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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獰深撞 HHH (涉及3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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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癖好,劉烈乃是戀足,偏只戀景姮的足,從腳尖到腳背,每處都被他舔的嬌粉嫣然,抹在其上的花水早已入了腹中去,還不知饜足的輕啃著她的腳踝。

而劉濯卻竟是……

他輕輕撫摸著景姮不著寸縷的身體,細緻的雪嫩泛著情慾的痕跡,勾誘著人心,十七歲的她已初俱風姿,青澀中盡顯嫵媚豔嬈,被兩個男人圍困其中,她的驚懼慌怒倒變得更有刺激。

長指自平坦顫縮的小腹而下,再度摩挲著染水的花弧,仰在他懷中的景姮立時吟叫的急急,扭躲著腰無法承受他揉捏帶來的快感,許是熱極了,纖秀的後背透起陣陣熱汗,幽幽暗香溼透了劉濯身上解開的中衣。

“慢些呼吸,讓阿熾餵你可好?”

蓮口已是如花凝露,洩著一汩熱流,指尖刻意搓揉著縫端的肉蒂,每一次刮弄,輕夾,都激的景姮無法抑制的顫抖,情焰燒卻了意識,虛眸嬌喘時,她看著自己被劉濯抱起來,分開的雙腿搭上了劉烈的腰。

火熱的駭物抵來,硬燙的令她本能掙扎。

“別怕,入了你那麼多次,阿嬋難道不識得它了,鬆開些,你現在需要著它呢。”劉烈扣住了她的細腰,俊容妖冶的發紅,大抵是男人的通病,和自己的兄長一起做這種事情,如何不叫人興奮。

過度狂獰的肉柱高昂著,抵在她顫顫的穴口上,卻因為湧溢的淫濡而蹭過陰戶滑開了,如此幾次,晶瑩的水液染的肉柱溼亮了大半,他只得分出一隻手去扶住自己再對準了她。

繃緊的穴兒被撐開了,整個龜頭猛的陷入,疼的景姮瞪大了眼睛,捆縛在身後的雙手艱難的扭著,瓊鼻之上的汗水落的越來越快。

“嗚啊~不不能進了,出去……啊~”

因為她的雙腿是屈起的,進入的姿勢有些受阻,圓碩的肉冠卡在了恥骨凸起的地方,再想往裡面擠,兩端的嫩肉便被磨的生疼暴脹,而前穴更是夾緊起來,卡的劉烈粗喘都帶了幾分痛意,眼看著有明水被插出來,他卻是再進不去分毫。

劉濯正用手撫慰著景姮胸前的春筍玉團,見此狀,沉聲說道:“退出來再入,輕些。”

啵!洩著水流拔出去的肉柱已經青筋暴起,傘狀的肉冠在體內染了一抹白濁,雄姿勃發的翹起再頂開豔冶的雙唇,一邊輕淺的抽動,一邊往裡面拓入。

“啊~不——”

景姮喘著哭聲,往日容納他那物本就艱難,現下更甚了,身子大半的重心都在劉濯的懷中,因為羞恥,盆骨縮的不肯放鬆。

好在此時劉烈雖被吸的發狂,卻還是按捺著,一遍遍的試入撐弄,前穴習慣了他的進入,而更甚的地方,則開始渴望著那股火熱的粗巨插滿,直到反覆數十次後,他才狠的一頂而深貫。

“……啊!!”

這一撞,花心裡騷動良久的癢像是炸開了一般,被他頂的到處都亂了,景姮不自禁的弓起了腰,短促的尖叫承受了太多,恐慌,難受,甚至是滿足的。隨之而來的一下又一下的深入,將這樣的呻吟操的更加嬌婉起來。

劉烈幾度抬腰撞的景姮在劉濯懷中顛晃無措,十指扣緊了她的腿彎,並不快的速度讓自己在她的體內大進大出,重而狠的洩著他的興奮和不甘。

肉道里又熱又脹,從穴口到穴心的摩擦輾轉盪漾著各種滋味,萬千敏感和歡愉交織,陰陽相契的本能讓景姮泌出了更多的水流。

下頜被劉濯擒住,他故意將她的臉固定著,要她看著自己被如何進入,感受著被頂開的脹滿,聽著被搗起的淫聲。

這一切本該是正常的,可是因為多了一個他,開始變的格外不一樣。

“阿嬋,看清楚了,多了我你只會更加舒服,性事如此,情事更是如此,放開些,這樣舒服的事情為何要抗拒呢?接受吧,你會更喜歡的。”

清潤的聲音低昧的在她耳邊徘徊,賦予了屬於劉濯的魔力,帶著炙熱入了景姮的耳中,被劉烈撞的潮起時,一字一句都烙印在了她的心中。

會喜歡嗎?

