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說清楚了。
沈潭靜靜地看了她一會, 最終放開了手,轉身朝前走去。
他把人送到了車站。
常婷背對著街道,抬眼看他,說:“我走啦。”
沈潭沒說話。
“皮卡丘可以拿回去嗎?”常婷問。
沈潭冷笑:“愛拿不拿。”
常婷也沒在意,繼續問:“那多果還在的嗎?”
沈潭:“不在。”
常婷有點遺憾。
她低頭看皮卡丘說:“那……我們能留個聯絡方式嗎?比如加你微信之類的?”
多果:“已傳送好友請求。”
“哇!”常婷麻溜的點開手機,看見了多果的好友申請。
沈潭面色微冷的站在邊上,沒一會車就來了。
常婷上車前跟他招手,笑眯著眼說:“我走啦,拜拜!”
沈潭目送著她上車離去。
道上車輛行人來來往往,反反覆覆。
短短几秒時間內她就在視線中消失了。
沈潭雙手插兜,眉頭微蹙,看著夜色下流光溢彩的世界心裡冷笑聲。
他幹嘛要那麼在意。
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會被罵的哭哭啼啼的人。
雖然知道常婷的家庭情況,但她本人從沒說過這些,也沒有表現的對此憂愁難過。
沈潭是不可能主動問的。
而常婷不像他,遇上這種事就活得一塌糊塗。
常婷反而活得非常清楚。
她沒有被困在過往,也不會被憤怒支配。
沈潭在路邊站了好一會,春夜的風冷冷的,帶著莫名的情緒。
多果問他:“要過去嗎?”
沈潭沒答。
車上的常婷看著不斷響鈴的手機,摁滅又響起,反反覆覆三次後,她終於接了起來。
白女士開口就問:“你在哪?”
語氣焦急。
“在回家的路上。”常婷說:“還有一會就到了。”
“你在家等我。”白女士說:“婷婷,這次我們真的得好好談談。”
常婷看向車窗外,淡聲回:“好。”
結束通話通話,她看了眼放在手邊的皮卡丘。
毛茸茸的手感讓人覺得舒適。
常婷在回去的路上,試圖幼時與母親在一起的畫面,卻無論如何努力也想不起來。
一次也想不起來。
白女士差點過來時差點闖了紅燈,車停在路邊,急急忙忙地下來時,就看見女兒正乖乖站在門前等著。
她深吸一口氣,面色沉沉地來到常婷身前。
“進去談嗎?”常婷問。
她神色如常,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這讓白女士難以忍受,她質問道:“你今晚去哪了?”
“去認識的人店裡玩了會。”常婷邊說邊往裡邊走著。
白女士跟在後邊,面色沉怒:“什麼店?”
常婷開門,回頭看她,一臉莫名:“你不是知道嗎?”
“我知道?”白女士瞬間提高了音量,額角狠狠一抽:“我是在問你知不知道!”
常婷進了屋坐下,神色靜靜地看著她。
“我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她說,“但我沒有去內場,只是路過。”
白女士抬手扶額,“婷婷。”
常婷說:“我在跟你解釋。”
白女士說:“只是路過的話,他看見了你,叫你跟他走,為什麼不理他?”
常婷第一次向母親“坦白”,說:“跟他不熟。”
“他是你……”白女士說到一半就頓住了。
她注意到常婷看著自己的眼神。
滿是嘲弄的笑意。
常婷一點也不好奇母親未說完的話,她神色嘲諷地看著白女士說:“你以為我是那種被父母放養後內心叛逆去放縱的人?我跟你解釋過了,我沒有,是你自己不相信。”
白女士驚愣地看著她,進屋前的強勢在這瞬間垮塌。
常婷說:“上次你以為我在學校打架也是,我也跟你解釋了,我沒有。”
“那次是蘇薇給你看了照片,這次是蘇明侯給你打了電話。”常婷抬眼看她,眸光亮的像一面鏡子,透亮卻也冰冷,“你信他們我認,但你要來我這裡發脾氣教訓我,你真的覺得自己配嗎?”
這話著實太狠了。
白女士聽得臉色煞白,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常婷嘴裡說出來的。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女兒乖巧。
可就是太過乖巧,讓白女士覺得常婷在跟自己保持著疏遠的距離,簡直像個陌生人。
白女士深吸一口氣,努力冷靜地面對常婷說:“我知道,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所以我一直都在彌補。你不像蘇薇……”
“你都知道了還說什麼?”常婷打斷了她,“你不是個稱職的母親,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但是我不在乎。”
“為什麼?”
常婷站起身,黑白分明的眼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女人,淡聲說:“因為你在我眼裡已經是別人的母親,跟我沒有關係了。”
“常婷!”白女士皺著眉頭,手指不自覺地輕顫著,面對女孩平靜的態度說出這般絕情的話,她心中震撼萬分。
白女士神色痛苦地說:“我是你媽媽,你是我女兒!永遠都是!”
常婷眉頭微蹙,“你不要這麼虛偽。”
白女士震驚:“什、什麼?”
“這是我們之間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交談。”常婷說:“說實話吧,媽,從很久以前,你就討厭我。”
白女士搖頭,“不……”
“你討厭跟我爸生活的那些日子,不巧我是你跟他的孩子,即使你離婚了,但你經歷的那些,讓你永遠不會原諒那個男人。”常婷輕聲說:“因為他你討厭我,我不在乎,甚至覺得你是對的。”
“外婆和周圍的人從小就跟我說你過的不容易,我都知道,我也理解,我真的一點都沒有怨過。”
常婷朝櫃檯邊走去,視線停留在插著乾花的玻璃瓶上。
“後來你跟蘇明侯結婚,我也挺高興的。”
她轉頭去看白女士,帶著幾分鄙夷的神色:“你可以拋下母親和女兒,去找你自己的幸福,你找到了,滿足了,才想起這場婚姻中自己還有個女兒需要處理。”
“你突然宣佈你結婚了有了新的家庭,對方家裡也有個女兒,你跟我說過嗎?”常婷目光只是著白女士不住搖擺的眼,輕聲質問著:“把我接過來跟我說以後一家人能經常在一起之前跟我說過嗎?問過我嗎?”
“你有教過我要怎麼跟這家裡的另一個女兒相處嗎?”
“蘇薇討厭我離家出走,你們都去找她把我一個人留在陌生地方的時候問過我怕不拍嗎?”
白女士被她說的臉色紅白交加,羞愧和懊惱正如巨浪而來席捲她的內心。
她被常婷問的紅了眼眶,張了張嘴,瞧見的確是對方眼裡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