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邱夢涵是河北人,考到這所大學之前因為些原因復讀了一年。有時候我拜託她幫忙給姚葉帶話,或者有求於她的時候就叫她涵姐。
“你……我都認不出來了。還以為是學校模特隊的。你穿衣風格都變了。”
我爽朗一笑:“為了配合我的長頭髮。既然留長髮了,就得有女孩子的樣子,原來總穿運動褲,現在換成裙子感覺涼快多了。”說到這裡我滿心想的就是結束談話趕緊溜。
我現在還是比較袋鼠的不想見到姚葉,不想見到與她有交集的任何人,還有聽到有關姚葉的話題。
她從頭到尾細細打量我,讚賞道:“真的沒有違和感。這樣子也很適合你。”
“謝謝。”
邱夢涵的性格比較內向,偏文靜的型別。說話總是欲言又止,看我的目光倒是一直很熱忱。我想她可能把我當做一個校園偶像崇拜著,不知道我突然變了模樣,她能不能接受。
所以她說這樣子適合我,我也並沒當真。結果她卻鄭重其事地說:“曉晨,你其實長得真的很漂亮。原來短髮,看起來神采飛揚,陽光帥氣,現在則是清爽靚麗,婀娜多姿。都很令人著迷。”
我臉一下子就燒透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直白的誇我。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誇我,我會非常尷尬和不好意思。再說……婀娜?不自禁低頭瞟了眼我的胸部,唉,隨著我的肉消失的還有我的胸……
不過邱夢涵的話應該不是恭維的話,她這個人比較沉靜,思考和做事都是一板一眼,她說我變漂亮就肯定漂亮,她說我婀娜多姿,就……婀娜多姿吧……心中未免生出些暗喜來。
她靜靜盯著我看,看得我實在不好意思,就說:“你去哪兒?”
“想去打網球。”
“哦,我也正要去,一起。”我先走了一步,她跟上來,靜靜陪在我身邊。
我發現她如若不出聲,就不會有存在感。和我認識的大多數人都不同。她好像是特意把自己隱藏起來,不願意別人過多關注她似的。
“曉晨,你是不是和姚葉鬧彆扭了?”她突然說。
我心口一突:“啊、怎麼?”
“沒怎麼,就是問問。你們最近都沒在一起了。原來不是形影不離的麼?”
心裡倏地像被一隻手攥緊,感到肺腔之內空氣都薄了許多。原來過了這麼久,失戀之殤還是存在,我還是沒有完全放下。
“她還好麼?”我忍不住問道。
一直強迫自己不去關心,或者充耳不聞,其實都是在逃避自己的內心,她還在我內心深處,沒有因為這些日子的避而不見,而有少許的遺忘。還是在意,在意得要命!
“她啊,就是忙。我覺得她逼自己太緊了,也太要強。”
我停下來,有點迷惑:“有誰在逼她麼?”
“沒有,所以才說是自己逼自己呀。從早到晚,除了上課,都在學生會里泡著。”她輕輕笑道。我發現她的五官還是很清秀的,性格如果再開朗些,一定會很受歡迎。只是我現在也無心想這些,而是一句一句琢磨著她說的話,總覺得忽略了什麼似的。
直到我們來到體育館,網球廳在籃球館的上一層。就在我們即將互相告別的時候,我還是不死心地多問了一句:“季漱玉當初做學生會長,感覺還挺輕鬆的,怎麼她把自己逼得這麼忙?”
邱夢涵嘆了口氣:“聽說她把季會長在位的時候制定的所有條款全廢除了,又重新立了新的。凡是上一屆學生會作出的成績,她都要比之更好。這不是逼自己麼?繼承下來,再發揚光大不是少了很多力氣……”
我:“……”這讓我隱約覺得她這麼做不是因為要比上一屆學生會做得好,而是,槓上了季漱玉。
是因為我的緣故麼?恐怕也只有這個原因了。我倆是誰也沒提,就分了手。其實很多事情都沒有說清楚。其中就包括季漱玉。也許她到最後都認為,我倆分手的原因是季漱玉從中作梗。
其實我是有心跟她做最後的告別,可是她的扣扣把我拉黑了。我又拉不下臉來親口跟她說。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比較被動的人吧,即使分手也會顧忌面子。這面子到底有多重要呢?
我想著心事,心裡沉甸甸的。
初夏過後,就是深夏。
季漱玉要飛美國了,她需要提前過去學一個月的口語。
我已經記不太清她出國那幾天的事情。彷彿就那麼平淡的過去了。我只依稀記得,機場和她道別的時候,她只抱著我媽哭。
也許是她和我媽的感情太過充沛,反而把我對她即將離別的傷感沖淡了些。令我還有些印象深刻的,就是外面酷熱難耐,而機場裡卻冷得我牙齒打顫。
她穿什麼衣服我記不得了,只記得她跟我們揮手告別,轉身而走的時候長髮在背上一幅青緞般蜿蜒微蕩……
我想起為她吹髮時,它在我指尖的觸感。卻沒認真看過,它竟如此動人心魄的好看。
心中就突地生出一種尖銳的痛來!在我身體深處蔓延,進而出了一層虛汗。
這才意識到一個事實,我的姐姐走了。
細想種種往事,無不是她的隱忍退讓,讓我飛揚跋扈;她的精心呵護,讓我免除困苦;她的默默付出,讓我安心的長在象牙塔裡。就是連僅有的一次戀情,也是以她的犧牲換來那短暫的青澀回憶。
在之前,她與我的歲月重疊,是那樣的時光,鑲嵌在這幾丈最美好的年華錦緞上。
在之後,她離開我,孤身去遠遊。
我想追過去,問她一句: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可是她走過安檢通道,頭也沒回,就這樣走了,沒有瞥給我一絲留戀。甚至來不及告別。這樣也好,因為我們永遠不告別。
天很藍,雲像棉花糖,偶有飛機吐著白霧呼嘯而過,帶著旅人遨遊四方。
心裡突然有個聲音:她離開家了,活得會不會輕鬆一些?
我為這句話流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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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那年夏天, 陽光燦爛, 青春無語。
與姚葉分手, 姐姐走了, 女神也走了。好似身邊最重要的存在都被命運之手劃拉開,空餘我一副軀殼, 每日兩點一線的遊走於天地間。
那年夏天,驟雨將至, 烏天黑地。
我記得是在一天傍晚, 蕭又左錄取通知下來, 師傅一家邀請我去家裡吃飯。
之前聽說蕭又左考得不錯,我一直不甚上心她的事情。如果說真的有“成見”這回事, 那我對她就是成見頗深的。為什麼會這樣, 我前面已經說過了。
在我白紙一般的生命中,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