她不知道,她只知曉此時此刻癢的難受,熱的出奇。

“啊啊啊~”她慌亂的抓住了劉濯的手臂,身下拍擊而來的快感讓她雙目開始渙散,泠泠淚光因為過度的情慾而落個不停,乍徐乍急的搖晃著,驚人絕美的臉又被劉濯抬起。

他吻住了她,優美的薄唇帶著無限柔情予她最纏綿的吻,陷落的景姮情不自禁的迎合著,唇與唇的柔軟,舌與舌的交繞,迷的她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了。

直到劉烈不滿,縱身直撞在宮口上,才將她頂的哼哼顫顫驚覺。

噗呲噗呲,涓涓淫流擠出又帶入,難言的酸酥從內而外的脹開,如劉濯所言,那股銷魂的快感只比往日更甚,衝擊的景姮無力軟綿在他懷中,不停的抽插撞的她似是翻越過千山,蘭息急促,強烈的歡愉繾綣,只餘下萬水流湧。

“阿嬋,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感覺?”

兩個人的精液HHH(涉及3P珠珠1000加更)

什麼感覺?景姮有些窒息在他的淡笑中,哪怕三人如此荒唐淫亂,他依舊是那樣的光華無雙,沉穩從容,將她顫抖的嬌軀擁在臂間,五指捏弄一雙瑩軟含絳的玉乳,癢的她心悸欲醉。

“滿……脹……”她輕微的痙攣著,柳眉緊蹙,內壁被擠擦剮蹭的肉兒生媚,被極端填滿的感覺出乎預料的刺激,而巨硬帶來的脹更是說不出的舒暢。

蟲噬般的酸癢正在擴散,穴心如此,乳間亦是如此,兩個男人上下其手,各處的淫穢挑逗無不擊潰著景姮最後的防線。

劉烈入的盡興,抬合撞擊之際,扶著景姮顫縮的雪白腰腹,倨傲低哼著:“是不是覺得很刺激?阿嬋這裡可比往日吸的更緊了,唔,又夾,快放開些,免得那淫汁都出不來了。”

若非他進出的快,那撐變形的小花縫也不會那般溼,景姮兩側的穴肉一夾緊,劉烈乾脆小幅度的頂弄起來,出不去的淫汁在花徑裡越聚越多,被他操起的聲音也有了百種淫亂的變化。

羞人的快感直傳腦海深處,景姮喘泣著蹭動雙腿,均是被劉烈給鉗制的牢牢,最溼的地方已經被他撞的發燙,牽動著神經的癢,暗湧著一觸即發的高潮。

“王兄,你看她,明明說著不要,可這裡頭……怎麼頂都嫩的在出水,溼熱的好舒服,嗯,越來越會吸人了。”

比起他那根猙猛直入幽深花洞的肉柱,劉濯身下的那物才是真的暴起,他極喜歡看王弟操弄懷中嬌人的淫糜,心理上得到的快感遠比身體上的充實,鬆開夾在指間硬立的果兒,他清朗若水的眸底鬱色沉沉。

景姮被劉烈的話刺激的不行,潮紅滿面的哭喊:“你,你閉嘴!”

也正是這時,劉濯調整著她躺仰的姿勢,讓她半是傾斜在他胸前,香汗浸溼的烏髮被他撥至一邊來,如瀑如雲的豐美散滿了他的懷,景姮的美是毋庸置疑,烏髮雪膚最是誘劉濯的便這頭長髮了。

