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慧大師笑而不解夢,只道“時機未到。”是何含義了。
萬般輪迴,皆有定數,無破天機,順其天道。
唐玉樓開了客房的門,腳底卻被絆了一下,是個人,一身青衣,蜷縮在門前,也不嫌更深露重。
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誰,無外乎是牛皮糖一樣柳廷襄,現在卻沒有心情與他敷衍。
只冷聲道“起開!”沒有平日裡半分的嬉皮笑臉。
柳廷襄想,他再試最後一次,若唐玉樓還是未能被他感動或是……憶起過往,只能當唐玉樓命中註定該融於此處,而他,註定也是這茫茫星河裡格格不入的怪物。
他抱膝抬頭,天是真的冷,他手心裡卻沁出一絲薄汗,因他心裡是燥熱的,像火爐一樣。努力最後一搏吧,也許成了呢?
他抱住想要挪步的唐玉樓的腿,顫抖著聲音道“唐啟!”叫的帶著幾分孤注一擲和惶然。
唐玉樓腳步頓下,柳廷襄他到底知道了什麼?
他蹲下身子與柳廷襄平視,用力掰開柳廷襄死死抱住自己的手指,一字一字嚴肅道“你到底是誰?”目光深邃,看得柳廷襄發抖,卻又一喜。
他知道自己曾是唐啟?柳廷襄分不清自己是因為被唐玉樓盯得發毛而抖還是因為興奮。
他小心道,聲音帶著顫抖“唐啟……你……你記得自己是唐啟?”
唐玉樓目光一深,柳廷襄這副樣子,真是像極了她,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就是她被他訓斥過後有的“你到底是誰?”聲音不經意間帶了一絲期待和顫抖。
柳廷襄伸出手想要觸碰唐玉樓的面頰,眼眶開始變得通紅。
作者有話要說: 魚明天去大學報道,今天很忙,更新來晚了,真的很抱歉。
要開啟大學生活了,真的感覺很興奮,也有點緊張,真的真的~
不知道學校怎麼樣,聽說在山頂上,感覺像修道一樣啊!
不知道東西準沒準備齊,好緊張~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我是柳以歡,那個從前世追你到今生的柳以歡。”柳廷襄泣不成聲,本就陰柔嫵媚的面容愈發顯得柔弱。誰曾想到,在這具男兒的軀體下藏有女兒家的魂魄。
唐玉樓有片刻怔然,被期待又出乎意料的訊息攪得頭腦發熱,突然就覺得眼眶火辣辣的。
他死死抱住柳廷襄,將頭埋進柳廷襄的頸窩渾身顫抖問道“你未曾怕過認錯我嗎?”
柳廷襄回抱,多年所求得償所願,他連哭都哭不出聲音,隻眼淚從中蔓延而出,無法止住,片刻便沾溼了唐玉樓的衣襟。
“我從來沒有認錯過你,也不會認錯你!”我只怕你認不出我,不接受我。
唐玉樓更加用力將他抱緊,兩人都默契的未提前世之死,既然成了過往,便都隨風而去。
即便柳以歡成為了柳廷襄,他也愛。他前世所負的人,成為什麼樣子,他也都能接受。
不怪平日見他,心裡總是有些說道不明的情緒,原是因此而生,是他記起的太晚。
前世的柳以歡知道唐啟並非不愛她,而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將她拒之門外,她也因此有恃無恐的放開膽子糾纏他。
今世的柳廷襄不甘於前世未得結果的戀情,才苦苦追尋。
柳廷襄心裡暗罵唐玉樓,你這個王八蛋,無論你是唐啟,還是唐玉樓,都讓我受盡了折磨。
夜半,唐府的門被敲得叮咣作響,粗魯的叫喝生也隨之而來“開門!快開門!”
守夜的門房鐵柱揉著惺忪的睡眼,披了件厚棉衣壓著聲前去問道“哪家的?大半夜敲什麼門?”
身後跟著的另一個門房栓子也是滿臉睡意。
鐵柱敲了栓子一記,罵道“你小子給我精神些,一天天要死不活的!”
栓子捂住腦袋小聲嘀咕“你不也是,還總說我……”
鐵柱瞪他一眼,現在還學會頂嘴了,小兔崽子!
門外領頭的御林軍等了半天不見有人來,開始不耐煩了,敲門怒喝“宮裡來的!開門!再不開門就砸了!”
鐵柱的睡意登時就跑的一乾二淨,不得了了,宮裡御林軍來了,莫不是老爺犯了什麼事兒?
急忙抽了鎖,滿臉陪著小心,一副諂媚的樣子“呦,官爺,哪陣風給您吹來了,真是府上的榮幸。”
背在後頭的手朝栓子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趕緊去通報,栓子精覺,立時就領會其意,偷偷溜了去。
那領頭的御林軍看見也只當未看見,畢竟做人留一線,萬一有朝一日人家翻了身呢?
他整了整身上的銀甲,清咳一聲,看著威風凜凜的,開口道“奉陛下旨意,搜查尚寶司卿唐伽府邸!”
說罷,便亮了手裡的銅鑄令牌,上頭是頭兇惡的饕餮,看得鐵柱心裡一激靈,直道大事不好。
片刻的功夫,唐府裡的燈都點的通明,黃橙橙的一片,又暖又耀人眼。
唐伽帶著江氏,等在正廳裡,領頭的朝唐伽行了一禮。
御林軍是寧帝的人,唐伽沒給個好臉色,領頭的御林軍也掛不住臉,他家也是給臉不要臉!
遂一敲身上的配劍,瞪了唐伽一眼,惡狠狠的道“給我搜,搜個底朝天!”
平日裡搜查分三種,一是客氣的意思意思,人走過一圈就算了,東西連碰都不碰;二是規規矩矩的,照流程來;再就是像這樣的,與其說是搜家,不如說是抄家,所過之處,皆無一完物。
搜什麼樣的家,都是看語氣行事的,像這樣的語氣,多半是第三種抄家樣的了。
此刻唐玉嫣正草草挽了頭髮,朝前廳過來,聽這句話,登時就慌了神,腦子裡迴盪的都是一句話,完了,若是搜家,怕是藏不住了。
御林軍在她身旁匆匆而過的時候,她頭都不敢抬,渾身發抖,若不是丫鬟在一旁拽住她,怕是就滑到地上了。
貼身丫鬟蘇香握住她家姑娘的手,發現冰涼冰涼的,沒絲熱乎氣兒,便急急的給她搓著手,唐玉嫣正煩亂,便無措的掙脫她。
江氏見女兒面色蒼白,唇上血色盡退,以為是被這陣仗嚇得,便上前去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要害怕。
王姨娘帶著唐安寧縮在角落裡,還是幽怨的看著江氏,一身湖藍色的薄裙襖,愈發顯得風流婀娜,秀色可餐。
只那如癲似瘋莫測的情緒實在不是討喜。
唐玉嫣幾乎要暈厥過去,在江氏和蘇香的攙扶下才勉強立住身子,平日裡明若星辰的眸子失去了光彩。
若是那些東西被翻出來,她就是唐家的罪人。
宮裡的蕭承恩也過得不快活。
從昨年他父皇意圖廢太子後,他便被圈禁東宮,雖太子之位尚在,卻大不如前風光,寶華無事時便來嘲諷他一頓。
一年過去,他也恍然間明白了曾經近二十年未明白的,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