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玩。”
忽然下了這樣的令,金公公雖不解其意,但聽趙陸如此說,只垂頭應了, 出門去傳達聖意。
金公公走了,趙宜安仍拉著趙陸的手,道:“我要搬回來,也是現在就搬。”
趙陸便又讓延月應秋將趙宜安的東西收拾好了,帶到他的屋裡。
延月等人在邊上整理趙宜安物件兒的時候,另有小宮女奉了清涼的藥膏,替她抹在眼睛邊上,好叫她舒服點。
趙宜安已經和趙陸並排坐在床上,還蓋了他的一床被子。
抹了藥,她眨眨眼適應了,半躺在枕頭上,轉向趙陸:“為什麼忽然不理我?”
聞言,屋裡收拾的幾人立刻加快動作,幾息後通通退出了次間。
只剩二人,趙陸抬頭看著頭頂的帳子,半晌才開口道:“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趙宜安急忙起身,“夢裡都是假的,我不會對你不好的。”
趙陸也望向她:“不是你。”
手臂撐在床上,趙宜安疑惑:“那是誰?”
將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趙陸緩緩道:“是我。”
趙宜安有些轉不過彎,想了一會兒,問:“是你對我不好?”
聞言,趙陸輕輕點了點頭。
趙宜安便道:“我都沒有埋怨你,你做什麼就不理我了?”
見趙陸不語,趙宜安忽道:“你在害怕。”
心倏地跳得快了許多,趙陸回道:“不害怕。我也不會對你不好的。”
趙宜安卻突然陷入了回憶,她靜靜望著眼前的趙陸,輕聲問:“你夢到將我殺頭了麼?還是拉去灌了毒酒?”
那是她才醒來時,偷聽到的宣荷說的話。
趙陸蹙眉:“誰說的這些?”
“沒有誰。”趙宜安低下頭,神色低落。
不可能沒有誰,這些是太子趙郡和五皇子趙阮的死法。
趙宜安醒來後就在他身邊,平白無故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但趙陸不敢再問,怕趙宜安現在就記起從前。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趙宜安也沒有。
察覺趙宜安還握著他的手,趙陸便反握住她的:“我沒做過那些事。以後,也不會做。”
趙宜安跟著他的話抬頭,等他說完,忽上前抱住他:“好了。”
懷裡多了溫香軟玉,趙陸一僵,只敢把手虛虛貼在趙宜安的腰上,問她:“不惱了?”
聽見他的話,趙宜安嘀咕:“我本來就不惱,只是傷心。”
“那——”吐息間皆是趙宜安身上的香氣,趙陸平定了心跳,又問,“不傷心了?”
“傷心……”趙宜安換了個姿勢,將臉貼在趙陸的頸邊,“你還未說,對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呢。”
趙陸一頓:“不好的事就不說了。”
趙宜安已半個人掛在他身上,趙陸渾身僵著,只不敢亂動。
等他說完,趙宜安忽道:“我知道是什麼。”
未及趙陸反應,她忽一側身,輕抬首,用嘴唇輕輕碰了碰趙陸的下巴。
只一瞬而已,甜似蜜的花骨朵兒很快就離開了。
趙陸卻一動不動,眼瞳微縮,彷彿全身過了火一般。
趙宜安仍抱著他的脖子,不停向他確認:“是這樣不好的事麼?”
“不、是……”趙陸張了張嘴,竟不知此時該說什麼。
他定了定心神,臉色一兇,問:“誰教的這個?”
趙宜安瞧著他:“應秋。”
又好奇道:“但是應秋一會兒說這是不好的事,一會兒又說,若我同你做,就是好的事。”
她歪頭,拿手指摸了摸才親過趙陸的嘴唇:“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趙陸轉開目光,聲音裡染了一點啞:“這會兒不好,以後,或許就好了。”
說的跟解謎似的,趙宜安一時只顧思忖著他的話,倒沒有再開口了。
趙陸微微鬆一口氣,問她:“可要睡了?”
趙宜安便順著他的話點頭:“我洗過了。現在就可以睡了。”
“那去炕上罷。延月鋪了被褥。”
身上一重,是趙宜安撲進他懷裡,只聽她悶悶道:“不去。”
趙陸順勢朝後一倒:“不去算了。”
讓趙宜安躺下,趙陸自己也跟著躺進被子。
小宮女悄聲進來熄了燈,又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耳邊是趙宜安靜靜的呼吸,趙陸閉著眼睛,忽然記起她先前說的話。
這個應秋,同趙宜安講的都是什麼亂糟糟的東西。等明兒醒了,一定要好好懲治她。
正在西次間等著延月的應秋,忽打了個冷顫,動作一頓。
延月舉著燈,見她如此,便問道:“怎麼了?”
應秋皺著眉搖頭:“沒什麼,就是覺著怪冷的。”
屋裡的炭盆一直燒著不斷,延月疑惑:“如何就凍著你了?”
“許是我一時察覺錯了。”應秋摸著後頸,又快快樂樂道,“你快些,金公公還等著咱們呢。”
方才應秋出去喊小宮女,正巧碰上金公公從東次間出來,隨口一問,知道了金公公是去請孫妙竹離開的。
應秋便請金公公等一等,說湖嬪娘娘有東西要給妙才人。
聽見這話,金公公自然應下,只在外頭等著。
只見延月拿著幾盞燈籠,遞到應秋手上:“何苦來,人家落魄了,你倒特意去現眼了。”
應秋一面檢視那些燈籠有無破損,一面道:“都是她勾出來的,我替娘娘出氣去。”
“你收著點兒,別給娘娘招恨。”
“知道了。”
等了一會兒,應秋從正房出來,笑道:“金公公久等了。”
金公公回身,瞧見應秋手裡的燈籠,一瞬間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但他面上不顯,也只笑道:“不久不久。應秋姑娘隨我來罷。”
二人一前一後,走到廂房才停。
屋裡的孫妙竹還不知出了何事,是翠彤前來迎二人,一見金公公,她福身道:“金公公好。不知是何要緊事,卻讓您親自跑一趟。”
金公公笑眯眯道:“我來傳陛下的話。陛下說,妙才人辛苦這些天做燈籠,實在勞累,所以特意讓我請妙才人回迎翠院去歇息。”
聞言翠彤一愣:“奴婢不解陛下的意思,還是請才人出來,親去陛下面前……”
金公公擺手:“不用不用。”
這會兒要是讓孫妙竹去了,他真成了傻子了。
又說:“這些制燈的東西,才人也帶回去罷。以後做好了,也能留著賞玩。”
就是要趕孫妙竹走的意思。
翠彤不敢應下,只低著頭不語。
見了這模樣,應秋咳了一聲,也笑道:“這幾盞燈,也請翠彤姐姐一併帶回去罷。”
翠彤一噎。
這幾盞燈就是先前孫妙竹做來邀寵的,可惜被湖嬪看上,拿走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