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孫凱文沒有惡意。
既然沒有惡意,若是能夠挫一挫他這師妹的性子,也是極好的。
“你”玄冰冰卻是被孫凱文的話調笑得起了怒氣,側目去看季軒,卻見季軒微眯著眼睛假寐,立即放低了聲音,“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孫凱文被她這麼一罵,倒是一點計較的意思都沒有,嫂子也不叫了,反而是稱呼玄冰冰為玄小姐。
“玄小姐,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是人,哪裡能吐出象牙呢?你要是能,吐一個我看看?”
孫凱文說話本就風趣,此時他又是刻意逗玄冰冰玩,玄冰冰被他氣的不行,卻又不能弄出太大動靜,生怕驚醒了一側的季軒。
而假寐的季軒聽到孫凱文的那句話,卻是抑制不住地勾起了嘴角,他一向拿他這個師妹沒有辦法,好多時候要用裝病才能降服。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孫凱文居然能三兩句話堵得玄冰冰啞口無言。
所謂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這樣吧。
“不跟你計較!”最終,玄冰冰還是默默地壓下了怒氣,畢竟和這個孫凱文比起來,還是師兄重要得多!
文初在一側看著,倒也沒有插話,只不過對於孫凱文讓司機先將她送到公司的做法表示了感謝。
她下了車,看著面前的弗巢大樓,忍不住有幾分恍惚,她感覺離開了這裡許久,可是一回來,之前熟悉的種種感覺就再次歸來了。
正發著呆,卻聽到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不是陳妙妙又是是誰?
“文初!你回來了?怎麼在這裡發呆?”陳妙妙見到文初,自然滿眼都是驚喜,隨即問了一大串問題。
文初突然見到陳妙妙,還有幾分奇怪,先是回答道:“昨天剛回來的……”末了又看向陳妙妙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喏,忙裡偷閒,下來買杯喝的。”陳妙妙說著,舉了一舉手中的咖啡杯,末了一邊拉著文初往裡面走著,一邊說道,“我就說怎麼傅總都回來了,你還沒回來……”
“你……”文初的話還沒說完,陳妙妙就打斷了她,說道:“你可別以為能瞞得過我,說,你是不是和咱們傅總在一起了?”
看著陳妙妙這副她要是不老老實實招供,就會毫不留情的模樣,文初無奈地笑了,點了點頭,末了又搖了搖頭。
陳妙妙被文初這副模樣弄的有些迷糊了,隨即問道:“你別不說話啊,說說究竟怎麼了?”
文初最終嘆息一聲,說道:“我們的確在一起了,但是……他把我忘了。”
“什麼?”陳妙妙大驚,然後捂住了嘴看向周圍,見其他同事都沒什麼反應,連忙帶著文初往角落去,末了問道,“又是失憶?”
之前文初跟陳妙妙講盛喻失憶的狗血事情,陳妙妙就覺得很是離奇了,現在文初再次提起傅景寒忘記了她,陳妙妙自然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失憶。
文初失笑,搖了搖頭,“不是失憶,是……”話到嘴邊,她卻不知道中蠱一事,她該不該說給陳妙妙聽。
陳妙妙被文初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急的不行,隨即問道:“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孫凱文明天要和傅景寒一同去找大師,自然是無法親自和他們一起去了,但是派個人送玄冰冰和季軒倒是可以的。
玄冰冰正想拒絕,傅景寒又不是不能派人送他們,季軒卻笑著說道:“那麻煩孫先生了。”
季軒倒是對孫凱文的印象不錯,孫凱文立刻恭維的說道:“哪裡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要不是我明天有事兒,我明天陪你們一起去。”
聽到孫凱文這句話,玄冰冰狀似隨意地說了一聲:“那就不用了。”誰要孫凱文一同跟著去?他又幫不上什麼忙。
一想到季軒的病,玄冰冰的眉頭就緊皺了起來,就算吃藥並沒有太大緩和的作用,但是醫院還是給季軒專程配藥。
雖說那藥吃起來應該也沒多大作用,但是玄冰冰也不會放棄這一點點小希望。
孫凱文見話題成功被扯開,才笑著說道:“那就這樣吧,我今天也睡在景寒這裡,正好有些事情想要請教請教季軒你。”
他稱呼季軒的名字倒是極為熟稔,而季軒聽到孫凱文這句話,立刻就明瞭他必定又是問占卜的事情。畢竟白天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孫凱文對占卜之術的狂熱。
於是季軒淺笑著點了點頭:“孫先生想問什麼都可以。”
“那就好,我還怕你不願意給我分享呢!”孫凱文說著,鬆了一口氣,白天他說過拜師的事情,雖然拜師不行,但是聊聊關於占卜的,他也會覺得滿足。
孫凱文這頭和季軒談妥,而另一頭進了書房的文初卻是滿臉忐忑。
雖說她一直都想要找一個和傅景寒獨處的機會,告訴傅景寒真相,可是如今這個機會來了,她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傅景寒瞥了眼文初,說道:“坐吧。”他的視線就此停在了文初身上,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文初,他便會心底安心。
這種安心的感覺讓他莫名,卻也讓他舒服,但是傅景寒能夠看出玄冰冰並不喜歡文初,所以為了玄冰冰的感受,他也未曾接近過文初。
如今文初一臉沉靜地站在他面前,眸色沉沉低著頭思考著什麼,他的目光落到文初身上,文初卻似乎未曾察覺分毫。
“景寒……”文初從混亂的思緒中找回自己,看向傅景寒地眼中帶了幾分莫名的喜悅,“你是不是……”
她想問傅景寒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因為此時傅景寒對待她的態度和之前有幾分不同,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決定直接開門見山,因此打住了。
傅景寒挑眉,見文初沒有坐下,有幾分莫名地問道:“我怎麼了?”
文初聽到傅景寒的這個問題,僅僅是躊躇了一下,就果斷開口,“景寒,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她要說的,自然是玄冰冰給傅景寒下蠱的事。
“坐下說。”傅景寒冷淡地掃過文初,見她不坐,話中已經有了幾分命令的意味。
如此情形,文初只得坐下,但看向傅景寒的眼中卻滿是堅定,“景寒,你被玄冰冰那個女人下了蠱術,這蠱術會讓你愛上她,但其實我們兩個才是真心相愛的!”
文初這話一出,傅景寒震驚不已。文初的話,正是他今天從大師那頭聽說的話。
“空口無憑,證據呢?”就算如此,傅景寒還是想問文初要一個證據。
“證據……”文初喃喃自語,然後便開口說道,“季軒、季軒他可以替我作證!”
文初一邊說著,一邊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傅景寒,而傅景寒在看到文初這副眼神的時候,心跳不經意間漏了一拍,很快,他再次做回鎮定的樣子。
“你說的蠱術,聞所未聞,如果你和季軒串通一氣來矇蔽我呢?”
傅景寒的聲音冷冰冰地傳到了文初的耳朵裡,她想要辯解,卻接收到了傅景寒不信任的眼神。
他不信她。
是啊,她現在又有什麼可信的呢……
她如今的模樣如此狼狽,任誰都不會信她吧?
文初失魂落魄地離開傅景寒的書房,沒有察覺傅景寒的神色微動,想要留住她的話在喉口幾經輾轉,最終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