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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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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與其說導讀,不如說是文學的普及。不過如果有你感興趣的作家或者作品,爸爸可以買給你來讀。”

“還好。”我又想到了那本《彌蓋朗琪羅傳》。那才是我真正感興趣的書。

“那就當普及吧,多讀點書沒什麼不好的。”父親顯然對我的回答有點失望。但我說的是實話。如果心不在這裡,又何必勉強我自己。跑來房頂上看書,那只是想躲避一種情懷。

“下次在這裡撒點包穀,或許鴿子會落下來。”父親看著遠處天空中飛翔的鴿群說道。

“那我下次上來帶點。”我說。

隨後我和父親就那麼對峙了不到一分鐘,在父親再也找不出話題了,便下去了。次日我按照父親的想法帶了包穀撒在了屋頂上,但我守了一個上午,盤旋在我頭頂上空的鴿子始終沒有落下來。直到我下去吃過午飯,父親走進屋子和我說:“你快出去看看,好多鴿子都落在屋簷上。”

我欣喜地跑出去,果真看見了歇息在屋簷上的成群的鴿子。它們看到我,探頭探腦地向發出咕咕咕咕的招呼語。

“在屋簷下搭個窩,或許它們就在此安家了。”我跑回屋裡興奮地對父親說。

“這不知道是誰家的,如果是別人家養的鴿子,這樣做終歸是不好的。”

“村裡沒人養鴿子,應該是鄰村的。”

“行,我給你弄個窩。”

“我又不住,什麼給我弄個窩。”我哈哈一笑。

“對,給鴿子弄個窩。哈哈。不過它們願不願意在這裡安家,還說不準。”父親也哈哈地笑了。

“肯定會。現在就去。”

於是父親找了兩個破的鐵皮水桶,我搬來梯子,父親又拿來鐵絲和鉗子,一切就緒後,父親爬上了梯子,把那兩個破桶懸掛在了屋簷下。還不確定家的主人願不願意入住呢,一個“家”就這麼搭建起了。但這並不重要,在我來說,重要的是我和父親又可以象以前那樣了。

“爸爸,你慢點,別摔下來。”在父親大功告成準備爬下梯子時,我抑制不住的一種喜悅由然而逝。

“我扶你,爸爸。”父親用手支撐著我的手臂從梯子上下來。

“你小子,比以前有勁了。”父親鬆開手,笑著說道。

“那是,要不要試試。哈哈!”我想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可不能再錯過了。於是我順勢伸出了我的手抓住了父親的手臂,我使出我全身的力氣,試圖證明給父親看。

“再使勁。”父親原來早有準備,任憑我使出吃奶的全身力氣,父親的手臂依舊紋絲不動。

“你看你,臉都漲紅了。”父親發出憨厚的笑聲。

是的,我被他的力量徹底征服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我也從來沒有想過可以戰勝他。如果一個人在你心目中是強大的無與倫比的是你崇拜的人,你所想要的,只是想被他俘虜。那是我和父親第一次力的較量。那次我輸了,但我輸的心服口服,並滿心歡喜。直到我不得不把我的手鬆來,我才明白,原來我的心,已經被父親徹徹底底的俘虜了。這種俘虜令我愉悅。我也真正明白了米開朗基羅的話:愈使我受苦的,我愈歡喜。不是嗎,與其自己一個人痛苦著,不如欣然接納它吧。何況它又是不可抗拒的。

“在我這顆殘破的心中,春天重又開了鮮豔的花朵,愛情火焰燃燒的更鮮明。”――米開朗基羅。

日期:2019-05-23 15:14:43

第三十八章 鴿子的入侵

如果說之前我曾經歷了無數次的思想鬥爭並頻臨絕望,在那個寒假,米開朗基羅教會了我什麼是忍耐和頑強,教會了我如何從抵達極限的無望中,一廂情願地尋找那怕一絲的慰籍。我儘量把理智放在老遠,激昂滿懷地把這一切認作是父親應給於兒子的一份理所當然的疼愛。然而那種稱之為禁忌之戀的秘密情感,卻在我的心裡不可救藥地與日俱增。就像地心引力,如同慣性一般令我難以抗拒父親的吸引。父親身上有一種永不消失的謎一般的特質在吸引著我,這與我內心不可遏制的想要親近和去探險的慾望,難分難解地糾纏在一起。

鴿子真的就在我家的屋簷下安居樂業了。我想引誘它們的除了地上隨時灑落著的包穀。每當鴿子落下來吃著地上的包穀,我就會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把手中的包穀在灑下一些,等待它們再靠近我一些,然後抓住它們。可它們始終還是未曾信任過我,最近也只是與我保持一米的距離,好像它們永遠都不會越過這個底線。每每這時,父親就站在不遠處盯著我看,直到有一天我再沒有耐心了便氣急敗壞地把鴿子統統轟走,父親便走過來,一臉微笑地對我說:“這鴿子也是通人性的。你這像做賊一樣地靠近它們,它們能不防備你嚒。”

“那怎樣它們才可以接近我。”我問。

“多和它們交流,直到獲得它們的信任。”

“這人和動物怎麼交流。”

“聽說山都是有靈氣的,何況於活的生靈。”

山通靈性我姑且不曉得。畜生們通人性,我是有感觸的。那隻灰貓因田尊的到來,便不再光顧我了,而且在我討厭田尊那會兒,灰貓也開始討厭我。只有我們家那頭驢子最忠誠與我。看來這動物當人類為朋友時也是有選擇的。人與人也是一樣,我對母親就沒有象對父親那麼親密。

“你每次惱了,就把它們一氣轟走,它們能不怕你嚒。”父親說。父親是個能靜下心來的人,很多時候,他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院子裡,看著鴿子覓食,等它們吃飽了,父親還會給它們弄一些水喝,鴿子在喝水的時候,父親便又一個人靜靜地坐在不遠處了。我搞不明白父親這麼安靜地坐著他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雖然有時候我也會按捺著性子守在父親的身邊。但我受不了那種沉悶的氣氛。我總想著父親能和我說點什麼,即便是說點種田的活兒,我也願意洗耳恭聽。可父親每次除了關心下我的學業,便再不會說什麼了。所以我總會在及其無聊的情況下,一氣之下就把鴿子都轟走了。好歹這個時候,父親還會埋怨我幾句,你看你,又搗蛋了。

直到有一天,我看見父親手中的鴿子在陽光下活潑地揮舞著翅膀,一會飛走一隻,一會又飛來一隻。它們都總能在落入父親手掌的最後一刻輕巧地逃離。這讓我十分的嫉妒,要知道我也是它們的主人啊。這勾引起我想擒拿它們的慾望。

“爸,抓住它。”我喊道。

“這得慢慢來,我才剛剛獲得它們的信任。”

我走上去慢慢蹲了下來,儘管我再小心鴿子還是被驚飛了。我一臉無奈地看著父親,沮喪地說道:“為什麼他們都怕我,白養了它們。等晚上他們回巢了,你給我逮一隻讓我玩玩,我還沒有摸過它們嘞。”

“那可不行。萬一把它們嚇著了,可就舉家遷移嘍。”

有時候,我覺得父親特有城府,總不知其所想。可有時候,我又覺得他像個固執的孩子。他做任何事都這麼認真。說實話,我對鴿子並無興趣,它們只不過是我的一個工具而已。我只希望透過鴿子,可以讓父親離我更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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