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否則殿下出事,在下萬死也難辭其咎,算起來都是救命恩人。”
周淮撇了他一眼,扭頭看向一旁的長公主說道:“看見我就這麼彆扭,連一句話也懶得跟我講?”
長公主從剛才周淮為她擋下背後的偷襲而受傷後,就一直默默出神,連被周淮拉上馬車都是恍惚的,此時回過神來,也只是愣愣的問道:“為什麼替我擋這一刀?”
周淮小臉有些蒼白,看了眼自己被彎刀從肩上劃到鎖骨的傷,撇了撇嘴說:“為心上人擋刀的機會怎麼能讓給別人?!不過你為什麼為他涉險?”
長公主看見周淮受傷後仍一臉平靜甚至雲淡風輕的樣子,有些皺眉,偏頭對馬車下立著的莫子期說話,卻又似在回答周淮:“只是路見不平而已。暴徒在我景國內光天化日行兇,便是藐視我景國國威,本宮既然遇上了又豈能置之不理?莫公子也不用放在心上。本宮還有事,就此別過,莫公子多保重。”
“那還是要多謝兩位的出手想救,以後若有機會,莫子期必然報答兩位。”莫子期說完,頓了頓,便又說道:“不知道兩位這是要去哪?不如一起同行?”
“我們還有事,不太方便帶著莫公子,而且陛下已下令昭國皇室人員及貴族皆不許在我國內久留,莫公子還是儘快離開為好。”長公主面色微冷的說完,便不再理會莫子期,看著周淮傷處,雖然已經塗上了藥纏上了紗布,但那刺目的紅還是讓長公主有些心軟,連語氣也溫和起來:“看你傷的頗重,不如先回去?”
“已經快到了。冰天雪地,來一趟不容易,有些事,早了早好。而且血已經止住了,只要不感染,應該不會死。”
長公主一頓,微微偏頭錯開與周淮對視的目光,又看了眼車內默不作聲的方淑穎,便起身掀了掀厚厚的車簾掃視了下週圍,看到眾人已整頓完畢。而周淮身邊的護衛已經死了大半,剩下的幾個也多少帶著傷,看來經過這次事情,周淮身邊的護衛又要換一批了。長公主輕嘆了口氣,又問:“你不是先出宮門的嗎?怎麼到現在?”
“先去了明笙那裡。”
長公主微微點頭,神情淡淡的看著周淮:“一起同行吧。你可以休息會,我出去了。”說完,不等周淮回答,已經掀簾出去了。
一行人重新啟程,按原計劃出發。
莫子期厚著臉皮跟著她們一起,長公主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倒是莫子期有些不自在,湊過去沒話找話的說:“長公主殿下與周小姐關係真令人羨慕,恐怕親姐妹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長公主騎著馬,看著遠方滄茫的天際反問:“你從哪看出來本宮跟她關係好了?”
“因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這麼好吧。”
“可如果你跟她是一夥的呢?畢竟這一切實在太巧了。”長公主淺淺一笑,笑容不達眼底。
莫子期苦笑:“一夥?在下倒是希望如今還有人願意跟我是一夥的。”
長公主眼神微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加快速度向遠處已可見到輪廓的莊園而去。
“蕭譽呢?”
莊園的大廳內,長公主捧著滾燙的茶水,而方淑穎因為要將莫子期擋在莊外而抽不開身,周圍並無其他人,就直接對老神在在盤坐在柔軟狼皮墊上的周淮問道。
“他沒事,我們先見個人,我知道你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了。”
長公主冷麵含霜,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色厲內荏的怒斥:“周淮,本宮的容忍是有限度的!看在你受傷的份上,只要你交出蕭譽,今天這事就這樣算了,本宮可以既往不咎。”
周淮置若罔聞,只自顧自說‘道:’“我知道你對前世沒有殺了廖其微這事一直耿耿於懷……”
長公主一聽‘廖其微’這個名字就反應激烈,直接打斷她道:“這世也是。”
“好吧,你倆可能天生相沖。”周淮看著忍著怒火一臉冷凝的長公主,無奈說道:“我也就是做箇中間的調停人而已。那些過去的恩怨都是過去,不如放下,重新來過?”
“事到如今,就算我肯她也未必肯,而且我絕不可能放虎歸山。” 長公主知道廖其微不是無能之輩,所以必須斬草除根。
“她姓廖,不姓蕭。只要你願意放她一馬,我自然也能讓她不敢傷你分毫。”
“你知道我真正想殺的是誰,為什麼還要幫她?”她的仁愛之人,可不包括仇人。而令她一直耿耿於懷的人,周淮卻偏要逆她而為的保下她。她實在不解,只能繼續問道:“救莫子期的時候,你不是還滿不情願嗎,怎麼就對她這麼特別?”
周淮眼神閃爍,最後卻是直接身子一仰,雙腳一伸就擱到了案几上,渾身痞氣瞬間現露,用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道:“救誰殺誰全看心情。反正我又不是好人,管那麼多幹嘛?”
長公主咬牙切齒,將手中握著的杯子重重一放,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那我現在要是殺了她呢?你是不是就殺了蕭譽?”
“我說不會,你信嗎?”
“好!好!周淮!”長公主氣急反笑,雙目卻有些紅了。她嚯得站起身來,神情絕決:“我放過她,從此你我兩清,再敢對我武家人出手,便是不死不休。”
長公主說完便欲走,周淮收腳伸手,一把拽住了她。
長公主一驚,下意識的伸手按在了周淮的肩上,卻正好是受傷的左肩。她一愣,最後還是握緊住,阻止了周淮的靠近,然後一字一頓道:“你還想怎樣?”
周淮臉色不變,淡淡看了眼肩上重新浸染鮮血的傷口,便盯著長公主的眼睛問:“你在怕什麼?我能為你而死,還會乖乖聽你的話,可你為什麼偏不信我?”
長公主聞言皺眉,將指點染紅的纖纖玉手收回,淡淡道:“因為你總言而無信。”
周淮揚起抹苦笑,起身站到了她身邊,抓住了空中縮回的玉手,掏出白綢手絹溫柔的將她指尖的殷紅擦拭乾淨,然後握住:“她想見你一面。”
長公主抽回自己的手,深深的看著周淮。認識近半年,她始終看不透面前這個人,但她想殺周淮的心一直都在,比殺廖其微更迫切。她知道廖其微現在就在這個莊園裡,她要殺掉對方輕而易舉,但卻不知道該拿周淮怎麼辦。長公主挺了挺身姿,擺出一副睥睨天下氣勢說道:“想報仇?讓她來!”
“我陪你一起,不會讓她傷你的。”
“你出去。”
周淮看著神情倔強的長公主,似早有所料,也沒再多說,徑自出門。
此時門外的臺階下正站著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少女,一身素雅藍綢,劍眉鳳目,氣質不凡。只是此時她神眼平靜,眼底卻透著幾分冰冷。她看見周淮給她點頭示意,便終於抬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