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跳上副駕駛,回頭對黎秦越道:“聽說你要來,今天來了不少人。”
“嗯,看熱鬧的就別放進來了。”黎秦越將手機扔回兜裡,“放進來的都得是進鐵籠的。”
“好嘞。”男生低頭在手機上一通按,“好了,通知下去了。”
黎秦越沒再說話,車子開了一會,男生突然回頭看向卓稚:“越姐,妹妹這麼小,也要去嗎?”
卓稚聽這話就不樂意了,她現在最怕的就是被擋在這些成年人玩耍的門外,於是立刻道:“我不小了,我是黎總的保鏢。”
“保鏢?”男生笑起來,顯然不信,“這麼可愛的小保鏢啊?”
一直看著沒什麼勁的黎秦越突然來了興致,她衝男生揚了揚下巴:“凌子,信不信,掰手腕你掰不過她。”
“越姐,這你就太瞧不起我了吧。”凌子把衣服袖子擼了上去,露出結實的小臂,“你沒在南海的這半年,我天天都在練。”
“看著還不錯。”黎秦越笑了笑。
卓稚往左邊蹭了蹭,找準了空間,把手伸了過去:“來。”
“不是。”凌子看著卓稚那細瘦的手腕,“妹妹,越姐就是開玩笑呢,她主要是想折辱折辱我……”
“掰。”卓稚道,“向她證明下自己。”
凌子無奈地握上了她的手:“跟妹妹掰贏了也沒法證明……”
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卓稚壓了下去。
於是車裡沒了聲響,在山道上晃晃悠悠的,帶出一絲尷尬的靜默。
黎秦越挑了挑眉,凌子頓了頓:“別別別,我還沒準備好呢。”
“好,再來。”卓稚重新將手立正。
凌子左右瞅了瞅:“咱兩這姿勢不對吧?”
“嗯。沒地方支,不好使力。”卓稚道,“你可以把左手墊在手肘上。”
凌子左手過去穩住了手肘,卓稚握上了他的手:“準備好了嗎?”
“你不墊啊!”凌子瞅著她。
“不用。”卓稚道。
“那我也不用。”凌子趕忙把左手撤了下來,“一、二、三……操!”
隨著他的大喊,黎秦越笑得靠倒在了椅背上。
“凌子你也太快了吧,有三秒嗎?我錄個影片發拳館群裡?”
“我艹艹艹艹……”凌子一連串地喊,盯著卓稚壓在他上面的手,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他就變得這麼無力,竟然掰個腕子都能被小丫頭秒了。
卓稚鬆開手,往後坐正了,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袖。
凌子的手還保持著被壓倒的姿勢,他盯著自己那寬大粗糙的手,覺得人生都要被顛覆了。
好半晌後,他又低低地“艹”了一聲,終於收回了手。
再抬頭看卓稚時,神色態度完全不一樣了:“您真是黎總保鏢啊。”
“嗯。”卓稚神色淡然地點點頭。
凌子衝她抱了個拳:“厲害,太厲害了,黎總身邊果然沒有凡人。”
“我身邊有過人嗎?”黎秦越道。
“我就見了今兒這一個。”凌子表情誇張,“驚為天人。”
“過獎。”卓稚道,“那我可以去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凌子道,“您過去給我們指導指導。”
卓稚看向黎秦越:“我只是黎總的保鏢。”
黎秦越笑了笑,衝凌子揮了揮手:“就你話多,歇會兒。”
“好嘞。”凌子轉身回去,看著車外的風景,忍不住一聲長嘆。
卓稚還看著黎秦越,黎秦越臉上的笑容收了,掏出手機繼續玩。
卓稚沒能獲得贊同誇獎,甚至連個好臉色都沒獲得,有些蔫。
車上有外人,她沒法和黎秦越說悄悄話,等車子停了下來,一行人直接從停車場坐電梯去了負三層,就更沒有機會和黎秦越單獨說話了。
這裡初進去的時候還是個正常的拳擊館的樣子,等再深入,過了一道門,便看起來完全不一樣了。
水泥毛坯上噴著色彩鮮豔又混亂的塗鴉,場地開闊又空蕩,燈光只打在中央巨大的鐵籠拳擊臺上。
那籠子圍擋十分高,卓稚抬頭向上看去,被刺眼的燈光晃了晃,而後震驚地發現,往上根本沒有出口。
就像收緊的細密鳥籠,只在一側開了道狹小的門,門外聚集著一堆人。
這會室外正是日光大盛的時候,這裡卻陰暗得彷彿從不見光的深夜。
“人都到齊了。”有人對一旁的凌子說。
“好,差不多可以開始了。”凌子朝黎秦越走過來,“越姐,要說兩句嗎?”
“當然要。”黎秦越抬了抬手,凌子十分精準地把話筒送到了她手裡,同時,有光打在了黎秦越身上。
黎秦越往鐵籠走去,光束一直追隨著她,旁邊有人開始鼓掌嚎叫。
這讓卓稚想起那天在酒吧裡時的那束光,黎秦越把光線打在她身上,躲在角落裡看她為她著急忙慌地打架。
黎秦越直接進了鐵籠,翻身上了拳擊臺。
她的動作利索,有人突然放了音樂,激情澎湃,敲擊得心臟都慌亂起來。
黎秦越站在鐵籠中央,道:“歡迎大家今天來玩。”
不過是一句簡單的話,嚎叫聲高了一個八度,卓稚皺著眉盯著那群人,有些不理解,一群大老爺們,為什麼會跟追星一樣,對黎秦越發出這種聲音。
不過她很快就理解了。
黎秦越說完這句話,突然便開始脫身上的外套,動作極快,瞬間便露出了光滑漂亮的肩和緊緻細軟的腰。
嚎叫聲要炸了,上身只穿著運動內衣的黎秦越,身材好得彷彿拳擊館外的巨幅海報,她抬手指向人群:“沒有規則,沒有廢話,今天的獲勝者,二十萬獎金,共進晚餐。”
“嗷嗷嗷嗷嗷!!!”有人當下便甩掉了身上的外套,看得卓稚膽戰心驚。
透過暴力碾壓競爭者的方式獲得金錢和美女,這足以刺激每一個男人的腎上腺素,音樂聲擂鼓,狼血沸騰。
將自己也作為獎品的黎秦越,勾起唇角笑了笑,像意欲開啟魔盒的潘多拉。
卓稚衝到鐵籠門邊上,擠掉了左右夾擊的男人,在黎秦越出來的一瞬間,抓著她的胳膊將她從沸騰的人群中帶離。
這裡根本沒有正規比賽的組織者,領了號便上臺,直到被打趴無法站起或放棄。
車輪戰,現實而殘忍。
凌子衝到了她們身邊,在暴躁的音樂聲中問黎秦越:“越姐,你怎麼加了獎金!”
黎秦越道:“我樂意。”
“越姐真的可以和你共進晚餐嗎!”
“我黎秦越說過的話什麼時候當屁放了?”
“艹!”凌子大喊著蹦了一下,“我去報名!”
卓稚也想罵髒話了。
她拖著黎秦越到了角落裡,火氣再沒忍住,第一次衝黎秦越吼:“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