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狂笑一通,衝手機喊道:“顧公子我這麼帥,哪個妞這麼沒品位!”
帥,帥有什麼用,帥最後還不是要卒吃掉!再帥的一張臉你能當信用卡去亂刷嗎?
“在哪兒呢?”郝建這次沒跟我對掐,簡短直接。
“宅著呢!”我說,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抽出一支香菸點上,笑了一下,接著說,“你說對了,確實難產了!不過,孩子快出來了!”
“我和幾個朋友要去‘’,就問你要不要來?”郝建在手機那頭說。
我欣賞郝建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做事從不強人所難,他會告訴你要去哪裡,講清楚什麼事兒,什麼情況,去不去他從來都不強求。他是個工作上很有思路,生活上很有主見的男人!
“恐怕去不了,”我說,“我怕一分心,你知道的,靈感就像果敢的女人,她一旦離去就不會回頭了。”我將手機拿在手裡,補充了一句說,“你們玩得開心!”
“好吧!”郝建在手機那頭說,“希望你能順產,別動不動就剖腹!還有,別生個鼻唇裂的怪胎出來!”
“鬼話!”我罵他一句說,“她絕對是完整的,而且是活蹦亂跳的!”
“好!你奶水夠用嗎?要不要幫你聯絡個奶媽!”
“你省省心吧!”我壞笑道,“需要奶媽的話,我自己會找,不知道多少女孩子願意來為我孩子無償做奶媽呢!”
說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我接著道:“明晚有空沒?我答應辦公室一哥們一起喝酒的,我提起過你,說你是鬼才,他很有興趣想見見你!”
“是嗎?看來哥聲名遠播啊!”郝建在手機那頭賤笑道,“你等會啊!我讓秘書看看我的日程安排……”
“我靠!”我罵他一句道,“還秘書?你能找個正兒八經的妞就很值得表揚了!”
我一直希望郝建能找個固定女朋友,過去的傷口也該癒合了,他比我大兩歲,今年都要二十六了,是時候考慮結婚人選了!可是這傢伙一點都不急,彷彿他永遠還只十八歲,談婚論嫁都是將來的事兒似的!他照舊玩兒他的!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正經點兒,”郝建在手機那頭用極其嚴肅的口吻道,“能不能別一張嘴就談婚論嫁,你丫別寫廣告了,去當紅娘吧!不知道男人就越老越值錢啊!啊?”
我嘆口氣道:“看你假裝不正經,我只能假裝正經了!”
“這話挺可觀,我喜歡你這誠實的態度!”郝建在手機裡說,“說到這裡,我要告訴你一個又好又壞的訊息!”
“別跟我玩文字遊戲!”我喝道,“什麼叫又好又壞的訊息?有你這麼說話的嗎?有你這麼自相矛盾的嗎?你咋不說你昨天遇到一個又騷又正經的女人?”
“小子,”他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又騷又正經的女人多了去了!表面很正經,內心很騷嘛!”
“你在說你自己吧!”我笑道,“別廢話!趕緊報上你那又好又壞的訊息!”
“我說的好是針對我而言的,壞是針對你而言,懂了嗎?”郝建說,“你想先聽好,還是先聽壞?”
“先聽壞的吧!”我說,“我吃雞蛋都是先吃蛋黃後吃蛋白的!”
“不錯!很講秩序!”郝建怪笑一聲,接著道,“壞訊息就是明晚我要在大街上隨便指一個女人,而你,要走上去問清楚她的罩杯!好訊息就是我已經泡上那個迎賓小姐了!還記得那那個叫‘陳淑芬’的女孩麼?”
“不是吧!別忽悠我!”我叫道,“求鑑定!求真相!”
“沒問題,”郝建說,“明晚我帶她去喝酒,你不介意吧?”
“這麼說,”我急得把手機在兩隻手裡換來換去,“你真地搞定她了?”
“哥在你面前說過假話嗎?”郝建反問一句道,語氣不卑不吭的。
我衝手機裡吼道:“這次上手怎麼這麼快?難道現在的女人都把腦幹切除了嗎?”
“你丫光長腋毛不見識!”郝建罵我道,“你不知道刀越磨越快啊?你不知道熟能生巧啊?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操!”
我嚥了一下口水,然後一字一頓地罵道:“你是個禽獸!”
“你禽獸不如!”郝建回敬我道。
我道:“我真好奇你是怎麼這麼快就上手的?你是不是給人家使了迷魂香?”
“哥的眼神就賽過迷魂香!”郝建道。
“別說屁話!”我道,“趕緊交待!你在那迎賓小姐身上犯下了哪些令人髮指的罪行?”
“你很想知道?”郝建在手機那頭道。
“廢話!趕緊交待!”我道。
郝建道:“看你這麼著急,我還……真不忍心告訴你!”
“吊我胃口是吧?”我警告他道,“你還想不想在濱海混了?”
郝建賤笑道:“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滾!”我怒道。
郝建提醒我道:“先關心你自己吧!如果你還想做個言而有信的人,就要兌現你那個約定!”
我怒道:“滾!”
“你不踢我一腳,我滾不動啊!”郝建在手機那頭怪笑道。
掛了郝建的電話,我重新在電腦前正襟危坐,準備分娩!
靈感是個很玄的東西,一向十分敬畏它,每次靈感欲來之際,我幾乎都想用焚香沐浴的聖大儀式來迎接它的到來!
但是我的腦子裡卻空了,靈感好像受不了我對它的怠慢,它溜走了。我想抓住它的尾巴,想將它拖回來!
一個小時候後,我的文件裡出現了一則詩歌格式的文案,又一個小時後,我的文件裡出現了一則電視文案,配有畫面說明……
我的手指離開了電腦鍵盤,靠在木椅背上,定定地注視著電腦螢幕上的那兩則長文案……
我終於寫出來了,我讀出聲來,連讀了三遍,然後我給了它“十分”!十分生硬,十分牽強,十分陌生,十分地沒有感覺!我失敗了!
靈感像小泥鰍一樣從我手裡滑脫了,它掉進河裡,潛入到不知道哪個泥沼裡去了。
我的心有點兒慌,還有點怒氣,該死的郝建,一個電話把我的靈感打跑了!明天我非掐死他不可!郝建!還我!你個禽獸!
我鬱悶地點上煙,踢開椅子,走到窗前……
夜已經深了。
月亮這會兒剛好躲在厚厚的雲層後面去了,就像靈感一樣躲了起來。的!連天上的東西也欺負我!天地間一片幽黑,好像整個世界都被塞進潘多拉的盒子裡去了!
我嘆口氣,走回到桌前,頹喪地倒在椅子裡,抓過滑鼠,順手點開了騰訊。有句話說線上率越過說明此人越寂寞嘛!工作日我還可以說我掛著在查資料什麼的,週末還線上,看你這個酷斃還找什麼藉口掩飾自己的寂寞!
我只好選擇隱身登陸了。
別以為週末來了,躺在裡的那些死屍會像香港電影裡那些可笑的殭屍家族都會出來夜間活動,越是週末,就越是安靜陰森得如同墳場!
我指間夾著煙,像狡猾的上司隔著百葉窗,暗中窺視著他的員工們是否在賣命為他工作一樣,我悄悄視察著我的,悄悄觀察著那些死屍們的墓誌銘……
有一條是這樣的:“這是一條定理:你等的那班公交車永遠都是最後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