他一貫溫沉的呼吸有些重了起來,手指竟然帶著大捧柔順的青絲纏上了腹下高挺的猛物,然後撫動起來。

變態!劉烈與景姮同時都想到了這個詞。

這便是劉濯的癖好,青絲的柔滑細緻在掌中的擠磨下,為他帶來了全然不一樣的快慰,略略低喘,他難得有了一絲沉醉,白淨清瘦的長指輕緩撫動,超乎淫邪的舉止依舊優雅出離。

景姮剛巧被他轉在懷中,就這麼驚愕的看著他別樣自瀆,腮暈桃緋的羞絕。

被王兄刺激到的劉烈,短—暫停緩後突然狠快起來,扯著景姮的小腿,猛搗深擊,花水濺開時直操的景姮連聲泣吟,千般情浪如潮襲,恐懼中,景姮不由自主拼力夾裹,巨柱卻不畏阻撓,撞開嬌嫩無比的敏感穴肉,火熱熱的直衝宮頸,反覆搗入,兩人都嚐到了極致的洶湧。

“啊啊啊——”

堆積著萬股快感的小腹一陣陣顫縮,景姮終是放開了聲,斷斷續續叫的越來越急,歡愉帶來的灼癢狂升,緊窄的小肉穴生生被劉烈撐的有了排洩的衝動,緊張至極的肉口被狠狠撞開,更狹窄的地方隨之被他侵入,景姮一晃,倒在了劉濯的腿上,咫尺的距離便是他的陽物。

緊緊纏繞的嫩肉已到極點,吸附著肉柱都開始痙攣了,劉烈熟知這是景姮洩身的前兆,在高度刺激中憋住了精關,猛然的抵撞著宮壁,每一下都有熱水被拍的飛起,目光落在王兄擼動的手上,他的興奮竟是到達前所未有。

狂烈的情潮壓的景姮快瘋了,她開始哭求他停下,可劉烈不僅不聽,反而將她撞的起伏急劇,好幾次臉頰都碰到了劉濯的陽柱上。

“啊啊,不要不要了!嗚嗚!好難受,放過我啊……啊,求求你快停下!”

已經被撞到極致了,他還在猛入不止,內穴裡熱癢的快要炸開,這種感覺甚至蔓延到了周身各處,景姮無法高潮,被逼的尖聲狂哭,本是嬌軟的清音此時亂的可憐不堪。

肉棒飛速翻撅著蝶唇,因為太快,晶瑩的熱流都被搗成了白沫黏在兩人的交合處,劉烈斂足了一口氣,往百來下的重操,直頂的景姮小腹凸起,花肉痙攣,自己更是爽的想要大叫。

急促的嬌息鋪散在陽柱上,劉濯手下的撫動也加快了起來,耳畔是景姮被操到崩潰的聲音,這於男人而言,無疑是最上佳的春藥。

越來越快!

越來越溼!

越來越爽!

砰砰砰——瘋狂而淫穢的水聲突然急止,最後一個深頂,劉烈擒住了景姮的腰,讓兩人密密深深的交契不離,精液噴射的暢快人他仰起了頭,長長喘息,赤紅的雙目多是狠意猙獰,沒有人能知道此刻痙攣的宮頸陰道,吸的有多讓人窒息,那樣的嫩,每一下都在湧著水夾嘬著他。

“都餵給你,淫娃!”

景姮早已不知世事了,沉浸在久久的狂亂中,酣暢的香汗如雨下,四肢百骸俱是酥在了這場極端的性愛中。

“嗯~”劉濯的撫動也驀然停下,被青絲遮蔽的肉頭對準了景姮的臉,大股的精水噴出,悉數射在了她的臉上和髮間,這樣的噴洩,與劉烈埋在子宮裡的灌射可真是無二樣。

小腹深處的酸脹,面頰上的熱燙,一一都叫景姮顫搐攣動,賴以呼吸的櫻紅丹唇弱弱翕動著,卻被劉濯勾著滿指的濃稠抹在了檀口中。

他常年用藥,竟連洩出來的東西都帶著藥香,景姮被迫記住了這個味道,而且怕是永遠都忘不掉了。

“王兄,你來吧。”

作者菌ps:終於成功補更!

深入佔有HHH(涉及3P)

玉屏兩側的博山爐內香塊早已燃盡,空氣裡開始浮動著稀薄可聞的情慾靡息,劉烈起身從散亂的衣裳中撿起了一方淡粉繡清曇的小衣,那是景姮的抹胸,胯腹下多是沾染了她的愛液,擦拭了好幾下,依舊昂揚的陽物才幹了些。

“王兄,你在做什麼?”

