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爺那裡可怎麼辦?”
阮玉涵一愣,皺起眉頭道:“我與曉陽會一起向六王爺求情……”
阮母在窗前但見那小侯爺抱著他的腰靠在他腿上,睡容模樣倒也顯得安寧。
“唉……”
若真求求情六王爺就能答應,他父親也就不用那麼為難了!
阮母招呼著人,輕手輕腳地進去。
那小廝想攔,阮母便皺著眉頭虎著臉道:“我們是要把小侯爺接出來,就是明天老爺知道,那也只會誇你們!小侯爺在阮府受累,被旁人知道了可是殺頭的罪名!”
小廝們登時跪下,連聲道“不敢。”
阮母便笑道:“起來起來,不要弄出動靜,把人給驚醒了。”
那廂阮玉涵在屋內,輕輕把江曉陽抱起來,江曉陽輕嚀一聲皺眉,阮玉涵便點上他的睡穴,運了些力……
江曉陽便立刻睡熟過去了。
兩個婢女把人半抱了出去,阮玉涵手指一動,還是沒有攔下。
阮母吩咐下人去備轎。
阮玉涵在屋裡道:“只有娘能幫我了,多謝娘。”
阮母在窗邊指了指放進去的盒子,道:“你好好的,便是幫我了。”
阮玉涵只得垂首,應了阮母。
阮母著人把江曉陽送回蘇州,為免他半路醒來又迴轉來,便給轎伕了一包迷藥,叮囑他們迷了小侯爺。
轎伕當然不敢,阮母便身先士卒,給江曉陽餵了一點。
“若是劑量不夠,你們再喂,可別喂得太多!”
“是,夫人!”
阮母便讓他們趁著夜色把江曉陽抬走,估摸著等天亮了,派人追也來不及了。
江曉陽半路之中醒過來一次,醒過來時但覺得頭暈眼花,全身無力。
他想叫,想喊,外頭的人伺候他喝水吃東西,但等他覺得自己氣力應該恢復了,卻又很快地睡了過去。
如此一來,竟然睡了一路!
春梅帶人把小侯爺半扶半抱地帶回了他的寢室,得知緣由後自然又氣又心疼。
雖然六王爺很寵江曉陽,可是六王爺那裡也不會願意的!
六王爺本來就對阮玉涵不待見了,知道了這事,還不大發雷霆?
沒有繼續喂迷藥,江曉陽很快就醒了,春梅著人備衣備膳,讓他吃飽了之後好好拾掇了一番。
“我怎麼會在這裡?”春梅正替江曉陽擦頭髮呢,江曉陽卻有些迷茫地道:“我感覺最近一直在做夢。”
春梅便嘆了一口氣,道:“什麼做夢啊,你這是被人用藥迷了呢!”
江曉陽一怔:“用藥迷了?”
春梅恨鐵不成鋼地道:“不但被人用藥迷了,還被人用美色迷了!”
江曉陽一下子便從椅子上站起來,道:“他,他,他呢?”
春梅道:“誰啊?”
江曉陽漲紅了臉,道:“不就是玉,阮……阮玉涵!”
春梅冷哼一聲,道:“他?他差人把你送了回來!”
江曉陽立時便似呆住,半晌後,急忙道:“備轎,我要去長安!”阮玉涵還被罰跪著呢,難道他要一人跪到天荒地老?
春梅連忙道:“小侯爺,你可別亂來,阮尚書教訓自家兒子也是天經地義的,若是王爺知道您一併受屈,他還不遷怒阮家?”
江曉陽咬牙道:“他若是遷怒,我就不理他!”
春梅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小侯爺,若是王爺為了你降罪阮家殺了阮玉涵,到時候你可怎麼辦啊?”
阮母雖是聽阮玉涵的話把江曉陽送了回來,但囑咐轎伕時卻也轉達了自己的意思。
若江曉陽真的執意要和阮玉涵在一起,他可保得住阮玉涵麼?
這小侯爺比阮玉涵還小兩歲,早先頑劣不堪,便是現在也不像是個能託付終身的。阮母相信他們兩人在一起一定是阮玉涵佔主導地。可是,身份上,江曉陽卻比阮玉涵高得多。
阮玉涵一介草民,若是六王爺知道大發雷霆先斬後奏,江曉陽未必幫得上什麼忙。但見阮玉涵那般執拗,到時候阮家退讓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若退讓了,就要讓自己孩子冒生命危險,這天下又有哪一家父母願意?
“他若敢殺,我便這輩子都不理他!”江曉陽幾乎叫了出來,眼眶都紅了。
春梅見他如此,也是無奈,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不敢把訊息告訴六王爺,若是六王爺知道了……
“若他只是認為你鬼迷心竅,非殺不可——”
“那我就和他一起死了!”
春梅一時失聲,半晌後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她雖不信江曉陽下得了手自殺,可是他既有這個念頭,便更說明他吃了秤砣鐵了心。
“事到如今……”春梅沉吟片刻,道,“不如,讓六王爺到府一聚。”江曉陽若真這般堅定,說不準六王爺會退讓。
江曉陽想要說些什麼。
春梅卻道:“你現在去阮家也沒用!這事必先得咱們王爺鬆口,若不然潑天之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江曉陽並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麼複雜,咬了咬嘴唇,仍舊有些不愉快。
春梅為他細細解釋了一番,並道:“這件事若是王爺那兒動了殺心,皇上也沒有辦法干涉!若是王爺那兒鬆口,這事也許……”
江曉陽咬了咬牙,便道:“那,那你替我寫一封信,讓父王過來。”
春梅點了點頭,道:“好!”
江曉陽正是六神無主之際,春梅既這麼說了,他也就胡亂點了點頭。
春梅著人寫了一封信,請六王爺過來。
信中也沒提到江曉陽與阮玉涵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只道江曉陽想他了,邀請他來侯府一聚。
六王爺收到信自然欣然前往,早前阮玉涵接了聖旨要管教他兒子,皇上明裡暗裡地不許他去“搞破壞”。現在是他兒子想他了,他總能去的吧!因此,他立刻著人收拾,便打算向侯府進發。若自己兒子受了委屈,他還能找藉口常住侯府——就是皇上怪罪下來,也不好怪罪老子去看兒子的吧?
卻說江曉陽被送回侯府之時,阮玉涵已在祠堂跪了幾天幾夜。
兄弟姐妹輪番勸自己父母又勸自己弟弟。可是阮玉涵鐵了心了,阮父也鐵了心了!
“就算是鐵打的人,再跪下去也要傷了!”阮母咬牙道:“玉涵雖是習武之人,但是習武之人跪這麼久,萬一留下個什麼病根的……”
阮父身體一震,阮母道:“我聽說神醫還在明月樓,你若讓他再跪下去,怕是就要請神醫過來了!”
阮父低低地嘆了口氣,道:“是不是我永遠都不許,他就準備跪死在那兒了?”
阮母眼眶一紅,道:“你若再讓他跪下去,我便同他一起跪著。”
“你……”
“養而不教,均是父母之過,想來我也愧對阮家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