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麼?我才沒有亂想,我說的可是事實,我父王說不定現在就在和你爹說咱們倆的婚事呢!”
這話一出,老闆娘的臉色更冷了,看著宴黎的目光幾乎和看負心漢沒多少差別。
剛剛鎮定了心神的溫梓然也不由得面色微變,顧不得心中苦澀,只覺心頭髮緊——此刻她全然沒有去想宴黎如果女扮男裝,與皇室的郡主聯姻會有什麼後果,只是一聽到阿兄要娶別人,她心裡便不可控制的酸楚起來,甚至連心臟都跟著隱隱作痛。
灶房裡的氣氛真正降到了冰點,宴黎看著溫梓然那稱不上好的臉色,只覺得額角青筋突突的跳。她心裡無端有些發慌,幾乎忍不住想要把旁邊不斷“抹黑”她的小郡主抓起來打一頓。
好在小郡主還有些自知之明,亦或者她本來也沒想挑起事端。在說完剛才那一番話後,她幾乎沒有耽擱,扭頭又對溫梓然認真解釋道:“不過梓然你放心,這樁婚事是我父王一廂情願,我想宴黎也不會樂意,所以這事肯定是不能成的。”
溫梓然聞言唇角略微抿緊了些,卻忽然道:“這是你們的事,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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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和宴擎在房中也不知談了些什麼,不過或許是因為宴將軍的身體到底虛弱,兩人並沒有商談太久,不到半個時辰燕王便出來了,神色淡淡的也看不出什麼來。
在燕王面前,柔嘉依舊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看著宴黎還是客氣的喊著“宴大哥”,一點兒也不像私下裡張揚的喊著“姓宴的”。不過無論稱呼如何,態度又如何,宴黎都不可能對小郡主有好感了,甚至於父女倆離開時,小將軍望著小郡主背影的目光堪稱哀怨……
梓然好像生氣了,梓然都不理她了,花生糖也沒有給她,都怪柔嘉胡言亂語拖累了她!
想起之前溫梓然臉上的冷淡疏離,宴黎便忍不住想要嘆氣,整個人也有些懨懨的。送走燕王和柔嘉後,她又在灶房外徘徊了兩圈,想著溫梓然難得的冷淡模樣又不敢進去,最後還是宴擎身邊的親兵來喚,這才將她從灶房外叫走了,只不過走幾步仍舊免不了回頭看看。
這些溫梓然當然看不見,不過她聽得見腳步聲,還有老闆娘在旁邊描述宴黎的反應給她聽。
不過到最後老闆娘都沒有對宴黎的作為評價半分。因為她看得出宴黎此刻的真心,但誰又知時過境遷後,這少年會不會後悔今日錯過這一條通往權勢的捷徑,繼而遷怒於人呢?
因為不確定,所以不評價,少年人的事還是交給少年人自己決定吧。更何況她也不是梓然她娘,這些事其實也輪不到她管……這樣想著,老闆娘偷偷瞥一眼少女沉凝的眉眼,不由得有些惆悵。
灶房中,兩人各自惆悵且先不提,病房裡宴黎也是剛在床邊坐下。她暫時收斂起其他心思,目光在父親蒼白又疲憊的臉上聽留了片刻,開口勸道:“阿爹傷勢未愈,合該多休息才是。”
宴將軍便笑了笑,聲音比起之前面對燕王時虛弱了幾分:“我這才剛醒,哪裡又要睡了?”說完這句頓了頓,好似歇了口氣,才又道:“南門那邊的胡兵不能輕忽,得派些兵馬去剿滅。還有城中,要讓人一寸寸去搜,不能再有漏網之魚了……”
宴黎聽他一樣樣的安排,慢慢的點頭應下,現在宴擎的虎符將牌都在她手上,她確實能夠調動兵馬去善後。不過這些小事其實不用宴擎安排,高副將他們經驗老道,大抵也會一樣樣做好的。
就這樣斷斷續續說了一會兒,宴擎也發現宴黎情緒不高,於是安排事務的話音一轉,又問道:“阿黎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給阿爹說說看?”
宴黎抿著唇盯著宴擎瞧了片刻,其實宴將軍在外人面前威嚴,但在宴黎面前總還是寬容的。他大抵覺得當年愧對了夫人,又害得宴黎流落在外多年,這些年來便對宴黎格外的好,甚至於有些放縱。哪怕此刻身上重傷,他也還有心思去在意宴黎身上發生的一點小事。
對於當下發生的那些事來說,兒女情長確實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宴黎並沒有說這個。她輕蹙著眉頭想了想,倒是問出了一個心中疑惑:“阿爹之前與燕王說了些什麼?”
其實宴黎想問的是關於“太子通敵”的事,宴擎究竟有沒有告訴燕王,又或者是怎麼告訴他的。她雖然不涉朝堂,京城也離邊城遠得很,但好奇心她還是有的,尤其是這麼一個天大的秘密或者天大的陰謀擺在面前,正常人都免不了會有幾分好奇。
宴擎顯然知道宴黎的意思,不過他自覺宴黎不會從軍更不可能參政,便不想讓她知道太多摻和太多。於是想了想,只是對太子評價了一句:“太子此人,頗為中庸。”
中庸這個評價不能說不好,但用在一國儲君身上顯然就不算是個好詞了。尤其這個儲君還有一幫想要奪權的兄弟,他的地位也就註定不那麼穩固。就宴黎所見,如今邊城裡這位燕王殿下便不是個好相與的,他有盛寵而不驕縱,人不蠢還能禮賢下士,對於太子來說當為一勁敵。
邊城的事是不是太子主謀不好說,但燕王回京之後定是要掀起一番波瀾的,屆時朝中局勢如何,儲位之爭又如何,都不是如今的宴擎父女倆能夠妄自揣測的。
這個話題就此揭過,宴擎想起了什麼,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笑意:“說起燕王,之前他倒與我說了另一件事,與你有關。阿黎不妨猜猜,燕王與為父說了什麼?”
宴黎一聽,臉色當即一黑,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開了口:“燕王是想與晏家聯姻,讓我娶了柔嘉郡主吧?”
宴擎沒想到她竟是知道的,再看她那黑沉黑沉的臉色,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第0章原來不一樣
笑歸笑,但燕王想要與晏家聯姻可不是小事, 就算宴黎身份沒有問題, 宴擎也是不會答應的。因為晏家掌兵, 歷來都不會參與皇權爭奪, 更不會與哪位皇子親近, 這個慣例不會在燕王這裡打破。
宴擎到底傷重,與宴黎交代過今後對待燕王父女的態度之後, 臉上的疲憊便再也掩不住了。宴黎當然不會拉著父親費神,便站起身道:“阿爹傷勢未愈, 我再讓人來替阿爹診診脈, 若是無事,阿爹便先休息吧, 其他的事我會與高叔他們一起處置好的。”
說完這話,也沒等宴擎阻攔,宴黎便又匆匆跑了出去。
宴擎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一時怔忪, 總覺得女兒走得有些著急,想了想問床邊守著的親兵道:“我昏睡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