劉烈扔了被粘稠浸溼的抹胸,拿了自己的中衣起來,回過頭去,卻見劉濯正將景姮臉上的精水,一團團的勾在指腹喂入她的嘴裡,此時景姮也分辨不出什麼,含著他的手指一時不慎,口涎和著精液又從瑩嫩的嘴角大量淌出,劉濯便抬高了她的下顎,迫著她將喂進去的東西全部吞嚥。

過往幾多歡愛,劉烈還從未將射出來的東西弄進景姮嘴裡過,她身為侯女,自有驕傲和底線,每每交合劉烈還是有個度需要把握,未曾料想,他這王兄一出更比一出變態。

劉濯稍稍側目看來,莫測的清冷直叫劉烈劍眉皺起,幾步過去跪坐下就將景姮撈回了懷中,軟軟婀娜的嬌軀歡愛痕跡斑斑冶麗,他用中衣替她擦著身上的熱汗,粉肌玉骨燙的厲害,從內裡散出的濃郁幽香,讓他不禁心跳加速。

“阿熾。”

直到劉濯喚了一聲,劉烈才驚覺,那股幽香讓他又有了跌宕不休的澎湃刺激。

“今日過後,她怕是又得將你我恨之入骨了,王兄,這樣待阿嬋是不是有些過了。”

“何意?不想讓我碰她了?”劉濯抬眸,修長的眉微凝,看著被劉烈抱在懷中不知今夕何年的景姮,溫柔的眼波里暗湧著寒冰般的冷意,說道:“阿熾,若我不願,這婚約誰也更改不得,她本該是我一人的,而你……”

景姮再度被送回了劉濯的懷中,她意識迷離的將手腕纏繞在了他的頸間,柔軟的身姿輕顫,在他吻上胸間豐滿的玉乳時,口齒不清的呢喃呻吟著,嬌媚酥人。

“終有一日,她會接受的。”

深深的嘆息吻在了景姮的耳畔。

劉烈上前去撐住了景姮的上半身,同樣的姿勢,這次要入她的卻是劉濯了,幫著王兄將她的雙腿把起,被他摩擦充血的蝶唇陰花緋紅的發腫,拂去層積的灼液,稚嫩的穴口由著王兄以指分離。

依稀可見嫣然嬌粉的肉褶蠕動,一上一下兩個肉孔,大一些的幽洞正在收縮,小汩的水液從裡面溢了出來,多的還有劉烈喂在深處的精液。

劉濯看了須臾,絲毫不介意內裡混雜的粘稠,扶著自己的陽物頂了上去,奈何飽嘗高潮的肉口此時縮的緊緻,他的進入依舊受阻。

“王兄你抬著她下邊,慢慢進。”

雪股溼潤,劉濯托起那嬌翹的粉臀後,不疾不徐的開始進入景姮體內,一寸寸撐開那獨有的嬌媚處,漸入的緊漲感磨的景姮有了一絲清明,水霧氤氳的目微瞪,看著中衣未退一身溫和的劉濯,刺入身下的那東西粗巨的簡直與他不匹。

“嗚——”

細弱的喘息急了起來,洩過一次的穴肉遠比此前還要敏感萬千,更遑論這是另一個男人即將深入佔有她的象徵,內心的不甘和恥辱再度翻起,可景姮將起的掙扎都被劉烈給制住了,他就這麼抱緊了她,由著劉濯越送越深。

媚肉縮動,她緊夾著兩側以抵拒他,卻被炙硬的陽物戳磨的酸慰不已,一顫一擠間,嫩娟娟的肉璧竟然開始吸纏起他那根龐碩的東西來,蜜水瞬間豐沛的羞人。

比起景姮的絕望羞恥,劉濯依舊冷靜的出離,肉柱行進大半了,眼看她的小腹被戳的凸起,昳麗的眉宇間竟不見一絲情慾淫邪。

“阿嬋,一定要仔細看著。”

看著他的佔有,看著他的給予。

陽柱扯著吸夾的媚肉往外慢慢退出小截,滴答滴答,淫汁三兩墜落,再輕柔的頂入時,陰唇被塞的形變,更多的溼熱蜜液被擠了出來。

火熱的灼癢再度燒起,景姮蹙眉用力咬唇,也不曾壓抑住口中的嬌吟,那是和劉烈進入時不一樣的感覺,緩慢的抵著穴肉,未達花心,卻每一下都像是撞在了她的心房中,清晰的烙印著,明確的侵犯著。

在心理上,他帶來的是無邊不安和恐慌。

愈發緊脹的感覺折磨的她忍不住流淚,充實的硬碩一一抽動在最敏感的地方,水洩了,癢濃了,所有的緊張抵拒都被他慢慢的磨到痠軟起火,能將她魂都銷了一般的快感極其強烈襲來。

景姮忘記了要閉眼,就這麼痴醉的看著自己和劉濯深契為一,連掙扎都被他搗成了迎合,被劉烈推入了他的懷中,若春水般盪漾豔嬈,情慾讓她瘋狂,直到被他撞的晃起,汗水再度溼透了周身。

“啊啊啊!!!”

