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從那個時候留下的。
轉身往回走去,迎面撞上了青黛,腦海裡又蹦出了奕清歡魅惑的神色,她拍了拍腦袋,覺得自己魔怔了,她忙喊道:“青黛,我要沐浴,快些,好熱。”
不對,她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那裡被奕清歡抱了很久,魔怔的是她,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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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打馬回程的女帝,在雲殿外被人攔住了,霍陵在那裡守候很久,就連宮禁過了,都不敢先出宮。
殿外落馬的女帝,眉眼都漾著歡喜的笑意,秦執事趨步趕來,輕輕提醒:“霍統領來了很久,遲遲不肯離去。”
上午時分,自天牢分別後,霍陵便留在那裡處理‘後事’,此事過來,應該覆命。若是如此,君主不在宮內,明日也可來複命,何必急於一時。
女帝疾步入內,屏退了宮人,心中記掛著早前之事,見到霍陵面上神色,猶自鎮定道:“又出何事?”
霍陵作揖,言道:“阿姐,您走後,霍青告訴我,您手中的玉璽乃是假的,真的在民間。只要讓安公主見他一面,他便說出藏玉璽之地。”
在破了凌州城門後,殺文帝,搶玉璽,是所有人眼觀之事。所以暴民手中的玉璽便是舊楚玉璽,是以,奕清歡奪回後,在所有人眼中,那就是真的傳國玉璽,賦予了新帝至高的威儀與權力。
但是玉璽乃是君主之物,見到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御前執筆的朝臣外,無人可觀。
奕清歡回身至案前,將玉璽遞給霍陵,若無其事道:“若無霍青的話,此時說這個是假的,你信嗎?”
霍陵搖搖頭,不敢接玉璽,言道:“阿姐莫打趣我,我又未曾見過玉璽,怎知真假。霍青還有一言,他說玉璽在安公主手中,她放權時命人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替換了文帝手中的玉璽,將真的帶走了。”
奕清歡瞳孔一縮,將玉璽放回原地,依照安陽的性子,她真的會做下此事。不過她不能認了,那躺在盒子裡的玉璽既然是假的,她也不能讓霍青見安陽,那個荒唐的故事不該再現於世上,不該再告訴安陽。
她拂了拂身上衣袍的灰塵,不悅道:“真亦假,假亦真,已無從分辨,沒必要聽小人謊言,阿陵,你若不願殺他,朕命其他人行事,這等蠱惑人心的人留在世上,定會出禍亂。”
“可是阿姐,你可曾想過,一旦玉璽落入安氏人的手中,會引起更大的禍亂,他是安公主曾經看重的人,見一面而已,不會有危險,這樣能免去很多麻煩。”
霍陵頓了頓,手心捏出了汗,她自小與奕清歡一起長大,情分自然是別人無法比的,她跺了跺腳,咬牙道:“阿姐,既是安陽換了玉璽,她為何不告訴你,她難不成連這等大事都忘了,還是等著機會還政於楚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以為兩人共乘一騎,做後面的最舒服。
但有個新疆朋友說,其實最舒服是坐在前面的。
世界觀……塌了。
明天繼續更,不斷。
第21章 二十一
曾經的往事,知曉的人並不多,細細想來,只有中宮的宮人知道,但除去隨奕清歡出征的秦執事外,知曉那段隱秘感情的人都魂歸忘川了。
就事而論,霍陵不知道那些事,這些話並沒有錯。
奕清歡凝眸,望著盒中的玉璽,不願苛責她,緩緩搖首,“安陽並非你所想之人,霍陵,你多慮了,霍青乃是舊楚的人,他的話不可信,你莫被矇騙了,此事到此結束。”
霍陵的心沉了下去,後退一步,朝著女帝跪了下去,言道:“陛下,您也說舊楚的人不可信,安陽亦是舊楚皇裔,臣不明白,您為何總要將她留在身邊。她非您骨血,何不昭告天下,表明心跡,何苦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當年您入宮為後,乃是迫不得已,現在您有了自己的選擇,何不與舊楚安氏一刀兩斷,您還年輕,立皇夫之事,也迫在眉睫,江北人都盼著那一天。”
江北支援的歷來只有自己族中之人,以前是為存活,如今是真正地信服於奕清歡,對於舊楚,他們與霍陵一般的想法,不能讓舊楚死灰復燃。
可實際上,主位者沒有這等心思,只要安氏的人本分,鬧不出風波,沒有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她都不會去動安氏。
安氏,畢竟也算安陽的同族,趕盡殺絕,不是奕清歡的本性。
但涉及安陽的問題,她會拋開所有的原則,比如殺霍青,埋藏住那個荒唐身世的故事。
殿中寂靜,奕清歡看著跪得挺直的霍陵,她不記得霍陵何時起,考慮問題不留情面了,安陽與她一同長大,她為長,安陽為尊,遇事安陽會因著自己的緣故而讓幾分。
想來,也讓霍陵覺得安陽不過是一個安氏‘外人’,故而才會喊打喊殺,卻忘了十幾年的情分在其中。奕清歡頹唐地坐下來,提起硃筆,黯然道:“霍陵,此事朕不會再計較,你也收斂性子,你的想法朕不會管,但你作為江北的人,亦是朕看重的人,你的心思傳出去,便會是朕的心思,這樣只會逼反了安氏,況且安陽在,安氏人會觀望朕會不會傳位於她,若此時將人從我名下去除,只會逼得人反了。”
“再者,大周新立,根基不穩,漠北自兩年前被殺退後,一直虎視眈眈,若內部安氏反了,掀起風波,漠北趁勢而來。到時,你告訴朕,是先平內亂,還是先殲外敵?”
“我……臣……”霍陵咬住了舌尖,握緊了雙拳,陛下所言,半真半假,畢竟都知曉陛下待安陽的心思,雖非母女,感情勝過了平常母女,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更改的。
女帝擰起了眉,她知道霍陵的心思並非一日兩日,單看她對安陽的態度不如往日恭謹,便知曉霍陵也容不了安陽。
她深吸一口氣,正色道:“霍陵,安陽不是你想的那樣,此事到此結束,明日她會去弘文館讀書,蘇合去江北未曾回來,你從右衛軍中選幾人出來,負責她的安危,她若出事,朕唯你是問。”
“諾,臣明日就安排。”霍陵咬咬牙,她知道其中牽扯的太多,況且陛下的態度偏頗,心中疑慮也不敢多說,勸之無益,她只好先應下。
女帝見她不再多言,也緩了神色,笑道:“宮禁已過,你在宮內歇下,明日再出宮。”
霍陵再次應下,隨秦執事去了偏殿歇息。
秦執事看著霍陵略帶倔強的神色,心中也暗暗無奈,霍陵乃是江北嫡系,她的父母皆死於漠北人的刀下,自此她便跟著奕清歡進宮,做了安陽的伴讀。
她比安陽年長几歲,但安陽自小聰慧,比同齡孩子顯得更為拔萃,行事反比她老練,處處謙讓。顯得霍陵無知,不過二人同在中宮長大,磕磕絆絆也是常有的事,幼時不會想得多,等到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