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那季從禮一心想與楚文濤較個高低,巴不得讓季家加入淮氏。只有季正德,覺得周淮兇殘狠絕,殺戮心重,並不想讓季家淌入周淮那潭渾水。如今周淮就如強匪入家門,季正德首先考慮的只是活下來,然後才是家業、兒子。
可蕭譽沒料到,季正德利慾薰心,為圖更大的利益,想讓周淮支援他季家在誾州一枝獨秀還想獨權,結果惹怒周淮,招來殺身之禍。
門外侍衛飛奔進院,跪在門外稟報:“殿下、蕭大人快去前院看看,那周大小姐要屠季家了!”
“……”剛才還在說季家不會與周淮硬抗的蕭譽有些懵,倒是長公主反應迅速,立刻帶著人趕往前院。
周淮身上多年殺戮積留下來的暴戾血腥氣息瞬間爆發了出來,氣勢攝人。她盯著季從禮,笑著拔出腰間配刀,給侍立的屬下下令:“雞犬不……”
“慢!”長公主帶著她的人快步趕來,那架勢就差喊個‘刀下留人’了。長公主看到屠殺還沒開始,才鬆了口氣,對周淮和季正德道:“其實不至於此,事情還可以再商議,大家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聊?”
周淮握著刀,看著氣喘吁吁趕來的長公主,有些猶豫。都拔刀了又不打了?之前不是已經談崩了嗎?現在都這樣了還能坐下來慢慢談?怎麼感覺像在鬧著玩似的?
長公主看了看面色青白,額上冷汗,臉上無一絲血色的季正德,吩咐人送其回房休息,然後奪過周淮的刀,強拉著她回自己院中。
周淮的表情冷若冰霜:“你現在這是在逗我還是在嚇他?”
是你嚇到我了好嗎?!長公主看著突然避遠到窗邊的周淮,強自鎮定心中的驚懼。剛才周淮情緒似乎有些失控,長公主又在周淮的瞳孔中看到了雙瞳,還有冰冷的殺意,但與在前院中對著季正德磨刀霍霍的周淮又有些不同。長公主心中忽然有些後悔留在西北,留在危險的周淮身邊,周淮是知道她留在西北的用心不良。
其實長公主不知道,周淮壓根不在乎她有什麼目的,反正無論長公主做什麼,都不妨礙她想留她在身邊的決心。周淮覺得,只要長公主沒殺死自己,那這輩子就別想逃脫她的手掌心。
嗯,這樣看來,長公主當初應該狠下心掐死她的,如今悔之晚矣。
長公主看著周淮的目光閃爍,語氣卻十分溫和的安撫道:“事情不是還沒審問清楚嗎?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他兒子季從禮指使小廝打死人,你對著季家主喊打喊殺的幹嘛?”
周淮眯著眼,給自己倒了杯茶,低頭喝著,眼睛卻在觀察著長公主,但神情卻十分輕鬆:“他對我不敬,還敢威脅我!就憑這,就能讓他死十遍!”
“咳。”長公主小心的靠近了周淮幾步,在離周淮不遠的地方正襟危坐,兩手緊握置於膝蓋上,才表情嚴肅的看著周淮道:“此事是季從禮所為,我已吩咐人將其押入衙內大牢,令何知府查明辦理,事後所有案卷遞往都城刑部稽核,料想不久就會真相大白,還陸小姐和李家一個公道。我已派人護送陸小姐回陸家,我們也儘早啟程去雲州吧,再耽擱下去,中秋怕是要在路上過了。”
周淮湊近她,帶著幾絲戲謔的笑問:“說來也是你,說走也是你,你究竟想幹嘛啊?跟我說一說,下回我也能更好的配合你。”
兩人靠的很近,長公主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淡淡的冷香。她彆扭的扭了下身子,微紅了臉想離周淮遠點,卻不小心對上了對方的眸,依舊是那樣的清冷疏離。這樣的人,會對自己動情嗎?長公主心中莫名就生出一份失落來,她想,當初周淮肯定是騙自己的吧,若真愛著一個人時,眼中怎麼會冷如寒冰?
長公主帶著突然生起的惱羞成怒,直視周淮,十分乾脆利落的問:“我想要季家的商業,你配合嗎?”
淮氏研發的新興產業和新的商業模式打破了舊的體制,強勢佔據西北霸主地位。以前那粗獷式的、壟斷貨源式的,跟不上工業革新的,僅靠著圈地壓榨民工和官商勾結壟斷哄高價格,以及剝削童工買賣奴隸就可以賺錢的日子,在周淮的強勢改革下,將一去不復返!
周淮雖然阻斷了許多人的財路,但西北卻更繁榮自由,普通人的地位和就業機會更是翻倍增長。西北十州更是在周淮十二歲時就全面廢除奴籍,淮氏還在各郡建立贍老院撫幼所,年年拔款。設立內閣,監督和改革完善因改革太快留下的缺漏。西北在短短几年內,讓經濟、農業、種植養殖業,還有政治、軍事、文化全國名列前茅,重人才,重軍事,修津法,規定酒宴規格,禁止鋪張浪費。在治理西北上面,周淮聰慧大膽,能識人用人,能讓百姓遵紀守法,各國商隊甚至是百姓都湧入西北。繁榮自由,富強民主。這八字,便是周淮提出的建立景國西北新風貌的口號,而這其中,少不了淮氏這個商業帝國的功勞。
長公主想帶資入淮氏,藉此契機進入周淮設立的內閣決策中心裡。可是淮氏是按持股比算票擬權,周淮個人佔半數以上,所以在淮氏周淮有令行禁止的絕對話語權。
現在長公主想入淮氏,要麼做周淮屬下,做個管理階層。要麼就自己買股或參股合夥,做個有話語權的合夥人。買淮氏的股就不用想了,有點大動作就能讓周淮發現。長公主便想聯合西北當地幾家大的還沒參與淮氏的家族一起併入淮氏,就算爭不到控制權,至少也能爭到話語權。而這季家現在就像個柔弱又自傲的美人,長公主想借周淮的壓迫對方,然後她出面來個‘英雄救美’收服季家為已所用,但是周淮並不憐香惜玉,直接拔出了刀,美人差點成了枉死鬼。
周淮坐回原位,臉上帶著笑,似乎毫不意外長公主的話,而是說道:“季家的產業雜,而且成本高,效率低。與已經有完善經營模式的淮氏根本比不了,如果不是想盡快開通內環線路,我也不想會去革新季家,要改變固執且龐大的家族企業可比我在誾州建一個分部還要費神費力。”
既已開口,長公主也不再扭捏,坦然道:“那我來吧,然後我們合作。”
“你喜歡可儘管拿去。你那邊要是帶的人不夠,就跟我說一聲,我還可以給你調支團隊來幫你稽查帳目管理人員。至於合作的事,淮氏我現在很少管,這個你可能要等到雲州後與沈悔商量,她現在是淮院的管家兼任西北學院院長。”
第49章
山林坡道上,兩匹高頭大馬拉的豪華馬車悠閒的停在路旁吃草,長公主斜靠其內的軟墊之上,神情慵懶的看著風吹捲簾外的山林風景,間或將目光落在正坐在車前與屬下交談的周淮身上。
而離馬車再遠些的山林裡,是伏擊不成被反殲的上千伏兵。山林依舊青青,林內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