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醫院門前,梁喬喬望著醫院花園的大樹,神思不守,目光放空。
她心裡難受,鬱結,有一種莫名的心酸——
“陳飛,你為什麼要騙我呢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嘛……”
梁喬喬眼中有一股水汽升騰,一閃而逝。
她明白。
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公司,怕是將要大難臨頭。
城南。
偏三輪摩托在鄉道的土路上掀起一陣煙塵瀰漫。
坐在車斗裡的黃毛,這一路上都不知被險些嚇暈了多少次,此時面色蒼白。
這摩托被陳飛開得就要飛起來。幾次車身偏移,眼看就要側翻,又被他巧妙的拉回。
“哥,咱們都跑了三個地方了,要是這最後一個窩棚還找不到人,您老還是放我走吧”
黃毛是真有些吃不消了,再這麼下去,小心肝都得嚇出毛病來。
陳飛橫他一眼,根本不予理會。
要是再找不到,他只能用非常手段再質問一番這個黃毛了,有時候人到了危急關頭,才能迸發出更多的思維來。
這時,哪怕黃毛不知道陳飛的心理活動,也大體看出了他的神色不善。
心中只能叫苦連天:“大爺的,神仙打架,關我一個小老百姓屁事啊!”
他恐怕早就忘了,要不是方才在帝王門前一陣冷嘲熱諷,陳飛也不會揪住他不放。
眼前。
是黃毛指出的最後一個野外賭檔。
不得不說,這些人藏匿的地點,的確得當。不是用養殖場掩蓋,就是直接將賭檔開在了極為偏僻的荒野。
說是‘窩棚’也一點沒錯,很多地方搭設的簡陋,哪怕一棄了之,也不會心疼。
摩托即將臨近青竹山下,隱隱約約間,陳飛已經看到了山腳下掩藏很好的一個窩棚據點。
按照老規矩提前停車,拔了鑰匙,陳飛就對黃毛道:“你在這兒等我,別想跑路,我回來要發現你不在,你就給我掂量著看吧。”
黃毛欲哭無淚:“大哥,這裡真是最後一個地方了,要是再沒人,也不怪我啊。”
“讓你等著就等著,哪來那麼多廢話”
說罷,陳飛就快步向著山腳下而去。
賭檔中。
芩六指和虎頭哥都在其中,虎頭哥在接了一個電話後,連忙彙報:“六指哥,你預料的還真不差,咱們的眼線回報,一個小時前,那陳飛真得去找過咱們。”
芩六指冷哼一聲:“這還用你說一群廢物,沒有一個人是那王八蛋的對手,我芩六指何曾這樣狼狽過竟然要躲到這窮鄉僻壤來!”
說著,芩六指看著眼前一陣吵雜的賭檔,又是一陣不爽:“讓他們給我小點聲,耍錢靠手耍,不是靠嘴喊。”
虎頭哥訕笑,連忙走了過去,大聲怒斥一眾賭客。
這家賭檔是六指哥手底下生意最好的一家,也因此……
家當甚多,旁邊的破土房雖然看起來搖搖欲墜,但卻安裝了空調,裡面亦是貼上了桌布,煥然一新,內外的景象截然不同。
在這裡躲上一週時間,還是熬得下去。
殊不知,陳飛已經靠近……
賭檔內,喧譁無比,只在一百米外,就能聽得清晰。
門前有兩個把守的小痞子,蹲在地上抽菸。
也在這時,他們猛地看見陳飛靠近,心中大驚——
“臥槽,不會是那個煞神吧”
“什麼鬼他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兩人一愣,連忙就要跑進去彙報。
至此一幕,陳飛心頭一跳:“不對勁啊,前幾個賭檔的人看到我只身前來,理都不理,只當我是來玩耍的賭客。”
“這兩人怎麼看到我就往裡跑”
一念至此,陳飛陡然明白,自己應該是找對了地方,心中一動……
他驟然暴起,抓起兩個路邊的鵝卵石,一邊衝刺,一邊砸向那兩人。
鵝卵石在他手中丟出,如同炮彈一般直射出去,硬是精準的砸在了一左一右兩個地痞的小腿上,將他們的腿骨打斷。
兩聲驚呼雖然乍起,但賭檔內一片吵雜,裡面的人根本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終於,陳飛靠近,一手一個人,掐住他們的後脖頸,冷然道:“你們那位六指哥……在裡面吧”
時至此刻,兩人哪裡還敢撒謊,只是連連求饒應是。
陳飛將兩人丟開,大步就走進了賭檔之中。
此時。
賭檔內依然喧鬧不止,幾個看場子的小弟亦是在賭桌前湊熱鬧,直至陳飛進入其中,也沒有人發現他的到來。
對此,陳飛忍不住冷笑:“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
他掃視一眼,目光陡然就落在了旁邊有空調外機運轉的小土房上。
正在這時,總算有外面駐守看場子的小弟發現了陳飛的存在。
只是一個對視的功夫,他們被嚇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要知道,這些人都是芩六指的心腹,也正因此,昨天他們都慘烈的遭受過陳飛的碾壓。
如今見到陳飛找上門來,哪裡還敢炸刺,只是一個個面容惶恐的望向土屋,欲言又止。
陳飛嗤笑,直接走向土屋……
裡面竟然還放著音樂,有女人驚叫嬉鬧的聲音。
陳飛二話不說,一腳就將土屋的木門踢碎。
如此驚動,直是讓屋裡的幾人全部愣在當場,虎頭哥本還想怒斥:“麻痺,誰……”
可話才張口,聲音就好似被人扼制一般,戛然而止,滿臉的驚恐。
同樣,芩六指在此時亦是惶恐,一把推開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就站起來想要跑路。
可左顧右盼,這破房子連個窗戶都沒有,他能往哪裡跑。
陳飛笑了,他也不著急。只是靠在門邊,看著如同即將待宰的籠中禽鳥,慌亂的作最後的掙扎。
這一副模樣,只是讓屋內的所有人膽寒,那些女人又一次縮在了角落,嚇得瑟瑟發抖。
終於,還是虎頭哥硬氣了一下,擋在芩六指身前,大喝:“你到底要怎麼樣你三番兩次的找上門來,真拿我們當軟柿子捏”
陳飛聽著這話,愈發覺得好笑:“所以……你不是軟柿子,是什麼廢物麼”
“你……”虎頭哥被一句話頂得語塞,氣得渾身顫抖。
也在他話音落下的頃刻間。
身後的芩六指陡然大喝:“虎頭,你給我滾到一邊去!”
隨著聲音,芩六指將虎頭哥拽到一旁,只是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直指陳飛:“你牛逼啊!你繼續牛逼啊!我是廢物我是廢物”
“你有種給我再說一遍!”
陳飛看到這裡,忍不住愣了。
他亦是沒有想到,芩六指竟然敢動傢伙,不過轉念一想,芩六指能到今時今日的身價地位,自然是心狠手辣。
這時候,芩六指好似瘋了一般,用槍口指著陳飛:“麻痺,我芩六指是你這種雜毛能羞辱的”
“草!”他猛一口濃痰吐出,直接一指:“我給你五秒鐘,跪下去,把老子的痰舔乾淨,否則你今天就給我橫著出去!”
屋內誰也沒有想到,在面對如此情形時,陳飛已然淡定如初,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看著芩六指。
氣氛陡然靜止……
他,他竟然還不照辦,難道真得不怕死嗎
還是說,他以為六指哥不敢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