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宜安越發傷心, 抬手朝著腰後摸。
看著湖嬪的手一直向下,到了裙子才停住。延月原本提著的心反倒放了下來。
趙宜安一面揉著後臀,一面哭訴:“就是這兒。”
見狀,延月早已是滿面尷尬,但她又不能不關心,只好又問:“娘娘可覺著疼了?”
抽泣一聲,趙宜安搖搖頭。
不疼,又是打在那裡。
——這是什麼新鮮玩法?
延月羞得耳根通紅,只吶吶道:“既然不疼,娘娘就莫哭了,仔細傷了眼睛。”
趙宜安哼哼一聲,收回手,又繼續靜靜趴著。
見趙宜安不哭了,延月取了帕子替她擦臉,瞥見應秋拿了毯子進來,二人便服侍著她睡下。
退出暖閣時,正巧遇上金公公,二人便垂首朝他行禮。
金公公是來回事的。
孫妙竹得了金縷偷換之後的珍珠粉,命人放在廊下,此後並未再動。
反倒從她自己的櫃子裡找出另外一個紙包,裡面也是砒.霜。
趙陸抬起頭:“這是早有準備的意思?”
金公公不敢回話,躬著身,等趙陸吩咐。
趙陸便道:“一樣換了。”
“是。”
金公公領命出去,趙陸正要接著看書,卻瞥見通炕上的趙宜安仍是原先的姿勢。
想了想,放下書,趙陸一路走到她跟前。
俯身坐在炕沿,趙陸輕聲問:“我弄疼你了?”
趙宜安閉著眼睛,不理他。
趙陸便伸出手:“我瞧瞧。”
並沒有什麼,肌膚嬌且嫩,連紅都沒紅。
替她穿好裙子,趙陸又將她的小毯子掖好:“你忽然腹痛,我如何能不急?”
趙宜安這才睜開眼,先對著他慢慢眨了眨眼睛,又嘀咕道:“要抱。”
聞言,趙陸抱起她,又問:“不惱了?”
在他懷裡靠著,趙宜安懶洋洋道:“再說罷。”
又掀開毯子皺眉:“裙子沒穿好。”
趙陸便低下頭去,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替她重又穿了一遍,最後看著她閉上眼小憩。
再說之前的二人,一退出暖閣,延月便拉住應秋,到角落裡,同她說了湖嬪和陛下在暖閣中的事。
“啊?”應秋詫異。
延月忙捂住她的嘴:“小聲點。”
將延月的手拉下,應秋疑惑道:“咱們進去之前,也沒聽見什麼聲兒呀?”
是沒聲兒,也不知陛下和湖嬪什麼時候做了這事。
延月訕訕一笑,只同應秋道:“你通醫理,可要注意些湖嬪的症狀,莫錯過喜事。”
應秋瞧她一眼,暗笑道:“知道了。”
這裡二人翹首以盼,等著有一日傳出好事。
而半月工夫一晃而過,很快,便到了新年宴的這日。
天尚未亮,趙陸便起身,開始洗漱穿戴。
趙宜安跟著他起來,披著外衣,站在屋中看他。
見她仍是迷茫模樣,趙陸便道:“困就睡下罷,也沒有你的事。”
湖嬪身子不適的訊息早放出去了,她只消在晚上的宴席中露一露面,再裝中.毒暈倒即可。
聽見趙陸的話,趙宜安慢慢打了個哈欠,坐在了邊上的圈椅裡。
卻並未回床上。
趙陸無奈,只好叫宮女動作快些。瞧這模樣,只有等他都好了,趙宜安才能安心睡覺。
*
鹹熙宮裡,孫太后一樣早早起來,正聽金縷說,孫妙竹似乎終於有了動作。
“藏在指甲裡?倒真有她的。”
金縷應是,又道:“只是湖嬪身子抱恙,還不知會不會赴宴。”
孫太后便說:“哀家親自去請她,她還能不來?”
金縷陪著笑:“這真是妙才人撞運了。”
她想殺人,孫太后就遞了刀子給她。
瞧了瞧銅鏡照出的影子,孫太后輕飄飄道:“昔日昭帝不就因高皇后薨逝,病情積重,過了四五年,便宮車晏駕麼?”
從匣子裡取出一隻耳環,孫太后往耳上比了比:“兒子隨老子,也沒什麼不可。”
自李氏懷了孫家嫡子,孫太后越發按捺不住。加上胡太醫診脈,說是男胎,她對趙陸的態度也漸漸變了。
若往常還能忍耐這個孫家扶持的傀儡,這時就是恨不能取而代之,好叫李氏的兒子一生下來,便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孩子。
金縷一震,又輕聲應和道:“是。”
“走罷。”
孫太后起身,金縷在邊上扶著她,只聽她一面問:“這回是誰報的訊息?倒難為她瞧得仔細,連指甲都能發覺。”
金縷一笑:“是個小公公,平日專管萬安宮裡的灑掃,正巧撞見了。覺得疑惑,就報到了奴婢這裡。”
“哦?”孫太后便道,“難為他忠心,就賞他幾兩銀錢罷。”
金縷應下,扶著孫太后朝殿外走去。
哪來這麼多忠心的小公公?不過是陛下派人,讓她告知孫太后其中幾個訊息罷了。
*
白日裡要祭祖,還要受大臣及各位誥命的禮、賜宴。一天下來,孫太后累得不行。
回去路上,見趙陸仍拄拐,孫太后便道:“湖嬪身子如何了?陛下這樣,身邊該有個照顧的人才是。”
聽見孫太后問起趙宜安,趙陸立刻露出為難的表情:“她、她還不太好……”
孫太后淡淡笑道:“陛下是擔心湖嬪被人認出麼?”
見趙陸果然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模樣,孫太后又道:“用不著如此。既然咱們心裡知道真相,就不必怕別人如何說。況且這樣的場合,其他三人都去,卻不讓湖嬪去,難道湖嬪心裡就高興了?”
聞言,趙陸似乎琢磨了一番,最後釋然道:“是母后深明大義,想得周到。兒臣這就去帶人。”
孫太后便道:“正是這個理。”
只是趙陸雖然答應了,卻等到開宴大半個時辰後,才領著人姍姍來遲。
孫太后有些不快,這時宴早歇了,眾夫人三五成群去了亭子游廊說話,連認識趙宜安的人都沒了。
又見趙陸帶著趙宜安,另去了一座亭臺,避開了人群膩膩歪歪。孫太后一時憋悶,喚來金釵,壓著火問道:“孫妙竹呢?”
金釵回道:“妙才人瞧見陛下他們來了,正和其他二位才人同去問安。”
孫太后這才放心,又道:“盯緊些。”
芙蓉亭裡,炭盆燒得旺旺的,趙宜安坐在榻上,披著斗篷,一面將手往趙陸懷裡伸:“冷。”
趙陸捉住她的手:“炭盆在那兒。”
“不要,要你的……”
正說話,亭外小公公跑進來通稟:“三位才人來了。”
趙宜安霎時安靜下來,將臉埋在趙陸肩頭,悄悄道:“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
見她如此興奮,趙陸一時想笑,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