她尖叫著,玉乳劇動,身下和劉濯交合的地方淫亮水潤,不斷被頂起,條條銀絲乍斷腿間,再重落而下,穴心被他猛地貫穿,眩暈的呼吸裡精水的味道愈發濃郁。

這是一種新鮮而可怕的淫亂刺激。

三人同室,兩人共她,最後只她一人滿腹被灌滿了灼精,然後被他們再次輪流頂上極樂去……

作者菌Ps:過幾章再給大哥安排調教專場

放妻書

景姮再醒時,人已在甲宮長芳殿中,夏末的豔陽高照,殿中一片明亮生機,

飛鸞的圓帷紗幔若流水般被風拂的輕動,空氣中飄散著絲絲寧神之宜的淡香。

腦中是空白的,恍惚茫然的從柔軟中撐起身子,幅度不大,周身卻痠疼的教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然後重重跌回了枕間。

四肢痛乏,寢衣窄袖下藕白的長臂微動,腕間的捆痕,肘上的吻跡刺目極

了,昨日那些瘋狂可怖的記憶慢慢湧現,景姮緊咬著唇,一聲泣哭俄而顫出。

“為什麼……”

她伏在鳳榻中哭的悽然憤怒,帷外隱約走來一道頎長身影,思量再三才掀開

了紗幔。

“阿嬋。”

劉烈才喚了一聲,景姮驚起,紅紅的美目噙淚怒視向他,那曾被劉濯握於胯

下的玩弄的如瀑烏髮驀然散動,她竟然朝他撲了過去,纖細的柔荑死死抓住了劉烈

的衣襟,一時不慎,手心的嫩肉被金飾劃傷,殷紅的血珠滴落。

“你便這樣對我,劉烈,你狠!”

“快鬆手讓我看看,阿嬋,你受傷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劉烈也並不意

外,急著去看她劃出血的地方,景姮此時卻是恨毒了他,滲著血的手直接狠狠打在

了他的臉上。

昨日本就被她抓傷的面龐再次染了血跡,看起來他倒比她還狼狽幾分,那一

巴掌響徹了殿中,劉烈偏過頭去,眸底漸生陰霾,再看向景姮時說不出的陰森,這

次他不容她了,強制的抓住了她的手,從懷中掏了絹帕硬生生的給她纏上,她的怒

罵未止,他卻笑了起來,箇中苦澀連他都說不明。

“我與王兄確實卑鄙了,十幾年裡只肖想你一個,若還有旁的辦法,又怎會

捨得那樣對你,可是阿嬋,你告訴我還有什麼辦法比這樣更好呢?”

卑鄙的人又怎麼會反省自己,他們只會不擇手段的去掠奪,去得到。

景姮覺得自己倒更像是隻獵物,從頭到尾都在他們的算計中,現在被捕獲

了,就再無逃脫的希望,她是不甘的,是憤恨的,作為一個正常的女子,這樣的愛

她是絕對不會接受。

“所以,便要這樣輪流的辱我?劉烈,這是我說最後一次,立刻給我放妻

書,我要回長安!”

對上那雙鷹鷲般的目,景姮也無懼意了,他的深情,他的懊惱都與她無關

了,失憶後她處處都有些小心翼翼,這次卻是被逼到絕境,墨黑澄澈的眸裡終是流

露出了疏離。

雖早作了被她厭離的準備,可劉烈心中還是痛的不行,心中的陰霾愈漸滋

生,情之一字他們怕是都參誤了,可是萬萬是不能放開她的。

“阿嬋的心當真是硬,若我不給放妻書,你就要自己逃跑?”

