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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得腦中混混沌沌,也有幾分神志不清。

顧西月本是抱著她,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一聲聲聽著,聽到後來面色卻沉了下來,將手蓋上她的額頭,“師姐,你發燒了。”

她低低嘆了口氣,“也難怪這樣……”

清平再醒來時,已躺在客棧中間。

頭痛欲裂,口中也幹得厲害。

她下意識地張開口,卻馬上將呻.吟咽在肚中。

那日發生了什麼,為何會在這裡……對了,月!

她費力抬起頭,見四周空空蕩蕩,心中一驚,掙扎著撐起身來便想下床。只是人仍在高燒中,全身無力,腳一及地便不由自主往前跌去。

“師姐!”一道紅影閃過,接著她便倒在了一人溫軟的懷抱中。

顧西月嘆口氣,將手中藥碗放在桌上,再把懷中人扶至榻上,“師姐,你生病了就不要逞強,我給你熬了藥,先喝下吧。”

她拿起藥碗,見這人仍是坐在床上呆呆看著自己,忽而嘴角翹了翹,喝了一口藥,傾身往她口中度去。

度完藥,卻不捨就此離開,反而往更深的地方探尋。

唇齒糾纏,幾番廝磨。

清平本就病弱無力,被這個幾乎可以稱得上兇狠的吻弄得連呼吸都困難,腦內更加混沌。

好不容易掙扎開,她的面色緋紅,全身虛汗,又壓抑不住重重咳嗽起來。

腥甜之氣湧上喉頭,胸中如刀割火烤般陣陣灼痛,只是這樣的痛反而讓她清醒過來。

顧西月眼中閃過一絲懊悔,慌忙替她拍著背,“師姐,你怎麼樣?”

清平的咳嗽慢慢停歇下來,她伏在床頭,手攥緊了床沿,好似內心掙扎許久,才緩緩抬起頭來。

顧西月一觸及她的眼神便知她清醒過來,微微笑道:“師姐,我回來了。”

清平定定看了她許久,手指動了動。

顧西月會意,忙拉住她的手,“師姐,你看,真的是我。”

少女坐在燈下,一身紅衣,眉目穠麗,桃花眼脈脈,似乎蘊藏著幾生的情意……

清平笑了笑,啞聲道:“歡迎回來。”

第71章 我的師姐啊

病來如山倒, 病去如抽絲。

清平以前從未生病,這一病卻來得洶湧,躺在榻上數日才算好了些。

“師姐,今天的藥。”顧西月盈盈笑道, 她見清平面色微變,便道:“難不成師姐又要我餵你不成?”

黑泥一般的苦藥上,冒著騰騰的白氣,一看就難喝得很。

清平覺得喉頭有些澀, 偏偏顧西月將藥湊到了她嘴前,笑得眉眼彎彎,“師姐再不喝,我就要親自餵你了呀。”

她只好接過碗,將藥一飲而盡, 還未從苦意中緩過來,迎面而來一張桃花美人面。

顧西月用舌撬開她的唇,將口中早藏好的糖送了過去,順便再吃吃豆腐。

師姐披散著發, 眉目如畫,白瓷般的面上緩緩暈上一層緋紅。秀色可餐、當真是秀色可餐, 她笑眯眯地想。

“月, 你……”嘴裡甜絲絲的, 有淡淡的奶味, 清平想起以前抱著顧西月睡時, 低頭就能從小小孩子身上聞見淡淡奶香, 思及此,不覺便有些羞赧。

“對了,你既然被水月宮帶去,為何這三年來不曾出來一次?”

顧西月坐在床頭,長嘆一聲,“我也想來找你呀,可是一直走不出來,叔父讓我煉成解血功才放我下山。我只能努力修煉咯。”她頓了下,頗為自豪地說:“我可是水月宮這麼多年來,修煉的最快的一個!”

“師妹,”清平斂眉,眼睫微微顫動,“對不住,我說過要一直陪著你的,可我卻沒能保護好你,我……”

話未說完,一根纖纖玉指翹起,將她的唇堵住。

“嗯?”

顧西月擔心她病體未愈,便只是虛虛靠在她肩上,低聲道:“師姐,你知道嗎,練解血功,很疼、很疼,我急著想見你,好幾次差點走火入魔。他們都勸我慢一點,可我卻不敢,我一心只想著好好練功,下山保護師姐。”

清平眼角泛紅,將懷中人抱得更緊,“苦了你了。”

“父母、師父之仇仍未報,可我心裡想的卻只是師姐。”顧西月用手指纏著清平的發,柔聲道:“我是一個自私的人,若心裡只有著為父母師父報仇的恨,定是熬不過那麼多苦的。”

走火入魔之時,神智昏聵,眼前血海翻騰,父母的屍骸、師父生息全無的面孔一次次閃現,耳畔是滅門時的慘叫聲,宗盛等人咄咄相逼的呵斥聲,心中是走投無路的絕望、悲傷、憤懣。

但每當這個時候,只消想到清平,便好像一潑新雪撒下,澆滅想毀滅一切的衝動。

她想起幼時練劍,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偏頭偷看師姐,看她身形如鶴,在雪中一掠而過;想起同榻而眠,師姐將手搭在她的腰上;想起那夏夜清涼如水,螢火閃爍明滅,螢光後那人朝她輕笑,眼中盛滿星芒。

她想起師姐慈悲惻隱,對世人無情,卻偏偏對她有一點微末的私心。

解血功是魔功,修煉過程中會讓人性子變得偏激,不自覺就燃起想毀滅一切的慾望。

但顧西月卻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

因為她練功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保護一個人。

她練功,不是為了恨。

“師姐,其實你沒有食言,你一直陪著我,”顧西月將清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手下柔軟溫熱,有什麼東西砰砰跳動。清平不由睜大了眼,呼吸也急促起來。

顧西月雙目彎成月牙,眼中蘊滿流光,嘴角也微微上揚。她想,師姐怎麼這麼傻,居然還不知道,她就在自己的心裡,從來也沒有離開過。

表明心緒之後,二人又說起當年之事。

自聶凌霄無辜慘死後,水月宮便開始在江湖遊走,探查那股勢力,幾次曾與之交手。他們稱其為“暗流”。

平靜江湖之下,暗流湧動。

後來聶凌雲以門客的身份進入宗家,暗自探尋,卻始終沒有查到幕後之人。

“師父沒有遇害前,”顧西月聲音苦澀,“叔父一度以為那個人是師父。”

“月,你覺得是誰?”

顧西月沉默片刻,抬頭望著她,緩緩道:“師叔。”

清平不是沒有懷疑過紀芸。但她花了許多時間暗中觀察,紀芸始終表現如一,並未露出任何端倪。

最重要的是,白雍寒曾說過,她昔日替紀芸把過脈,紀芸經脈堵塞,一生不能習武。

宗漢之當時也是確確實實的昏迷重傷,不可能是傷江不經的兇手。

“解血功可以疏通經脈,”顧西月沉沉嘆了口氣,“當年我家遭滅門慘案,並非家父出自水月宮,而是因為他身上懷著解血功的秘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大概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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