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衍面有得色向自己說給自己買了個好玩的,她不由挑眉嫌棄:“你能送我什麼好玩的?”每回不是送金銀就是珠串,直男到她都不想說話。
陸衍唇角挑了挑,看起來對自己的安排頗是得意:“你來了便知。”
小替身在努力討好自己,傲天老大對這點還是滿意的,於是跟著小替身去了後園。
後園停著一輛馬車,旁邊守著數十個護衛,馬車上罩著一塊油布,車身隱隱晃動。
沈辛夷有點疑惑,轉頭瞧了他一眼。
陸衍面上含笑,幾乎想到素素收到禮物開心不已,對他百般溫存千般討好的樣子了,他拍了拍手:“開啟。”
護衛一把撩開油布,沈辛夷先聽到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咀嚼聲,等油布掀開她才瞧清楚裡面的東西,裡面趴著的是一隻半大黑豹,皮毛油光水滑,牙齒尖利,它正在裡面啃著一隻死雞,弄的籠子裡都是雞毛血跡,唇齒上還血絲糊拉的,別提多滲人了。
沈辛夷:“...”
不管是沈辛夷還是傲天老大,心裡喜歡的都是溫順乖巧的動物,這種隨時隨地能撲上來把她吃了的猛獸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她瞧那黑豹吃相嚇人,綠著臉倒退了一步。
陸衍還在自傲,沒瞧見她臉上的異狀:“這黑豹通體無一根雜毛,極是難得,本是齊國公訂下的,我硬從他手裡搶了過來。”黑豹著實難得,尖牙利爪,養好了還能忠心護主,豈不比那些貓兒狗兒強多了?這般送禮當真是不落俗套。
沈辛夷:“...你滾!”
☆、第 67 章
沈辛夷怒聲道:“你是不是故意買了它來嚇我!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想嚇死我跟太史捷好了是不是?!”
陸衍:“...”
那黑豹大概是聽見沈辛夷發火, 被吼得也煩躁起來, 跟著長嘯了一聲。
沈辛夷被嚇了個哆嗦,憤憤瞪了陸衍一眼, 扭頭走了。
陸衍:“...”
他這回總算瞧出來她對此物的不喜歡了, 不由扶額嘆了口氣, 撂下一句:“她不養,我養,你們好生照料著!”
討好女人當真比迎敵千萬還難。
由於計劃失敗,陸衍只能繼續跟傲天老大過日子,不過跟傲天老大過日子也不是沒好處, 他但凡有點情動, 想跟她膩歪一陣的時候,只要她張嘴說句話,他立馬消停了。
其實原來也不是沒跟傲天老大過過日子, 但經歷過素素的溫柔多情, 跟傲天老大實在過不到一起去。
陸衍這些天都怏怏不樂, 今日才從皇宮回來, 便瞧見府門的護衛攔住了一個打扮體面的僕婦,僕婦身後還跟著三個小丫鬟和護衛,僕婦一手執名帖,一邊衝護衛們賠笑。
陸衍皺了皺眉,翻身下馬,問道:“怎麼回事?”
那僕婦頗為伶俐, 忙行了個大禮:“回太子的話,老奴是沈府的內宅管事,奉侯爺夫人的命令,特地來給太子妃送書信和一些土物。”
陸衍眼底掠過一絲冷意,想也不想就道:“太子妃身子不適,不便見客。”
僕婦面有為難:“這...”
陸衍方才是下意識的一句,此時已經回過神來:“把東西給我,我來轉交給太子妃。”
僕婦低聲道:“侯爺和夫人...叮囑我們瞧一眼太子妃再走。”
陸衍皺了皺眉:“有我照料,旁人不必掛念。”
僕婦再不敢多說,無奈地又行了個大禮,這才轉身告辭離去。
陸衍命底下人把那些土物拿起,又看了眼手裡的書信,有一瞬想過瞞下不給她。
但他裝病被人發現那事已經夠蠢了,實在不想再犯蠢。
他皺了皺眉,令人帶著東西進府。他自己則揹著眾人,把手裡的書信瞧了又瞧。
書信是密封的,若是強行取出,必然會撕毀信封,她一眼就能瞧出不對。
幸好只是尋常家書,信封紙張薄軟,他對著陽光照了照,信紙上的字便顯出小半,他大略瞧了一遍,只是些關心她身體的話叮囑她好好過日子的話,他不由微微失望。
做完這些之後,他又有種隱秘的興奮。
他慢慢把書信收好 ,確定沒什麼破綻才拿去交給她。
沈辛夷果然沒瞧出不對來,撕開信封,把裡面的五張信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蹙起眉,面露沉吟。
陸衍戳了口熱茶,漫不經心地問她:“信上說的是什麼?”
沈辛夷倒也不瞞他:“阿爺和阿孃四日後動身,離京赴任。”
陸衍摩挲了一下白瓷茶盞,唇角勾出一個隱秘的弧度,但他很快想到一事,又蹙起眉:“你要去送他們?”
沈辛夷看了他一眼,把信紙收好,便不說話了。
兩人沉默了整整一晚,睡的都不怎麼安穩,早上天還未亮,沈辛夷就已經醒來了,她眼底泛著淺淺青黛,她瞧陸衍睜開眼,背過身撂下一句:“不去了。”
陸衍明白她在說什麼,對這個答案不置一詞,只問她:“你決定了?”
信上母親特意叮囑讓她不必來送,心意到了就行,反正有沈桂旗送,她擔心丈夫和女婿又要鬧彆扭。她說的頗有道理,沈辛夷就算如今腦子還不好使,心裡還隱隱擔心父親和陸衍起爭端,況且她上回回家住幾天他就鬧了么蛾子,這回她若是去送行,他指不定還要作什麼妖。
“孝敬父母也不在這一時...”沈辛夷冷哼了聲:“我要是沒決定怎麼會和你說?這下可遂了你的心意吧?”
陸衍一直不希望妻子太親密——哪怕那是她的孃家,她這般做出讓步,按說他確實應該高興,但不知為何,瞧她鬱鬱不樂神色,他也跟著煩悶起來。
他披衣下床,冷聲道:“你若是想去就去,何必擺出冷臉來,倒似我負了你一般。”
沈辛夷徹底黑了臉,從枕下抄出那個鑲滿銀鈴的銅環,舉起來給他看:“我看你是欠收拾了吧!”
陸衍:“...”
他跟傲天老大講不通道理,冷哼了聲,甩袖走了。
沈辛夷也懶得搭理他,該吃吃該喝喝,兩人這些天便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態中,若說吵架,但也沒紅過臉,若說冷戰,平時還能說上幾句話,只是少了夫妻間的親密。
父母走的那日,沈辛夷一直立在窗邊凝望北方,眉間有幾分思念,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父母。
陸衍走進來,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出神,過了會兒才道:“你還記得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沈辛夷頭也沒回,懶洋洋地道:“你壽誕?”
陸衍:“...你壽誕。”
沈辛夷自然知道,不過是擠兌他一句,她轉過頭:“你問這個幹什麼?”她說完想到父親因為被催的急,晚一天動身都不成,連生日都不能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