逃?景姮不會,她身為大漢列候之女,上了皇家宗冊的王太子妃,若要回長

安也須得光明正大,與其絞盡心思出逃再被抓回來,她更期盼速速絕婚斷離。

對視之下,景姮在搖頭。

“我與王兄對你之心天地可鑑,這世間男女不過如此,只是多一人,你就當

真接受不得?若是因為昨日我們做的太過,往後我們會改的,再不會迫你,可好?”

手背上滾燙的溫度直入心頭,景姮一怔,就奮力從他掌中抽離,她瞭解劉烈

的,他一貫在她面上能屈能伸,說出的軟話大多都是哄她。

“你以為的還會信你的話?”

握緊落空的手,劉烈眯起了眼睛,對景姮的情感和執念太濃,濃的心臟彷彿

都是為她而動,現在很疼,疼的讓他黯然,薄唇微抿。

“阿嬋你如何說都可以,怎麼對我也行,但是王兄那人……”

他一說到劉濯,景姮便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顫,那種深深的恐懼似是刻入了

骨中。

***

景姮掌心的劃傷有些深,劉烈便著人去請了郅宮的神醫慎無咎來,他不願放

景姮走,她便一眼都不想看見他,砸了好幾樣東西將他趕了出去,一人坐在中庭的

花謝上。

“女子哭多了易老,不過你這般的美人,就是老了應該也好看。”

花間繁茂,坐在茵榻上的景姮面容蒼白,紅紅的眼眶還溼潤著,不難看出她

此前哭的多了,慎無咎抱著藥箱走近,胡袍上墜著的鈴鐺清響。

“這世間除卻生死又何來頂天的大事,再苦再怨熬過便好,小美人,你覺得

呢?”

景姮看著他的目光已是不善,她以為他是知道了什麼,可慎無咎面上一派坦

蕩,甩開了肩頭白髮結做的長辮,就隨意坐在了她旁側。

“傷的不重,我給你上些藥,嘖嘖,作何這樣看我?我可惜命的很。”他像是

知道又像是什麼都不知道,解開了景姮掌間被血浸染的絹帕,就在漆箱中取了藥瓶

來,一邊還說著:“聽說你是從長安迎來的,我還不曾去過長安呢,那裡是不是很

繁華?”

白色的藥沫散在了傷口處,些許的刺疼讓景姮迷亂的意識起了回憶,長安的

巍峨繁盛又怎是三言兩語能說的。

見她又在隱隱落淚,包好了傷口的慎無咎忙從懷中掏出了一隻荷包來,頗是

無措道:“你可千萬別哭呀,我生平最怕女人哭了,特別是你這樣的女人。”

景姮破天荒的接過了他遞來的東西,抽開繫帶,撲鼻的糖香誘人,纖秀的手

指從裡面捻起一塊雪白,尚且凝著桂花的糖塊被她放入了口中,桂香薄荷還有蜜糖

溢滿了檀口。

“他還真沒說錯,你一吃糖就不哭了。”

“誰?”

她甕聲問到,雖只是一個字,嬌軟的清幽卻叫慎無咎一愣,也忘記了先前的

保證。

“長公子唄。”

作者菌ps:昨天晚上本來打算睡醒碼字,結果地震了,當時嚇的不行,能站穩的

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鞋都沒穿跑到陽臺上,差點跳樹

無所歸罪

難怪景姮隱約聞到荷包上有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她冷嗤了一聲,抬手就將

裝滿了糖塊的荷包扔到了湖中去,然後還覺不夠,連口中含化了小半的也吐到了地

上。

她做的決絕又憤懣,蒼白的容顏上都湧起了薄豔,慎無咎看的吃驚,然後便

大笑了起來。

“我來這王宮裡三年了,第一次看見他送糖給女人,你,你居然都給扔了,

哈哈,他若是知曉了又該是什麼樣?”

景姮才不想知道,無聲的望著湖外的天際,湛藍若洗的清澈,想要垂下眼

簾,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會浮現昨日那些荒唐又淫穢的一幕幕,她驚懼的睜大眼睛微

喘著。

“心緒不定最擾人,你不若試著與我說說話,郅宮裡都無人同我講話,可

憋死人了。”慎無咎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話癆,偏劉濯喜靜,偌大郅宮都少有人

聲,可不叫他這千辛萬苦學會的漢話沒了用武之處。

又過了許久,久的慎無咎都有些失望了。

“你……不是漢人?”

