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啊,我不聯絡你你也不知道聯絡我是吧?”
那頭靜了片刻,鬱濘川的聲音才姍姍響起:“你在哪兒?”
“你們學校門口!”他沒好氣道,“快點拿著東西出來,我送你去火車站,我下午還有事呢!”
那頭嗯了聲,利索掛了電話。
唐湛在路邊等了十分鐘,正抱著胳膊暗罵自己沒出息,車門被拉開了。鬱濘川拿著個行李包丟到後座,人坐到副駕駛座上,扣上了安全帶。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唐湛繃著臉沒說話,悶頭髮動了車子。
見面了也不意味著和好了,相反,兩人各自僵持著,將冷戰延續到了車廂裡。
唐湛邊開著車邊在心裡尖叫,就再說一句,說一句他就不計前嫌的和這小子和好,再也不他媽冷戰了!
可鬱濘川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看不到他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
他見唐湛不理他,也就安靜坐在那裡,沒再開口。
火車站離華海不算遠,半個小時也就到了。唐湛將車停在出發口,臉色比起鬱濘川剛上車那會兒更顯黑沉。
這已是到了最後分別的時刻了,離過年還有半個多月,送走了就要等半個月才能再見。
唐湛的心反覆被不捨與生氣兩種情緒拉扯,糾結地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該當機立斷結束這場可笑的冷戰,還是繼續維護他的自尊。
“唐湛……”
唐湛條件反射地看向叫他的鬱濘川,忽地領帶被扯,在他還沒反應過來前,就被結結實實地吻住了。
鬱濘川吻得又狠又兇,咬得他嘴唇都痛了,他卻一點捨不得推開對方。
天啊,不能上床又怎麼樣,有鬱濘川的吻,他覺得已經足夠他撐一年了……
他真不該浪費之前的四天……
兩人吻得難分難捨,足足有好幾分鐘都在吞嚥彼此的口水。到分開時,兩人具是呼吸急促,雙唇紅潤不已。
“到了給我打電話。”唐湛摸了摸他的臉頰道。
鬱濘川點點頭,下了車,又開了後車門拿出行李。
臨走時,他回身衝唐湛再次確認道:“我們和好了吧?”
唐湛無語的差點沒翻白眼,笑罵道:“快滾!”
第46章
年尾到來,公司氛圍有所鬆懈,處處洋溢著節日前的喜慶,不少人已經計劃好新年要去哪裡度假。然而這些都是屬於普通員工的,對於唐湛來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是工作日,只是辦公地點在哪裡的區別。
週五的夜晚,十點多了,他仍舊待在辦公室簽署一份又一份的合同,對系統裡的申請逐一過目審批,還要回復來自各方的郵件。
將一封長長的郵件逐字逐句又檢查了一遍,按下發送鍵後,唐湛躺進椅背裡伸了個懶腰,鬆了鬆已經僵硬的肩膀,隨後一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一手打開了手機。
他刷著朋友圈,看周暉又再家裡開泳池趴,孫嘉然不知是和誰看了場電影,秦逍帶著新女友去了海島度假,鬱濘川今晚在和一群年輕人聚餐。
唐湛往下滑了兩下,瞬間醒神,往上滑到鬱濘川那條朋友圈。
這小子從來沒發過朋友圈,今天這是怎麼了?
唐湛仔細看了照片裡的每一張面孔,發現都十分稚嫩青春,瞧著像是與鬱濘川一般大的少年人。
他點開鬱濘川的名字,發了條訊息過去。
“今天在和同學聚餐嗎?”
這個點往常鬱濘川早該休息了,但今晚卻很快回了過來。
“嗯,高中同學聚會。”
“聊得怎麼樣?”
“挺好,每個人都有所成長,開始了各自的新生活,還有不少人談了新戀情。”
唐湛盯著這句話,緩緩打出一行字:“那你和他們說你也談戀愛了嗎?”
指尖懸在“傳送”鍵上,遲遲不敢按下。最後他嘆了口氣,將那行字又一個個刪除,重新打了一句話發出去。
“年輕真好,珍惜你們的青春啊。上班可苦了,哥哥這會兒還在公司加班呢。”
唐湛喝了口馬克杯裡的咖啡,已經微涼的苦澀液體順著喉管一路落進胃裡,從外到內都苦透了。
訊息發出沒多久,鬱濘川的電話就來了。
“你吃晚飯了嗎?”
唐湛瞥了眼桌上吃剩一般的外賣盒,二十塊一份的蓋澆飯,味道實在不怎麼樣。
“吃了,你回家了?”聽他那頭挺安靜的,不像是在外面
“剛到家,在院子裡抽菸,吉吉和大伯都睡了。”
“大伯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就是好像記性更差了……”雖然鬱濘川極力抑制,但唐湛還是聽到了電話那頭傳來的,極輕淺的嘆息,“你這次過來,他不一定認得你。”
畢竟是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又是大腦那樣精密複雜的區域,能不能恢復到以前還是個未知。唐湛也有些悵然,但他仍儘量安慰鬱濘川:“總要慢慢來,不認得不要緊,我會讓他重新認得我的。”
他轉著椅子,面向身後巨大的落地窗。夜晚十點的海城燈火璀璨,遠處高架上絡繹不絕的車流,透著大都市的喧囂與繁華。
他望著窗外,彷彿要望盡千山萬水,去到鬱濘川的身邊。
“你想我嗎?”
那頭輕笑一聲:“我發現……”
他尾音拖得很長,勾得人心癢,唐湛不自覺也笑起來,問:“什麼啊?”
“你現在好粘人,或者說,比以前做朋友時更直接了。”
唐湛心裡一突:“你不喜歡這樣?”
縱觀他身邊的男性同胞,似乎,好像有那麼些人的確會覺得戀人太過粘人是種負擔,認為自己沒有個人空間。
“也不是,就……我人生裡很少有這樣直白的時候。”鬱濘川道,“愛、喜歡、想念,在我從小到大的教育裡,這些情感都是十分含蓄,極少宣之於口的。人人都知道‘愛’是什麼,可要當面說出來卻很難。”
唐湛理解他的意思,卻不理解這種行為:“如果不說出來,你又怎麼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愛你,多想要你?”
鬱濘川那頭一靜,半晌用微微沙啞的嗓音道:“你說歸說,能不能別老是夾帶私貨?誰先忍不住誰是小狗,記得誰說的嗎?”
唐湛撇了撇嘴,回到一開始的問題:“所以你到底想不想我?”
鬱濘川像是緩緩吐了一口煙,他不答反問:“你現在看得到月亮嗎?”
唐湛只稍稍抬頭,就在夜空中看到一輪碩大的明月。
“看得到,怎麼?”
“我也看得到,我們看的是同一輪月亮。”
“給我上地理課呢?”
“仰頭看明月,寄情千里光。你既然看到了月亮,怎麼不知道我寄託在月光裡的情思呢?”
唐湛徹底愣了,誰能想到這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