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把她揮到一旁, 忍不住笑起來。
卓稚見她笑,扛著木筏蹦蹦跳跳往前面去了, 邊跳邊哼哼著歌,步伐極其輕快。
黎秦越仔細聽了聽,壓根就不是一首歌, 十年前的老歌混雜, 這一句那一句, 傻了吧唧的。
大雪封山, 別說平日裡的私人賽道,就連正經的公路上,都十分寂寥,沒人影,也沒車影。
卓稚身上扛著東西呢,腳下也不安分,助跑“刺溜”滑出去,不助跑也“刺溜”滑出去。
黎秦越看著她晃在腦袋後面的馬尾,特別想揪住了,前後左右甩一甩。
她倆走的時間挺長,天色漸漸大亮,襯著滿目的白雪,反光強烈,有些刺眼。
黎秦越平日裡玩手機用眼有些過度,這會眯著眼睛,不敢看天,酸酸澀澀的。
“就這兒吧!”卓稚把木筏甩到了地上,張手四周指了指,“別說人了,鳥都沒有,姐姐你可以隨便玩啦。”
“我玩什麼。”黎秦越走近了站住,“不是你想玩嗎。”
“我我我……”卓稚一副無可奈何的寵溺模樣,拉了拉黎秦越衣袖,“我們先坐著滑一段?”
黎秦越沒吱聲,算是默認了。
卓稚在木筏前頭坐下來,把兩條大紅繩遞給黎秦越:“姐姐你要不要開車?”
“開什麼?”黎秦越瞪著眼,在她身後坐下,兩條腿有些無處安放。
卓稚觀察力敏銳:“張開,張開就行,滑的時候抬上去,剎車的時候,放下來。”
“腿剎啊。”黎秦越笑。
“對,腿剎哈哈哈。”卓稚道,“你要不想管就不用操心,我會剎住的。”
“好。”黎秦越抬抬下巴,“拽著這繩開車嗎?”
“對,可以掌握下方向。”卓稚把繩駕在自己肩膀上遞過去,“不過主要還是腿轉。”
“哈哈哈哈哈……”黎秦越樂了好一會兒。
卓稚選的路,是一段寬闊平滑的山路,一邊是懸崖,另一邊是堅實的圍擋,很安全。
路有一定的坡度,但不大,適合新手。
黎秦越握住了繩子,左右拉了拉:“好重。”
“滑起來就不重了。”卓稚腿伸前用力一撐,“走咯!”
木筏滑了出去,行動緩慢,黎秦越還沒來得及轉向,就已經停止了。
“咳。”發動機卓稚有點尷尬,“低估了……”
“低估什麼?”黎秦越問。
“咱兩的重量。”
黎秦越抬手敲在了她腦袋上:“反正我很輕。”
“是是是,我重,我重。”卓稚一蹬腿,這次用了力,滑行順暢,並且很快就接上了下一次動力。
卓稚的小腿掄個不停,黎秦越的頭髮被前行的風吹起來,覺得好樂又好玩。
“來次大力啊!”她在卓稚耳邊喊。
“好嘞!”卓稚猛地一躬身子,後背砸進黎秦越胸口。
“嗯……”黎秦越發出聲悶哼,但沒忘了猛提左手,讓木筏排頭左偏去。
“哇哦!”卓稚十分做作地驚歎道,“真是名聰明的選手!”
“那是……”黎秦越還挺嘚瑟,繼續喊,“大力啊!”
“來咯……喂,不能再向左了啊,撞了撞了,有石頭……”
“你往後倒車,倒車,快。”
“重,快不了。”
“誒我來我來,看姐姐我的大長腿,走咯……”
坡度太過平緩,玩了兩趟黎秦越就不滿意了。
她一拍卓稚的肩,站起身:“走,姐姐帶你去刺激的地方。”
“那個彎不能去。”卓稚立馬道,“那裡路太窄,危險。”
“你知道我說的哪一個?”黎秦越看她。
“知道啊,05段。”
“你什麼時候把這條道摸這麼熟?”黎秦越覺得好玩,攬住了卓稚的肩,把人往前帶。
“我過來這邊跑步啊。”
“那你應該知道,沒看起來那麼險。”黎秦越看著她,問,“難道你就不想玩玩嗎?”
卓稚挺為難,她要一個人過來,肯定去玩了。畢竟對於自小在山道玩大的她來說,那段路不算什麼。
但帶著黎秦越就不一樣了,她得確保黎秦越的安全。
這種確保的程度得接近百分之九十九,跟看著個調皮搗蛋的小孩似的。
卓稚在這皺眉思索,黎秦越沒什麼等她的耐性。
“你忘了一件事了嗎?”黎秦越道,“阻止我做危險的事,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這句話一出口,卓稚身子一顫,小臉苦巴巴的:“姐姐,你不能這樣吧,這多大個事啊,我們要那麼正式嗎?”
“你要不隨我意,我就正式。”黎秦越看著她,可開心。
卓稚對上她的視線,愣了一會,突然福至心靈地問:“姐姐,你說要是不喜歡一個人,還要和她發生關係,是不是一件特別痛苦的事啊?”
“是的啊。”黎秦越點點頭,笑容一點都沒減少,“但我喜歡你啊。”
卓稚咧咧嘴:“這種喜歡跟那種喜歡不一樣的。”
“你又知道哦。”黎秦越偏偏頭,“快點,回答我。”
卓稚道:“姐姐,你能不能換個角度想一想,就,反過來,反過來……”
黎秦越的笑容沒了,瞬間眉毛倒豎:“你意思你痛苦啊,你怎麼這麼能耐呢,你睜大眼睛看看你面前的天仙,你這輩子能碰到幾個我這樣的人啊……”
“碰不到碰不到。”眼見黎秦越在發火的邊緣,卓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姐姐我的意思是,我們去玩。”
黎秦越甩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卓稚拉著木筏小跑著跟上:“姐姐你走路不累嗎?”
黎秦越站住,瞪著她:“你不當驢子不開心嗎!”
“哈哈哈哈哈……”卓稚一連串地笑,“驢子不好聽啊,你可以當我是駿馬。”
黎秦越:“當馬就開心了嗎!”
卓稚甩了甩腦袋後的馬尾:“籲——汗血寶馬,可帥了。”
黎秦越一跺腳,往後踩到了木筏上去:“既然你這麼積極,就給我拉到地,我一步都不走了!”
“行。”卓稚扛上了繩子,回頭笑著問她,“姐姐你真打算站著嗎?”
“站著怎麼著了!你不說你都站著嗎!”
“哦。”卓稚轉回頭,語調揚起,“準備好,一!二!三!走咯!”
發動的第一秒,黎秦越就後悔了。
站著真不是個事,卓稚壓根就不是一般的馬,她還真是匹汗血寶馬。
制動快,體力足,跟公交突然啟動似的,甩得黎秦越一個晃悠,差點跪下。
卓稚沒回頭,但咯咯咯地笑著,顯然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黎秦越想笑又想揍她,乾脆猛地蹲下了身,就著這個奇異的姿勢,享受人力寶馬。
就算拉著個人,卓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