景姮悶悶的問了一句,慎無咎驀地抬起頭來,年輕的容貌卻早生華髮,看似

怪異偏又獨具一股男兒的軒昂,深目亮的灼灼。

“不是,我生在百越之地,那地方可不似你們長安,日子苦著呢。”

百越之地是蠻族所在,景姮多半猜到了,他沒有匈奴的兇悍體格,也沒有西

域人的碧瞳,卻高鼻深目的特殊,便是一口漢話也夾雜了些許口音,景姮還是第一

次見到不是奴隸的南蠻,便稍稍側過頭去,泛著淡緋的纖白長指,指了指他的頭髮。

“這個呀,大約是六歲那年,我偷去了族中的後山禁地玩,在那裡遇到一個

怪老頭,他餵我吃了一粒藥丸,當夜裡我的頭髮就成了白色,連眼睛也變成了白色

的。”

這樣的離奇讓景姮忘記了其他的事情,探究的看著慎無咎褐色的瞳,表示疑

惑。

許是第一次見到景姮這樣美人,又被她仔細看著,那美目中的朦朧瀲灩,教

他都有些痴了,不過卻也沒有多的想法,只是覺得讓她不再悶著聲哭泣,是件極讓

人愉悅自豪的事情。

“後來我自己調製了藥,才將眼睛恢復正常,不過頭髮卻……你想不想知道我

變成那樣後,遇到了什麼?”

景姮的情緒穩定了些,另一個人的人生勾起了她的好奇。

“發生了什麼?”一個正常的男童一夜間瞳發皆白,在時下無疑會被當做詭事。

“那時我在水中看見自己的樣子,太害怕了,回去後便躲了起來,最先發現

的是我阿孃,她像是看見了惡怪,然後是阿爹,還有我的哥哥們,他們將屋門緊鎖

了起來,竟要殺了我。”

哪怕是說起那樣可怕的事情,慎無咎也平靜的很,倒更像是在講故事一般,

見景姮蹙眉,他便續道。

“他們用繩子勒,用木棍打,不管我怎麼喊,他們都不停下,也怪我喊的太

大聲了,招來了族中的人,他們果然都認為我成了不祥的鬼物,祭司說我這樣的東

西,該割斷經脈放空了惡血再燒掉,於是我便被吊了起來,三天——這是阿爹割斷

的,唔這是我阿孃割的。”

景姮看著他將窄袖挽起,那腕間果真有著猙獰的疤痕,至親之人竟能如此絕

情,聞所未聞的可怖。

“那後來呢?”

慎無咎慢慢的放下衣袖,咧著嘴一笑:“他們商議著待血滴盡了,就將我焚

燒,哪知我居然挺過了三天,便更覺我的不祥,就要在第四天燒死我,不過第三天

的夜裡,那個怪老頭來了,趁著無人將我救走,他通醫理熟毒蠱,我便沒死成,我

本恨他,若非他我也不會遭受那些。”

可是那怪老頭卻告訴他,那粒藥丸是他花了數年心血煉製的,瞳發異變不過

是小小的弊處,最大的益處卻是能讓他過目不忘,感官俱增,不論他做什麼都能輕

而易舉,那是常人所不能企及的一切。

“他為我取名無咎,無所歸罪,將他的一切都傾囊所受,得益於那藥丸的改

變,我的醫術竟能甚於他,直到他死時我才知他真名,慎歧。”

這個姓氏名字,慎無咎未離開百越之前是不知道含義的,可出自列候之家的

景姮卻最知曉,清醒後她看過很多古籍,其中便有記載殷商時期的連山氏,他們是

神農的後人,周室定天下後,被分封慎國,至此以慎氏稱,國中盛醫,尤是王室中

人竟學,相傳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再至戰國時,卻因觸怒楚煊王被國滅,慎氏散入

平民中,至先秦掃六合後就不再聽聞了,到現今的醫工多還尊奉慎氏。

這個慎歧早年還曾有現身的傳聞,醫術世間絕有,高祖曾詔他入漢宮,他卻

拒絕了,待高祖重病時再尋他,已是不知蹤影,沒想到是躲去了南蠻之地。

“那老頭曾說斷不再為王室醫疾,我該尊他遺言的,不過長公子幫我完成了

一事,我便只能對不起那老頭了。”

“什麼事?”

