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劫為大,度不得,是要伴著一生的。”
蕭氏知曉那兩劫便是年前宮內被關和十五被拐,卻驚於第三劫,若度不得,該如何,忙問“大師,不知第三劫是何?可有解?”
園慧搖搖頭“解不得,情劫是要隨著一生的,不過禍福相依,小施主將來的榮寵富貴皆是隨它而來。
情劫所以為劫,傷的是心,小施主這一劫卻傷不得心,所以,與其說是劫,不如說是福緣來的恰當,施主莫要掛懷。”
蕭氏的心這才定了下來,她的女兒,只求平安順意便好,將來找個如意郎君,一生無波無折一生她便滿足了。
蕭氏帶著唐玉晚謝過大師後,便從大殿返回客房。園慧看著唐玉晚的背影,暗暗呢喃“她將來可是要為天下蒼生的。”將手側半日前那冷寂少年寫的牌子貢在香案前。
只見上面鐵畫銀鉤寫著“願阿遲百歲無憂。”
潛心默禱若有應,何必世間多煩憂。世人總是參不透啊,園慧捻著佛珠。
蕭氏讓瑤月帶著唐玉晚在寺廟裡轉一轉,她回客房裡歇一歇。
小孩子精力旺,唐玉晚即便上午還累的爬不起來,下午依舊神采奕奕,牽著瑤月迫不及待的四處溜達。
靈光寺有一大片白玉蘭林,三月花開得正好,香氣燻透了十里,林裡修了涼亭和一片池塘,還有竹橋,頗有一番意境,臨近黃昏,林子裡沒有什麼人。
唐玉晚捨不得折開得正好的玉蘭,只看看就覺得歡喜了。瑤月一旁暗惱竟然未替姑娘帶披風,著涼了怎生是好,又看姑娘看得興致勃勃,不好帶她回去,也不敢撇下姑娘自己回去,只得儘量替唐玉晚遮在風口前。
“姑娘,咱們去亭子裡吧,您穿的單薄,且仔細些,莫受了風。”
唐玉晚看著瑤月殷切的眼神,雖未覺得冷,但又念她一片好心,不好拂了她的意,想著若是不聽,瑤月怕是又要淚眼汪汪的,只點點頭應了。
未料在亭子裡面遇到了原以為在府裡養病的蕭晉,還是一身不變的玄色衣袍,眉目冷峻,唐玉晚只覺得他比初見時更好看了,也高了些,只是還是偏瘦,身旁沒跟著木生,只一人孤單而立。
唐玉晚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帶著瑤月前去問安“給長安王請安。”
蕭晉老遠就看見月色衣裙的唐玉晚,覺得小姑娘似乎又長高了,見她走近,卻不知該如何應對,心裡一片焦灼,只面上不顯,還是清清冷冷的。
看著小姑娘給他行禮,更是慌了神,如何能讓他受著,急忙上前將她扶起“你又何必與我多禮。”
阿遲被他這一碰,倒是彈簧一樣驟然彈起躲開了,隨即覺得自己太謹慎些了。
瑤月見蕭晉是她家姑娘的恩人,也沒有了戒心,只覺得可靠些,便稟了唐玉晚,回去給她拿披風。
當亭子裡只剩下蕭晉與唐玉晚兩人,兩人卻相對無言,只對面坐著,倒是唐玉晚先開了腔。
“多謝王爺前日救我回府,又聽說您病了,本想前去探望,卻不得空。”唐玉晚揪著衣角忐忑道,人家因她而病,卻未能及時前去探望,真是有些羞愧。
“我身子已無大礙,太醫們慣會誇大其詞,這番來靈光寺就是養身子的,你也莫要覺得愧疚。”他頓了頓又道
“阿遲,你也莫要與我這般客氣,我字子安,你便······喚我子安哥哥就是了。”蕭晉斟酌著說,眼睛不住的看著唐玉晚的面容。
只覺得如何也看不夠,卻又怕眼神太過直白,嚇壞了她,他從來沒求過能與她如何,只盼著多看她一眼就足夠了。
“這使不得,您本就是阿遲舅舅輩分的長輩,如此不是失了體統。”唐玉晚有些慌亂的拒絕。
蕭晉眼底的光彩立時淡了下去“我沒有妹妹,只看你心生喜歡,想把你當作妹妹,況你叫我哥哥也無不妥,我母后從你娘那裡算起,也是你的隔房表姨。”
唐玉晚聽她娘說過,似與先皇后有些淵源,仔細論起來,她叫蕭晉哥哥也無任何不妥。
對救命恩人,親切些似也無不妥,當即痛快脆生的喊道“子安哥哥。”
蕭晉眼底的光彩大盛,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唐玉晚只當作蕭晉真是太期待個妹妹了。
似是想起什麼,唐玉晚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金燦燦的平安符,上面還帶著大雄寶殿裡燃燒的檀香氣。
“這是阿遲今日在殿裡給子安哥哥求的平安符,聽說靈驗的很,還望哥哥不要嫌棄。”
“不嫌棄,哪裡會嫌棄,喜歡還來不及呢。”蕭晉嘴角上揚,整個人都明媚了許多,然後小心翼翼的接過平安符掛在腰間。
不枉他盡日裡總念著她,如今得個平安符就是極大的滿足了。
唐玉晚看得卻痴了,子安哥哥笑起來可真好看,可惜平日裡總是清清冷冷的,也不大說話。
第22章 是風動
那頭瑤月回了客房,詢了華嬤嬤的意思,取了姑娘新做的錦繡雲紋紅緞披風,棉花壓的實誠,上面嵌了銀鼠皮,低調又透著貴氣。
這才腳步輕便的出了客房。
臨走時卻隱隱聽到院子裡兩個粗使婆子壓低了聲音縮在牆角,捧著掃把,嘰嘰咕咕談論著,那是今日禮佛夫人帶來的婆子,負責灑掃搬抬的。
瑤月看二人神色飄忽,賊眉鼠眼,定是沒說什麼好的。
裝作不經意間走過,原原本本的將那話聽了個仔細。
“老李家的,你聽了嗎?,咱姑娘是讓土匪給擄去了,不是什麼柺子。”
“嗐,可不是嗎。聽門房老錢婆子說的,咱姑娘回來時候,衣裳都是破的,怕是……”
“說是金尊玉貴的大家小姐,失了身就分文不值了。”
“可不是,女人這腿一岔開那就是個……”那個婆子右手伸出比了個二搖了搖
“二手的破鞋。”
瑤月氣的臉都在發紫,還是隱忍不發,想聽她們還能說出什麼腌臢的。
只聽其中一干瘦婆子調笑著對那肥婆子道
“你去求求老爺,讓他把姑娘配給你家兒子,多好的事兒啊,以後和國公爺就是親家了。”
另一婆子啐了她一口“我呸,你好,讓你兒子娶,我們家可不要個二手的娘們。”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似是激動的忘形,全然不顧及來往的人了。
瑤月氣的渾身顫抖。
那兩個婆子只聽“呸”的一聲,一嬌俏的聲音就開罵了
“兩個腌臢的老貨,吃府裡的,拿府裡的,府裡對你們不薄,竟還敢編排到姑娘頭上,滿嘴的胡咧咧,
敢瞎說,就得想好了,夫人不揭了你們的皮才怪。滾去給夫人請罪吧!”瑤月抱著披風狠狠的罵著。
兩個婆子一聽腿都軟了,腦袋也不聽使喚了,轉身就跪下,見是唐玉晚身旁最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