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認一句錯,都不會是這個結局。”老者嘆息一聲,趁六凡不注意,食指在他的眉心輕輕一點,便有一團靈氣從他的眉心進入,六凡眼前模糊,不到半秒便倒地不省人事。
卷軸上那句“聖人不仁”被一滴油蠟沾染,頓時燙出一小塊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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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朝雨手中緊緊攥著那朵丁香花瓣,她不出半個時辰便回到了府中,剛好看見謝母正在門前焦急眺望著——
“朝雨,你去哪兒了,讓娘好生擔心。”謝母看見謝朝雨下馬,連忙提步向前,擔憂說道:“我剛剛問輕塵你去了哪裡,他說你又去了白濟觀……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萬一遇到危險可怎麼辦?”
“娘,我沒事,我只是去找了道長。”謝朝雨伸手拍了拍謝母的手背安撫道:“我就是去問點事,問完我就回來了,您就別擔心了。”
“我怎麼能不擔心……”謝母重重嘆一口氣,“你說這幾個月來,你為了那個叫陸鍾靈的姑娘魂不守舍,以為娘都不知道嗎。”
“娘……”
“娘現在不是要說你什麼,只是身體最重要,而且陸鍾靈總歸……總歸是妖物,你萬一再被她……”
“娘,您怎麼又說這些。”謝朝雨板起臉來,她放開謝母的手,說道:“鍾靈她不是妖,那日白濟觀的道長來了,也跟您解釋了。鍾靈是我們府中的一株丁香花樹,這些年來一直守護著謝府平安,您再這樣說……”
“娘知道娘知道。”謝母換了一副口氣,她輕輕嘆息道:“其實娘也知道鍾靈是個好姑娘,只是娘實在不能接受自己的兒媳是一株丁香花,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朝雨,陸鍾靈即便不是大戶人家的雲)cháng)整)理)姑娘也就罷了,可她偏偏……唉,娘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樣的折騰,還指望你能像輕塵一樣給我省點心……”
“娘,鍾靈很好。我很喜歡她。”謝朝雨開口溫聲講道,這幾個月來,她已經不跟謝母爭辯陸鍾靈的對與錯,只想將自己的心裡話一字一句的告訴謝母,“鍾靈她對我是一心一意的,也是真的關心我,喜歡我,我從認識她,便知道她是什麼樣的性格,我會等她回來。”
“可是若她一直不回來……”
“不會的。”謝朝雨搖搖頭,手中的花瓣尚有溫度,她說道:“她已經答應我了,一定會回來,我相信她。”
謝母狐疑看了看謝朝雨,最後也只是無奈嘆氣說道:“那好,只要你高興就好,既然白濟觀的那位老道長已經跟娘解釋清楚,那這件事娘也就不再多問了,過幾日就到年初,你把手頭的生意都弄好,然後安安心心過一個好年。”
“我知道。”謝朝雨扶著謝母正準備向府內走去,剛好看到正在院裡放風箏的謝輕塵和柳初淞。
這冬天放風箏也是少見,估計是柳初淞非鬧著讓謝輕塵陪她出來玩的罷。謝朝雨看見謝輕塵披著跟厚的絨衣,低著頭仔細給柳初淞綁風箏線。以前謝輕塵身體不好,甚少在冬天出門,這下來了柳初淞,謝輕塵出來活動的次數也多了,就連狀態也比之前要好許多。
“這紙鳶會不會飛不高啊。”柳初淞露出擔憂的神色。
“哪會,我做的還有差的?”謝輕塵摸了摸她的臉頰,笑說道:“我現在就放給你看。”
“你小心點兒啊,路上滑,別摔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參考《道德經》第五章 “聖人不仁”的註解
第49章 放風箏
謝朝雨一邊應著柳初淞, 一邊將手中的風箏線慢慢鬆開, 那風箏離開了謝輕塵的束縛, 迎著風向遠處飛去。
“輕塵, 下雪了!”柳初淞的小臉被凍得紅通通,她感覺到有雪花飄落在她的鼻尖, 立刻驚喜呼喊起來,還湊到謝輕塵身邊, 將冰涼的雙手塞進他的頸窩。
“等等, 風箏要歪了, 你別鬧……”謝輕塵一邊笑著躲她,一邊將手中的細線扯好。“要放風箏的是你, 現在鬧我的也是你, 真是不像話。”
柳初淞嘟著嘴不理他,看那模樣約摸是鬧小脾氣了。謝輕塵便過去將手中的風箏塞進她的手裡,揉了揉她的耳垂, 哄道:“怎麼還生氣了,你像話, 我不像話好不好?”
這下柳初淞才高興, 抱著謝輕塵, 在他臉側重重親了一下,嚇得謝輕塵連忙一手捂住被親的地方,小聲說道:“這大庭觀眾的,你幹什麼呢?”
那模樣活像是被輕薄了。
謝朝雨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偷偷笑了。她這二弟臉皮薄, 一副溫潤書生的樣子,平日裡最幹不得這樣的事。不過倒沒看出來柳家的小姐膽子這麼大,竟然也真的不怕被人瞧見了害臊。
“輕塵自從病好了,人也精神多了。”謝母看著與謝輕塵一同玩耍的柳初淞,不由得欣慰道:“淞兒這姑娘性格好,兩人日後舉案齊眉,就是最好的緣分。”
“是啊。”謝朝雨點點頭,又說道:“娘,外面有些冷了,我們回去罷。”
謝母這便由謝朝雨扶著回去了。
謝輕塵同柳初淞放了一會兒風箏,也覺得外面好像有些冷了,將線拴在一棵樹上,兩人便也回房了。
府內頓時安靜了,連家丁都見不到幾個,天邊的雪花由小變大,一朵朵落在人的肩頭,格外寧靜。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做了四個小時的實驗,製備溴丁烷,太困了讓我提前睡吧,明天再更,晚安。
第50章 第一口糖
鞭炮在謝府門口噼裡啪啦炸開一串, 侍女們捂著耳朵, 一邊歡笑著一邊從府門前跑過。謝朝雨和謝輕塵正在門口掛門聯, 今天是大年三十。
“小心點兒。”謝朝雨將手上的門聯遞給謝輕塵, 抬頭看他貼門聯的時候,謝朝雨才意識已經到新的一年了, 同時也想到了陸鍾靈。她與陸鍾靈分別了這麼久,雖然那棵丁香花樹依舊沒什麼變化, 但是謝朝雨這回卻願意靜下心來等了。
偶然夜深了她還在想, 如果真的等上十年, 五十年,或者直到她死去, 陸鍾靈都不回來, 那該怎麼辦。但轉念的答案她卻又釋然了,等或不等那有什麼關係,她喜歡的是陸鍾靈這個人, 能做的就是在她身邊陪伴她,哪怕是天各一方, 她都願意一直陪伴著她。
“小姐, 老夫人叫您過去呢。”雲簾過來傳話道。
“嗯, 我馬上就去。”謝朝雨點點頭,剛想抬起腳步向府中走去,忽然瞟到屋子轉角處有一淡紫色的衣袂,就那麼一瞬間,飄忽在眼前。
謝朝雨心裡一驚, 她側身疾步跑過雲簾,神色有些緊張,她怕自己眼花看錯什麼東西,可是心底又抑制不住有某種期待。
“鍾靈,鍾靈,是你嗎?”謝朝雨一邊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