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的汁液,想是阿遲送來的橘子,殿下已經嘗過了吧?可還甜?”
蕭晉漫不經心回他道“甜的。”
“哦~”唐玉京拖了長音點頭,不戳破蕭晉。心裡卻一嗤,哪裡甜了,秋日裡剛下來的橘子都是酸甜卻偏酸的,只他妹妹得意那口兒。
依著蕭晉那廝偏甜的口味兒,怕是覺得酸倒了牙,蕭晉也不是個會與人客氣的,自然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加之阿遲又摔在了他府上,他就不信蕭晉還有心情吃橘子,那橘子是他剝給誰吃的,自然一目瞭然。
兩人之後相對無言,只靜靜喝著小廝捧上來的茶水。
因唐玉晚摔了腿,行走間不方便,華嬤嬤替她收拾整齊後,便去前廳喚唐玉京抱她上馬車。
總歸第二日,唐玉晚就嚐到了任性嘴饞的後果,眼睛疼,口裡還生了瘡,吃塊糕點都費勁兒,只能喝些湯湯水水。
唐玉晚貪吃遭的罪,讓蕭氏好氣又好笑,為讓閨女長些教訓,罰了她抄書。
瑤月與瑤光則是因著伺候不力,被蕭氏罰了半個月的月錢。
眼見著天愈發寒涼,蕭氏那頭忙著準備唐玉京的聘禮及大婚的零索事宜,卻從納彩開頭,她就犯了難,女方父母說是早就過世,壓根兒找不著個長輩。
聽阿遲說,姑娘是個極好的姑娘,爽朗熱情又貼心,關鍵是長得也俊,她可是最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可惜就是沒個親眷,打小兒自己闖蕩,看著瀟灑肆意,實則日子過得辛苦。
不過總不能欺辱人家沒有依仗,連個該有的流程都沒有,作賤了人家閨女,也丟了唐國公府的顏面,與唐儼商量過後,便還是親自書了封信給司徒映來,問她意欲如何。
司徒映來回客棧時,便見著常跟在唐玉京跟前兒的耀松等在那兒。耀松一見她,便捶著因趴在桌子上睡著壓麻的胳膊笑臉迎上去,卻不敢真正直視她。
實則耀松已從晌午等到了下午快日頭西沉,客棧裡來往的客人都來去幾撥了,卻還是不見他家未來世子夫人的影子。
“噯,司徒姑娘回來了,可讓奴才好等。”耀松笑著迎上去,手上捧了書信遞給司徒映來。
司徒映來接了,當面拆開問他“何事?怎的你又來跑一趟?”
跟著撩了衣襬,在廳前的桌前坐定。
耀松一旁站立,弓著身子,依舊不敢直視她,怎麼說,這都是他未來的女主子,主是主,僕是僕,不能亂了規矩。
笑著答她“若不是祖宗規矩,婚前不得見面兒,如今來的就是世子爺了。本也是想要個丫鬟來傳信兒的,可咱家爺跟前兒清一色的糙漢子,只得派了奴才來。
夫人也不好派她跟前兒的管事嬤嬤來,生怕姑娘誤以為她擺了婆婆的款兒。”說罷自打了下嘴罵道
“奴才嘴賤,竟是答非所問了。是這般,今兒,府上夫人派奴才來問納彩迎親一事,問······”他斟酌一番,有些猶豫著道“問姑娘有什麼安排,這從納彩開始的步驟是要親眷來主持的,故此,特地書信一封。”
司徒映來原本抽出信紙的手一頓,將信又從新塞回了信封,聲音有些寂寥道“無牽無掛的,沒什麼講求,你府中看著辦便是了。”
左右這樁婚事維繫不了多長時日,她早早便看清了,她與唐玉京本就不是該在一處的人,要不了多久就要分道揚鑣,硬生生綁在一起的人,這些虛禮都是可有可無。
耀松聽了一驚,忙擺手惶恐道“姑娘這話說的,夫人可是看重這門婚事,花了十二萬分的力氣來籌備,務必講求盡善盡美,敷衍不得。”
司徒映來嘴角一挑,笑意卻未及眼底,甚至是有些悽愴“我父母兄長不知死了多少年了,你總不能讓我刨了他們出來吧。”
耀松一唬,瞪大了眼睛“可不敢辱沒親家。”又苦著臉道“姑娘再好生想想,就沒個在世的遠親了?就是個熟悉人兒也使得。”
“熟識人兒倒是有個,只怕你府上嫌她身份低了,辱沒門楣。”說到熟識人,司徒映來倒是想起來有一個,她眉頭一簇,開口道。
耀松一喜,眉頭跟著揚起,整個人都跟著喜氣起來“姑娘大可放心,我耀松都敢拍著胸膛打包票,唐家即是認了姑娘這親事,也都是當作一家人來對待的,一家人裡,哪有什麼辱沒門楣。”
司徒映來蹙起的眉頭聽了這番話後放鬆開來,聲音有些微弱道“但願是。”
“那姑娘給個準信兒,挑個良辰吉日,定個地方,好請媒人上門前來納彩求親,夫人那頭早就將納彩的物件備齊了。”耀松復又開口問她。
司徒映來屈指扣了扣手下的桌面,將信封翻了個面扣在桌上,定了定心神,才開口道“那後日前來就是,此地便好,沒什麼講求的。”
這事兒已是不能再拖,鄴城原本被壓下去的風言風語近日似有再起的苗頭,多少不能壞了他聲譽。
司徒映來全然忘了,她個姑娘家在這件事兒裡頭才是最吃虧的一個。
她的心態反倒是像個睡了黃花大姑娘的多情浪子,一邊睡了,一邊又擔心風聲洩露對人家姑娘名聲不好。倒不像是個被睡了的黃花大姑娘,要擔心自己的清譽如何。
“哎,奴才這就回府稟報。”耀松記下,與她告退。司徒映來沒什麼可留他的,遂擺手讓他走便是,也不打算送他。
耀松路上還在想著呢,司徒姑娘到底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心性豁達,擱著旁人家的閨女,這客棧裡頭提親納彩,不委屈的哭鼻子才怪。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司徒映來在堂裡坐了許久,才有些身心俱疲的上樓回房間。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挑了燈,在燭火下抽出信封內的信紙,頗有些忐忑的展開,信紙有兩張,卻是分開摺好放在裡頭的。
她大致一掃,一張上頭中規中矩書了婚禮事宜,字型大氣磅礴,看著倒不像是個久居深宅的婦人所寫。
另一張上頭只有個四濺開來的墨點,想是主人提筆許久不知如何下筆留下的,本該棄之不用,卻不知為何失誤了,一同裝進來的。
她也不甚在意,只放在一邊,藉著燭光,仔細看有字的那張。
從書信的語氣來看,倒是不像她所認識的那些世家夫人樣,擺著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勢。遣詞造句上也沒什麼學究樣。
耀松繞過淮城公府正門所在的正陽街,推了西角門便瞧見捂著肚子滿頭冷汗的宋嬤嬤老早就等在那。
宋嬤嬤是蕭氏跟前一等一得力的人兒,原本這送信的差事是她的,偏巧不知吃壞了什麼,鬧了肚子,耀松便自告奮勇接了活兒。
見耀松推門進來,宋嬤嬤也顧不得疼痛,忙扯了他,拿帕子掩住口鼻,輕聲吻她“可送去了?”
“我辦事,嬤嬤還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