慎無咎看似無恨無怨,可此生最大的痛處便是那族中之人了,他頗是良善的

笑著:“他下令屠族,替我殺光了那些傷害過我的人,我便跟著他走了。”

景姮一怔。

作者菌ps:更新有點遲了,謝謝大家的留言哈,麼麼噠

我會一直愛你

昨日之後,景姮便知劉濯溫柔的光華無雙下隱藏了太多東西,他就如同那雲

霧遮蔽的萬丈深淵,誰都看不見底,現在連表面浮動的那層雲霧她都不敢去碰了,

深淵下是什麼唯有他自己知曉。

“這些事從未與他人言,不過一時興起才講著,太子妃可莫要多想,人這一

生總有諸多苦難嘛。”

見她探究,慎無咎毫不避諱的笑著,似乎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景姮不再看

他,目光幽幽又望去了天際,幾不可聞的說到。

“若一直困於苦難呢……”

慎無咎的苦難早已結束,甚至借於劉濯而成功復仇,那麼景姮呢?是要殺了

那兩人以洩憤怒和屈辱嗎?這樣的念頭乍起,她便呼吸一窒,廣袖下未曾受傷的五

指慢慢緊攥了起來,目光漸冷。

不知她所想的慎無咎收斂了些笑意,今日前來還有一事,他打開了放滿瓶瓶

罐罐的藥匣,將一支紅玉瓶取了出來。

“他說你總感頭痛,這藥或許有助,每次吃一粒便可。”

那個他,自然是劉濯無疑。

景姮看也未看,比起頭痛,他們帶給她的痛倒是更加百倍難忍。

該走的慎無咎賴著不走了,話癆的本事超乎想象,若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

可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句每一字,彷彿又被賦予了安眠的能力,讓不覺煩躁的景姮

忍不住撇去一切昏昏欲睡。

他在問著什麼,景姮茫茫然的正要回答,卻沒有了他近乎引誘的聲音,耳畔

終於靜寂了,景姮驀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劉濯時,恐懼的感覺即刻蔓延開來,捂著突突亂跳的心,景姮便撐著手

臂往後躲,本能的泛寒戰抖讓她纖秀的身子搖搖欲墜。

慎無咎已無蹤影,水榭之上,只剩下她與他,一個驚惶,一個黯然。

“懼我如此了麼?”

劉濯依然坐在木輪車椅上,白衣勝雪,欲上前來,卻因為她的舉止而猶豫

了,清瘦的肩膀微顫,面色蒼白的透明,那樣的脆弱病態與昨日的他大相庭徑。

“你走!”

景姮不敢看他,連他的聲音都懼,雙手捂住了耳朵,那樣屈辱可怕的事情被

兩個男人見證,若非顧忌太多,她怕是早已自斷。

“你自出生便是訂與我的妻,我曾在佛前立誓,無論發生什麼,此生也只你

一人……咳咳,阿嬋若你識情愛時,便會知道我有幾多苦痛了。”

怎麼捂也隔絕不去他的聲音,那曾是叫景姮能著迷的聲線,現在入耳只叫她

一陣陣發寒,怨恨的目光看向他去,艱澀的大喊道:“住口!”

若是情愛就如他們這樣的強迫掠奪,她寧願此生都不知何為愛。

如玉白皙的手探了過來,他握住了她的細腕,不容掙動的力度讓景姮很快失

力。

“我們都不曾錯,只怪天意如此,昨日種種是我心急了,嚇到了你,可我並

不悔,阿嬋餘生的時日還長遠,誰又知會如何。”

溫涼的手指摩挲在她細嫩的面頰上,捨不得用力亦捨不得離開,孤寂的目光

中流露著對她的愧意,深深的凝視下,是對她濃濃的情愫。

“我會一直愛你,永遠。”

景姮的心彷彿被重錘一撞,又疼又澀的感覺逼的她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推

開了他,看著他猝然劇咳,直到雪般白透的嘴角滲出血跡,她撐著痠軟的四肢下了

軟榻。

“可是我不會愛你們,永遠不會!”

“咳咳咳!阿嬋……”

劉濯痛極,咳出的血染很快紅了掌心,他低下了頭,陰翳之下的神情是不可

多見的悲色,景姮丟下那句話便毫不留情的走了。

直到走遠,耳畔還隱約聽見他沉沉的呼喚,景姮不曾回頭。

作者菌ps:努力壓制想要放飛的念頭,斷更兩天了,假期來更免費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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