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寒提著晚餐來到病房,文初自覺的與他拉開距離。
“帶了你喜歡的湯羹,蘇姐親自做的。你……文初,你怎麼了?”傅景寒放下飯盒發現文初的異常,她眼神裡的閃躲和抗拒根本藏不住。
“沒事,可能躺太久了不太舒服。”文初埋頭喝湯不敢直視傅景寒。
傅景寒清冷的視線環繞過屋子的每一個角落,然後閉上深邃眼眸感受病房內的空氣。
兩分鐘後傅景寒確定說道:“關女士來過了。”
傅景寒習慣稱呼關莞兒關女士,不是距離疏遠而是最高級別的讚美。
他最瞭解自己的母親具有高貴的氣質,小時候的傅景寒甚至會帶著崇拜奶聲奶氣的喚著:關女士、關女士……
文初忍不住追問道:“你怎麼知道?”
“關女士只用限量紀念款香水,這房間裡殘留著專屬於她的味道。”傅景寒拍了拍文初的小腦袋,關莞兒大致會跟她說什麼傅景寒瞭然於心,“不用在意關女士說的話,我們家很自由。”
“關我什麼事!”文初嘴硬反駁,假裝大口大口喝湯不再搭理傅景寒。
傅景寒看著文初又緊張又略帶羞澀的模樣哈哈大笑。
文初在醫院休養了半個月才回到福潮,這期間她沒有再接收到關於盛喻的訊息。
傅景寒把她照看的很死,在醫院就連日常常規檢查也要親自陪伴一同進行。
文初也不清楚,傅景寒為何一夕之間就對她全然變了態度。
回到福潮的第一天,文初趁著傅景寒忙著處理公事放鬆警惕溜出去約了盛喻。
文初把關於福利院的證據都放在盛喻面前,她極力剋制情緒問道:“這些資料說的是真的嗎?”
盛喻的表情從不可置信轉化為憤怒最後是無奈。
他無奈的笑著反問文初,“我堂堂盛世集團的繼承人,我需要和一個福利院過不去?文初你是不是受了刺激亂咬人?”
經歷了上次的生死關頭,盛喻本來對文初的印象有所好轉。
可今日一見面急轉直下,盛喻認為文初根本不懂他,既然不懂又何談相愛過?
“我不是不相信你。”文初慌了!她從盛喻的神色裡讀出了失望,這失望刺痛了文初柔軟的心臟。
文初嚥了一口涎水,她急於表明態度,“只是院長對我有特殊的意義,我當然希望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
“你別說了!說到底就是不信我,那你就試著用所謂的證據控告我謀殺啊!”盛喻把資料嘩啦一下推還給文初,他不耐煩的起身迅速離開。
文初知道,她被討厭了。
手機鈴聲響起,文初叫來服務員買單同時拿出手機是傅景寒的來電。
“你在哪?”
“我……見了盛喻一面。”
“回公司吧,福利院的事不是他做的。”
“你查出來了?是誰?”
“先回來,我給你真相。”
文初一路上不停催促司機快一點再快一點,到公司樓下以此生最快的奔跑速度邁入傅景寒的辦公室。
“是誰!”文初氣喘吁吁,貪婪的吮。吸著空氣。
傅景寒把真相證據通通拿給文初並勸道:“你要有心理準備。”
資料裡一張張照片,一頁頁專業資料分析證明了縱火的不是別人,正是夏如芷。
又是她!
為什麼偏偏要跟自己過不去,搶走了盛喻還不夠,還要毀了福利院。
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有多歹毒!
文初從來沒有真正恨過誰,在這一秒之前!
“帶我去見夏如芷。”文初把證據捏在手中,她要親手把這些紙張摔在夏如芷的臉上,恨不得提刀劃了她頸部的動脈。
傅景寒知道勸是沒有用的,讓文初一個人去不如他在旁邊。
傅景寒帶文初上了車開往夏如芷家……
傅景寒不會想到他精準無誤的人生裡,即將發生第一場他無法控制的局面。
夏如芷的母親是文初二十多年見過最勢力最虛榮的女人,沒有之一。
她的三觀深刻影響了夏如芷,從小教她的不是自立自強而是如何上位權貴富豪。
她母親林珊本人也深諳其道,多年前改嫁給了姓夏的富商連如芷的姓氏也一起改了。
所以準確的說夏如芷並不是夏家的骨肉,她上有一個長姐下有一個弟弟,皆是同父異母貨真價實的夏家骨肉。
也正是因為如此,夏如芷才不斷的“力爭上游”。
傅景寒的車子停在夏家別墅的車庫裡,得知是傅先生到來林珊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茶點。
在林珊的心中,她更希望夏如芷攀上傅景寒而不是盛喻。
盛喻雖然是盛家的獨生子,可盛家的實力和傅家想比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難得的是傅景寒又傾心於夏如芷,不知道內情的林珊看來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但局勢在夏如芷分析來就完全變了,她根本不是當年的小女孩。
傅景寒不是對她有深情,是對過往有執念。可只要是謊言就有被戳穿的一天,夏如芷不敢保證她能瞞天過海一輩子。
傅景寒機智過人,就算被感情一時間矇住雙眼。他日得知真相離婚是小,極可能根本不會犯夏如芷一條生路。
如果真走到了絕境,指望夏家或者指望林珊?沒有一個會舍盡全力救她!
權衡利弊林珊選擇了盛喻,比起老狐狸傅景寒盛喻還是個未出茅廬感情用事的孩子。
他更好掌控,只要林珊嫁入了盛家。就算有朝一日傅景寒翻臉,盛家也會是她的後盾。
夏如芷自以為每一步算盤都打的鈴鐺響,可有一句老話說的好自作孽不可活。
此刻在夏家的廳堂,林珊問候的寒暄還未出口文初就搶過水晶盤子怒砸在夏如芷的臉上!
水晶碎片劃過柔嫩剔透的臉蛋兒,血漬流到夏如芷纖細的頸部……
夏如芷捂著臉詫異地等著文初,“你……你瘋了是不是?”
“文初,有話好好說。來,先隨著林姨去臥室。阿嫂準備空運的水果和燕窩端上來!”林珊擦眼觀色看到文初異常震怒的模樣壓根沒護著夏如芷。
文初也算是林珊看著長大的,她脾氣秉性一貫溫潤如玉。
就連夏如芷搶走盛喻,文初都沒有動手。
今天到底是為了什麼?
“走,跟林姨上樓。”林珊想牽著文初的手,卻被她無情的甩開有些尷尬。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從不牽扯旁人。夏如芷這是我跟你的恩怨,咱們離開夏家找個地方談談。”文初不是不敢在夏家鬧,而是不想傷及無辜。
今天來,文初拼的是命!
夏如芷不傻,從文初眼眸裡燃燒的熊熊火焰。夏如芷隱約察覺到,這是跟福利院死去的院長有關。
“景寒……”
夏如芷楚楚可憐的望著傅景寒,她知道林珊壓根靠不住。
讓他們上樓是怕鬧到夏父那裡,林珊的面子掛不住。
傅景寒用冷冰冰的眼神打量著夏如芷,跟以往的深情款款截然相反。
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可傅景寒心裡隱約有了答案。
當年的小女孩怎麼會做出殺人縱火的事情?
可……紋絲不動的是命運,千變萬化的是人心。
傅景寒就是因為拿捏不準,才遲遲沒有對夏如芷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