掣觸電般撤開，看她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有點氣。

這是什麼品種？

竟然真的喜歡吃他口水。

“你……”他轉過臉，沒看她，沉吟許久別扭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

葉可沒說話。

覺得大佬實質是個戲精。

對方也沒說話，踢了路邊的草，自顧自往前走。

葉可不認路只好追上去，一直到學校附近，認出回家的路才噠噠噠往家跑。男生原地站一會兒，摩挲著嘴唇，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也可能什麼都沒想。

但就是褲襠有點繃緊，隱隱能看到個尖。

5、大哥，有人拔我毛！

高年級值日生站在紅漆木門那，挨個看小蘿蔔頭進去，等上課鈴由老保衛鐺鐺鐺敲響，他們就壞笑著擋住低年級的路。

“想進去嗎？想進去交錢啊——”

遲到要罰站，三次以上就要請家長。

葉可前面的小男孩哭唧唧揪著兩毛錢，塞到高中那群黑惡勢力手裡。

她比較雞賊。

把買早點補的一毛塞到襪子，理直氣壯過去。

“大哥哥們早上好，你們今天都好帥哦！”

葉可這種把帥掛嘴上的誇法，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七歲幼童，沒有不動容的。對面的胖臉男生抖了一下，活了十五年，還是第一次有人看到他這張臉還有勇氣說帥，於是朝後面喊了一聲，“哥，這小姑娘比較上道，交一毛行不行。”

許掣吃著奶油麵包，望她一眼。

偏過頭去。

算是預設。

但葉可這個鐵公雞，從小一毛不拔。眼看有熟人，小臉扯出諂媚的微笑，撥開胖臉男生，朝許掣喊道：“大哥，還記得你跑馬山下的可可嗎？”

許掣手一抖，早餐差點落地上。

一幫馬仔小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不知道二人在火葬場結下何等孽緣，這事不能細想，細想就極恐。

許掣轉過頭來，朝她勾勾手指。

“誰是你大哥？”

小屁孩嘟嘟嘟跑過去，揪著他衣服扭兩下，拿出平常在長輩面前騙吃騙喝的可愛嘴臉，“掣哥哥……可可不能叫你大哥嗎？”

男生抱著手臂，不吭氣。

等她在他面前可愛夠了，伸手捏捏小姑娘腮幫，允許她不交錢就走人。後面的胖臉男生叫許鑫，比許掣小半歲，兩人是堂兄弟。

看葉可和許掣很是熟稔，拍下肚皮問道，“哥你什麼時候認的妹妹，嘴巴賊甜。”

許掣鼻子裡哼出個音，慢悠悠回教室。

這個年代的課程其實並不簡單，除了外語，其他的科目都挺難。老師講的一知半解，學生學的也一知半解。葉可好歹是經歷過高考鬼門關的，老師在上面講，她在下面學完就開始摸魚。

不摸魚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小姑娘手裡捏著調味乾脆面，一點點往嘴裡送。

旁邊的林小花聞著味精味，口水都流下來。

葉可吃一半，剩半包遞過去。

林小花吃得舔嘴抹舌，差點把老師引下來。

由於葉可在許掣面前掛了號，那天以後，輪到許掣那夥人值日，就再沒人敢朝她要錢。小姑娘放心大膽，每日踩著鈴聲去學校，然後被另一夥人攔下。

這群逼顯然不懂割韭菜。

遇到個人就地毯式搜身，連人家吃剩的饅頭都不放過。

臉都不要了。

輪到葉可。

那夥人不僅搶了她的乾脆面，還收繳了她的三毛錢。鐵公雞被拔了毛還得了，當時就哭著從二樓爬到四樓，挨個教室找人。

早自習，老師不來的。

許掣同學趴在最後一排睡得正香，發覺有人扯自己頭髮，當時就是一拳。葉可嚇得脆生生叫“大哥”，男生慌忙收回拳頭。

看她哭得眼睛都紅了，扯下女孩臉，“哭個屁。”

“啊啊啊——大哥，有人拔我毛。”

許掣眉頭皺到一起，“你又不是雞。”

葉可同學你可別忘了，你是隻蝗蟲！

一隻油光水滑的蝗蟲，你有個屁的毛？

6、這傢伙瘋起來，好特麼帥

女孩哇一聲哭起來，痛訴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哭著哭著餓得鬼火冒，抓住許掣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你看我都餓癟了，大哥，乾脆面是我的命啊！他們把我的小命拿走了！”

許掣，“……沒癟啊。”

是沒癟。

葉可早飯在家吃的白粥，乾脆面是她的零食。

但是沒有零食填滿的胃，再怎麼脹都是癟的，他怎麼就是不明白！他怎麼就是不明白！

小姑娘哭得口水都流出來。

許掣哪見過這陣仗，三歲小孩都比她有羞恥心，一時感覺腦殼疼。扯過小弟問了今天是哪群逼在搞事，拎著葉可直接上了頂樓。

高三的年紀大，還有一幫子復讀生，一個看起來比一個老。

有的甚至還有鬍子。

葉可看他在前面走，那些人都縮著腦袋，本來還忐忑的心立馬放下來。

雄赳赳氣昂昂在後面，狗仗人勢得厲害。

這可是她狗腿本能認的大哥。

是站在學校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啊！

一進教室。

葉可就看到乾脆面的包裝袋在桌上，癟癟的，怕是最後一口都沒剩。氣沉丹田剛要哭，對面幾個就搶在她前面先哭。許掣仗著身體優勢，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打到後面，人家都躲在桌子底下，他還一腳蹬過去，桌椅哐啷擠成一堆。

“你們誰搜的她的身？”

沒人敢說，許掣就抓住最近的一個開啟窗戶往外摁，那人啊啊叫著，嚇得喊祖宗。這可是六樓，雖然建築年久失修，但是高度依然能把人摔得媽不認。

這傢伙瘋起來，好特麼帥！

女孩杵著腦袋欣賞一會兒，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躲在教室外面看戲的漏網之魚忽然喊道，“張大軍搜的，就是他搶的你媳婦——”這話說的太順了，都沒有人感覺不對勁。

許掣揪起躲在角落的張大軍，直接把人揍吐了。

“還敢麼？”

男生笑著問。

“不……不敢了……掣哥饒了我，我不知道她是你媳婦。”

許掣又給他兩下，才把人像破布一樣扔地上。

葉可閃著星星眼，崇拜地捧臉看他，兩條綁著小紅果的辮子都快翹起來。

男生鬆開拳頭，拎她出去，不經意道，“你 不怕我？”

“為什麼要怕？”

這大腿粗大發了。

她真是祖墳冒青煙，有眼識珠，回家還想放炮仗。

許掣笑一下，揉她腦袋。

跟揉狗似的。

揉完男生收起笑，很彆扭的樣子。

葉可上完第一節課，有人從窗戶遞進兩袋乾脆面，正是早自習被打到變形的張大軍。

“多的一包算我道歉，大姐你以後可千萬記得在掣哥面前幫我說好話，算我求求您了。”

葉可吃一包，分一包給林小花。

剛吃完，許掣長手長腳站教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