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

“當年你但凡問我一句要不要留下來或者要不要回去，我們都不會是現在這樣。”常婷看回手邊的花瓶，將幹掉的插花拿了出來。

“你只是覺得我沒有跟蘇薇相處好，妨礙了你的新家庭，問都沒問過就把我送走了。”

她從花瓶裡拿出了一張卡，走了回去：“是你教會了我，人都是自私的。”

“這麼多年後，你覺得自己生活美滿，開始想扮演母親的身份，那就跟你家蘇薇玩。”常婷將手裡的卡放在桌上朝白女士推去，“這是你這些年打給我的錢，除了照顧外婆買藥外，我都沒用過。”

“現在還給你。”

“常婷……”白女士開口已經哽咽，她上前伸手試圖觸碰她，卻被常婷躲開。

常婷抬眼看她，一字一頓地說：“各過各的，別妨礙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事會對你……”白女士話還沒說完，常婷就道：“走。”

白女士滿眼含淚地看著她。

“是我的錯，但你給我機會，常婷，我知道……”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常婷轉身朝樓上走去了。

她不願意給白女士機會。

“常婷——”

白女士的聲音被留在了樓下。

常婷回了二樓屋裡，背靠著冰冷的房門，一時無言。

窗外月色靜美，夜風郎朗。

是該躺在床上舒服地聽歌刷劇的好時候。

她很早以前就想把這些話跟白女士說清楚了。

可礙於外婆還在，不想她老人家為難，所以一直忍著。

那時候有外婆在，白女士也沒有插手她的生活，她在常婷這基本是被遺忘的狀態。

現在不一樣。

白女士插手她的生活，讓她感覺很不愉快。

可剛才是不是裝過頭了？

常婷拿出手機看了下自己的餘額。

三位數。

常婷：“……”

默默收起手機。

她開始思考自己有些什麼存款時，手機忽然響了。

來電顯示備註名為超級英雄。

常婷愣了一下，隨後接了起來。手機放在耳邊時，聽見對方說：“看窗外。”

窗外？

常婷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迎著皎潔月光，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她樓下的少年。

“你……”她驚詫時，看見沈潭微微頜首，低聲說：“走不走？”

常婷抿唇。

兩人間有著奇怪的默契。

沈潭能看穿常婷的本質叛逆。

常婷能聽懂他話裡的深意。

走。

立馬就走。

她不想跟那個女人待在同一個地方。

常婷伸手搭在窗邊，說：“那你得接住我。”

沈潭抬眼看她，張開了手。

她又一次從高處跳了下來，落進少年的懷裡，被他穩穩接住。

春夜裡的風夾雜著淡淡的花香味。

被拉長的影子在牆上搖晃著，月光溫柔地鋪墊前路，目送少年騎士帶著他的小公主遠去。

☆、035

常婷被沈潭帶著翻牆出去， 不由感嘆沈同學是真的熟練啊。

夜裡燈火透亮， 沈潭開車離城區漸遠，來到山道。

常婷好奇地打量著，發現隔一段距離就有路燈， 雖然林間， 卻莫名有種精緻山莊的感覺。

隨著目標漸進， 她終於看見了一座亮著光的建築物。

車停在路燈下， 常婷看著眼前的佔地面積寬廣的平樓房屋發出了感嘆的聲音：“這是什麼廠？”

沈潭：“……”

他看著下車的人， 不緊不慢地說：“我家。”

“哇！”常婷睜大了雙眼， 看見了前邊改造的觀景臺，一隻黑色的貓正蹲在臺階上望著這邊。

她就知道超級英雄住的地方肯定與眾不同！

小黑搖著尾巴喵喵叫著朝沈潭走來。

常婷在邊上看著它喵了聲，試圖吸引對方。

被無視的徹底。

沈潭過去開了門， 他問：“想吃什麼？”

兩人一整天都在折騰那些甜點糕類， 卻沒吃什麼。

常婷還在試圖逗貓，聽言回：“都行！”

沈潭說：“那就泡麵。”

常婷回頭看他。

沈潭迎著她受驚的目光，忽然想起之前的泡麵梗，不由漠然道：“你可以不吃。”

常婷連連搖頭，“泡麵吃了容易上火不太好，你家裡有什麼食材嗎？”

沈潭想了一下，說：“你去看看。”

常婷跟著他進去。

屋裡很涼， 比外面還要冷些。

她注意到沈潭沒有動作，屋裡的燈光就自己打開了。

常婷跟著他過去，開啟冰箱後，看見了滿目的泡麵和礦泉水。

食材？

那是什麼東西？

她默默看向身邊的沈潭， 後者無比淡定的從冰箱裡拿出一盒泡麵，再次重複：“你可以不吃。”

“泡麵還是挺好吃的。”常婷眼巴巴地看著他。

沈潭於是又拿了一盒。

他去廚房燒水忙活，常婷打量著屋子。整體風格實在是冰冷。因為空間夠大夠礦寬敞，所以一樓這邊擺放的桌椅沙發之類的用具都很隨意又多。

她發現沙發上有一張鋪的很隨意的毛毯，看來他偶爾還會在這邊睡覺。

常婷只是站在這都覺得寂寞。

難以想象沈同學一個人生活在這裡的時候會怎麼樣。

常婷朝廚房看去，裡邊應有盡有，但看的出來，主人並沒有經常使用，空置的東西太多了。

沈潭開火燒水倒是非常熟練。

“你在家就吃這些的嗎？”常婷問。

沈潭嗯了聲。

常婷一臉不忍直視。

她嘆息後，輕聲問：“你怎麼突然來啦？”

沈潭知道她問的什麼，轉著開關，神色淡淡地說：“你耳機沒摘。”

什麼？

常婷一臉茫然地看他。

沈潭目光幽幽地看回她。

常婷後知後覺，伸手摸了一下耳朵。

她的無線耳機沒摘。

那是跟多果保持通話的時候戴的。

如果她沒摘掉耳機，就說明，她跟白女士的談話，多果跟沈潭，都、聽、到、了。

天啦！

常婷抬眼震驚地看向沈潭，腦子裡蹦出四個字：殺人滅口！

她聲色顫抖地問：“你、你聽……聽到了？”

沈潭看她震驚的樣子，說了謊，“沒有。”

常婷一臉你不要騙我的崩潰樣。

沈潭冷靜表示：“多果只說你吵架了，讓我過去看看。”

“真的？”常婷狐疑地問。

“騙你幹什麼？”沈潭說：“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回去會吵架。”

知道是一回事，可聽到又是一回事啊。

常婷眼巴巴地看著他，內心複雜。

“那不能算是吵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