若是長公主死在了西北呢?
第53章
夜黑風高,嚴州巡撫的官邸中,趕了一天路又赴了場晚宴的周淮,洗漱完剛睡下不久,忽然一道黑影閃過,床前便跪著一黑衣人,雙手捧著一個木盒,在周淮坐起身後立刻恭敬的低頭回道:“主子,證據拿到了。”
“嗯,做的不錯。”
“為主子效勞,是令狐寂的榮幸。”
“起來吧。”周淮說完,已經趿了木屐,披上長袍,接過證據,坐在窗邊就著外間過道上燈籠的微光直接翻看了起來。
令狐寂並未起身,反而面有愧色的說道:“屬下當時那一箭……”
“哦,演的不錯,我差點都被你騙過去了。”周淮擺擺手,再次示意他起身,才隨口問道:“這次混入匪寨演大當家的感覺怎樣?我發現你一臉絡腮鬍比現在有男人味多了。”
一身黑衣但已恢復本來面目的令狐寂。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身姿纖細欣長得柔若女子,體型與那絡腮鬍的壯漢截然相反。令狐寂聽到周淮的調侃,目光掃過倚窗遠望無邊夜色的周淮,耳尖有些泛紅,但依舊身體緊繃,一臉嚴肅,公事公辦的樣子問道:“主子,叛徒都已確定清楚,是不是立刻剷除?”
周淮據著手中證據,輕敲了兩下手心,笑得冷酷:“對待叛徒,不能讓他們死的太便宜,不然太沒趣了,此事我親自處理。”周淮說完,看著令狐寂說道:“倒有另一件事交給你去辦。上次長公主從銀庫急調走大批銀子,結果發現了些有趣的事。我也派人去核查了帳本,帳目都做的挺平挺漂亮,再想深查但牽扯太廣,費時費力可能也查不出什麼。我也不接受殺幾個替罪羊就息事寧人,所以此事交給你去辦,帶著之前那些從明轉暗的‘俘虜’,讓那群蛀蟲見見什麼叫黑吃黑,不用全部清理掉,只讓他們把吃掉的都給我吐出來就行。”
“仍用十三寨匪的名號?”
“不,用綠林義士的名。就說淮主借剿匪之名亂殺無辜,你們以血還血,要報復淮氏所有掌權的人。”
“這……”令狐寂有些不解,想問為什麼,但嘴張了張,又閉上了。
當時周淮雖然兵馬精良,又是以多打少,但那些匪徒都是亡命之徒,怎麼可能才十個時辰,就攻破寨門擊敗悍匪結束戰鬥?這樣容易,那嚴州的官兵難道都是吃白飯的?這一切當然是早有預謀的!
在周淮接到廖其微的信之前,周灝派的人就早已殺死大當家奪了權,又聯絡廖其微投誠,最好讓周淮來嚴州親自招降,這樣走過場就能白白賺名聲威望的好事,若周淮一旦上當,那麼周灝也會有五成把握能明正言順的將那些‘招安’的匪徒送進周淮的軍隊,而且還在廖其微面前賣了好,可謂一箭雙鵰。
可惜周淮訊息靈通,直接將計就計,派令狐寂過去,裡應外合,一網打盡。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就讓令狐寂帶著那些剔除了奸細的‘俘虜’從明轉暗,潛伏下來,簡單粗暴,比收降後再一個個收拾清理容易多了。
周淮也沒解釋的意思,只是叮囑他:“那剩下的幾百人交給你,務必勤加操練,以後有大用。”
令狐寂鄭重點頭,也不多打擾,正準備隱退離開,卻聽到不遠處傳出曹雜的人聲和火光,有人還在奔跑著呼喊著‘走水’還有‘刺客’。
周淮一看那方向,只來的及揮手讓令狐寂離開,就立刻朝那方向奔去。
令狐寂靜靜看著被一組十二人的翎羽衛護著,如流火般快速向長公主住著的院落而去的周淮,直到對方的身影隨著那些搖曳的燈籠徹底消失在夜色裡,他才再次悄無聲息的隱去。
“你怎麼樣了?”周淮在一片混亂中一眼就看到了長公主,雖然第一時間已經確認對方並沒受傷,但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出來。
長公主除了頭髮微亂外,衣衫整齊,神態比周淮還從容。看了眼匆忙跑來的周淮,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沒事。進了個毛賊,侍衛與他打鬥時碰到了燭火,天乾物燥,一下就著了起來。”
“這麼晚,你還沒睡?”周淮不僅發現長公主還穿著晚宴時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