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把抓住,並認真傾聽她澎湃的心情。
三中和實驗中學有太多差別。在學校的強壓下,假使三中的學生不逃課,他們還是會最低限度地在教室裡坐著。
但多半都是蠢蠢欲動,像滿屋子薪柴,一點就著。
老師的紕漏、說話時突如其來的一言不合或是校外的某人在外面吆喝一嗓子,整個教室就會立刻有人喧鬧起來。
教師也對此習以為常,大部分時候,都疲於再管什麼紀律,直接搬著張椅子到走廊上坐著,或是索性在講臺上批閱功課。他們中百分之□□十都有副業。
學生消耗時間,老師也得過且過。
那裡不適合學習。
“我運氣真好!”百里顰眼睛裡有閃閃發亮的星星,“我一直運氣都很好!來實驗中學讀書會更容易考上大學的,我想上重本!實驗中學管得肯定也更嚴吧,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聽著友人的未來宣言,孟修被她搖得有點暈。他握住她的手說:“百里。”
一般而言,女性比男性心理成熟得更早。但孟修也不是不理解她的想法。
百里顰成長了。
她知道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用粗暴的方法解決問題了。
即便進了高中,他的生活方式也仍舊和初中時沒什麼兩樣。她卻要變成另外的樣子。
不過,改變也理應是循序漸進的。
“這兩個人要怎麼辦?”孟修問。
“啊,他們啊。”鬆開他以後,百里顰側身去看比自己低一截的職高生,她笑著問,“《國際歌》會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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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文理分科時間過短,因此高二年級第一學期的月考取消了。
從大嘴巴的英語老師那裡得知這個訊息時,4班全體同學舉天同慶,慶祝能過個悠閒的十一假期。
樂小可的黑板報也及時完成。
雖然說是班級集體活動,但不可否認,板報多半是宣傳委員等一小部分同學的工作。
假期作業厚重如山,每個科目起碼十來頁習題,卻也擋不住同學們三天假期的快樂。
三天看著不長,可是,對於連週末都要求自習的實驗中學而言,已經奢侈過頭了。
早晨離開宿舍前,百里顰是想跟樂小可打個招呼的。但她顯然在躲她,一大清早就走了。到了教室,她也只用苦笑搪塞搭話。
老師將保管的手機都發了。
一直以來,宋艾琳都不滿於百里顰用小靈通手機。見發手機時她也上去,宋艾琳心中的不快才稍微緩和:“我就說,除了小靈通以外你果然還有別的手機。”
只見百里顰拿著一隻OPPO的直板機下來,抬頭問她:“你剛說什麼?我們加個QQ吧。”
宋艾琳:“……放假我陪你去買手機好不好?”
出校門時,百里顰在一同離校的人群裡隨波湧動。她慢慢往前走,目光偶然間觸碰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假如她沒記錯的話,李溯叫他“廖哥”。
廖哥在學校旁邊的書店門前站著。他還是那副皮衣、墨鏡、大金鍊子的打扮,惹得周圍一片家長學生又怕又好奇地繞道而行。
百里顰回想了一下,今天她離開教室時,李溯不在,大約是去林浩那裡了。
她斟酌著要不要上前跟告訴廖哥一聲,下一秒,她又看見另一個人。
“小叔!”百里顰舉起手臂喊了一聲。
百里慎原本還一臉痴傻盯著這人山人海,一聽到百里顰的聲音,立即轉過身來:“顰顰!”
她這位叔叔這人很難令人忽視。梳小辮子,粉色沙灘褲,顴骨上還有道疤,即便靜悄悄站那兒不動都有夠引人注目,這一嗓子下來,周遭看他的人更多了。
百里顰擠出人群,匆匆忙忙跑過去,其間還險些絆倒:“你終於出來了!”
他們挽著手去打車。“嗯,可算出來了。”說著,百里慎忍不住回頭去看廖哥,“那人的打扮也太誇張了吧?”
百里顰有點心虛,拽住叔叔快步上車:“別盯著人家看!”
他們要去的是百里顰現在的住處,也就是百里慎的哥哥嫂子家。
然而,不論是百里顰還是百里慎,對這個地方都不怎麼熟悉。
他們有著相同的經歷——年幼時便離開了父母與兄弟。唯一的區別是,他是自己走的,而她是被送走的。
百里家位於別墅區,三層的西式小樓,其實近幾年生意已不大景氣,但家裡除了護工,仍有請專門操持家務的傭人。
百里顰先回了一趟臥室。上樓時,她恰好遇到百里笑。
少年站在一樓樓梯扶手邊,面容安靜溫吞。他穿著校服,向百里顰露出沉寂的微笑:“姐姐,你回來了。”
歌詞沒理由地在腦內兜兜轉轉,干擾得本來就聽不懂的數學題越發混亂。百里顰表情凝重地看著孟修風輕雲淡翻頁,再低頭,她的草稿紙上還是一片空白。
他到底講了什麼?
百里顰想。
機率是這麼難的東西嗎?
為什麼要用這個圓臺的表面積去減那個半圓的面積呢?
正弦定理我明白,可是,為什麼要用在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冉志因:這是你小號嗎?(遞手機)
李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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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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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傷心是騙人的吧?
或許出於鼓舞士氣、活躍氣氛的目的,又或許只是難得有機會暴露個人喜好的緣故, 運動會當天, 羅斌老師穿了一件花花綠綠的衣服。
他宣佈了安排事項,隨後同學們一起搬東西下樓。
天氣很好, 陽光明朗,風也很清爽。
百里顰走在朋友們中間, 目光卻忍不住越過諸多肩頭去看某人的身影。
今天,李溯病了。
進教室時就戴了口罩,坐到座位上被她問了之後夾雜著點鼻音說, 感冒而已。
春季流感並不少見。但偏偏是這種關頭。
昨天說不傷心是騙人的吧?
百里顰暗暗想。
然而, 運動會一開場, 專案就有男子100m。
李溯簡單拉伸,隨後原地跳了跳, 活動了一下腳腕。
有些班的男生為了校運會特意準備了方便活動的運動短裝, 而李溯卻像病糊塗了似的, 穿著春秋校服, 甚至連外套拉鍊都拉到最頂端, 就這麼嚴嚴實實地上去了。
裁判是教過他們班的體育老師,實在看不下去,揮動著旗子衝李溯喊:“你們班快來個人把他衣服給扒了!”
倒也沒真讓人扒。
李溯懵懵懂懂低頭看了眼, 隨後自覺脫掉外套, 正拿著想繞過賽道遞到場外,百里顰正在女子跳高。
她看著心急,一個箭步上前起跳, 輕輕鬆鬆跳過去之後飛快起身,朝100m賽道跑了幾步,一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