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和侯爺說說,讓他……”
顧熙言咬了咬紅唇,才一臉羞赧道:“讓他在床榻上憐惜些便是……”
夫妻之間,關起門來做這檔子事兒是天道尋常,可也得講究個陰陽調和不是?顧熙言也決定和蕭讓好好說說這個事,往後日子還長,若是一直這麼下去,她可真的吃不消。
“地上涼,媽媽快快起來吧。”
王媽媽本就有點兒“苦肉計”的意味,想用著架勢點醒顧熙言,此刻見她明白了其中利害,又說了勸服蕭讓的話,當即也不矯情了。忙叫了紅翡、靛玉服侍顧熙言上藥。又下了死令,說是以後主母用藥的時候,外廂房一概留下兩人守著,不準侯爺闖進來。
等顧熙言臥在美人榻上,身子的麻木感退卻了,才曉得昨夜蕭讓下手有多狠——紅翡、靛玉上藥的動作已經輕的不能再輕,可身下依舊一股又一股揪心的痛意傳來,直痛的她掉起了金豆子。
兩個丫鬟看著自家小姐痛苦萬分的模樣,也愛莫能助,只能紅著眼眶,咬著牙繼續上藥。
等上完了藥,約莫著過了半柱香的功夫,紅翡自外廂房而來,步伐匆匆,撥開珠簾道,“小姐,您上次吩咐的事,有訊息了。”
顧熙言正躺在白玉美人榻上閉目養神,聞聲立刻睜開眼,“快快道來。”
前些日子,顧熙言在宴席上見了曹婉寧後,便派了心腹之人去曹婉寧的老家青州打探密辛。
原來,曹婉寧的母親張氏,也就是顧熙言二嬸孃張氏的親妹子,出身於青州一代的當地大族。張氏一族也算是百年士族,紮根青州一代,積蓄深厚,人脈廣佈。
曹婉寧的父親曹用及本是個出身貧寒的窮小子。誰料當年一中了鄉試第一名的解元,又憑著一副好皮相,得了張家老太爺的青睞。
張家老太爺頗為賞識曹用及的才情,幾番你來我往,便將自己的小女兒許配給了這個窮酸書生。
可是張老太爺怎麼也想不到,二十年後,當年那個窮酸書生卻一躍成了青州的知州。
若是故事到此為止,倒還算是一段佳話。
只可惜,這又是一位如假包換的“陳世美”的故事。
誰曾想,曹用及早有結髮妻子。
曹用及出身貧困鄉村,父母雙亡,家境貧寒,讀書趕考所用積蓄皆是村民四鄰集資籌措的。他的結髮妻子陳氏生的清秀美麗,美名遠播。陳氏正值嫁齡,許多富貴人家提親皆看不入眼,偏偏看中曹用及飽讀詩書,即使他一貧如洗,也執意要嫁給他。
奈何妾有深情,郎心如鐵。
當張氏的八抬大轎在鞭炮聲聲中抬進曹家新安置的大宅中時,陳氏卻被安置在幾十裡外偏僻的鄉下莊子裡。
曹用及不忍拋下發妻,更不願放棄著唾手而來的金山銀山,便心生一計,將髮妻藏身鄉下莊子裡,坐享齊人之福。
許是遭了天譴,曹用及和張氏成婚三年,張氏誕下一子,卻是個智障兒。第二年,張氏又誕下一女,即曹婉寧。不料,曹婉寧呱呱墜地的同一時間,幾十裡外的鄉下莊子裡,曹用及的髮妻陳氏也被診出了身孕,懷胎十月後,誕下了一個活潑可愛的男孩兒。
歲月匆匆,幾年過去了,張氏的肚子再也沒了動靜,就連之後納進來的四房妾室,也皆無所出。
曹用及看著養在鄉下莊子裡的兒子越發聰慧伶俐,而張氏的兒子越發蠢笨不堪,心中漸漸有了對比——他四十不惑便官致知州,以後的官途還長遠,必定需要子承父業,光耀門楣。而髮妻的兒子,便是最有可能入仕的人選。
大燕朝歷代推崇“清流”,講求君子要遵循“仁義禮智信”,對於學子的出身、戶籍排查極其嚴格。
曹用及這一瞞,就是十四年。再往下瞞下去,只怕就要耽誤自己兒子的仕途了。
……
聽著紅翡的講述,顧熙言心頭狂跳——果然,和她上一世知道的一模一樣!
上一世,曹婉寧故意接近顧熙言,博取她的信任之後,便趁著顧熙言和蕭讓之間頗多齟齬,趁虛而入。
上一世,顧熙言被囚柴房,蕭讓抬曹婉寧為平妻後,一日,靛玉無意之間偷聽到曹婉寧和貼身丫鬟的密談,立刻來告訴顧熙言。
大燕朝一貫講究儒家倫理,君子德藝。若是這等家族醜事被人知道,不僅曹父官位不保,就連曹婉寧的平妻之位也保不住。
不料,曹婉寧發現靛玉偷聽後,狗急跳牆,竟然藉口靛玉偷了她房裡的東西,將靛玉拖了出去,用輪棍活活打斷了氣。
當時蕭讓領兵在外,顧熙言痛失紅翡、靛玉,心如死灰,垂死掙扎,第二日便被曹婉寧斷了一應吃穿用度。
……
紅翡一邊說著,一邊暗歎這曹用及不是個東西,聖賢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一邊站在珠簾外,納悶兒道,“小姐,這曹姑娘的家事,與咱們何干?”
只聽顧熙言的聲音從浴室裡幽幽傳來,“她若不生是非,自然與咱們無關。只是她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我便要她百倍償還。”
說話間,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顧熙言洗漱更衣,又用了些早膳。不料碗碟剛撤了下去,便有丫鬟來報,說是曹姑娘遞了拜帖來,這會兒正在進門兒的花廳。
顧熙言喝茶的動作一頓——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行。”
……
那廂曹婉寧跟著幾個丫鬟婆子繞過重重回廊,走到正房,看了一路府中奢華富麗的景緻,又勾起那股子旖旎心思來。
那日,曹婉寧趁夜色回了二房府中,見了姨母張氏,把顧熙言待她種種示好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張氏聽了,自然也很高興,覺得顧熙言給自己外甥女兒臉面,就是給自己臉面。
她又旁敲側擊的問姨母張氏平陽侯府中可有良妾,不料張氏滿臉鄙夷,立刻訓斥她了一番,說什麼“寧做窮家妻,不做高門妾”。曹婉寧暗想,這平陽侯府中潑天富貴,當家主母的位子已經有人在坐,哪裡輪得到她這等出身!
一行人又前行幾步,愛到正方花廳裡,曹婉寧給顧熙言見了禮,顧熙言便親親熱熱的拉著她坐下。
只見曹婉寧穿了一身素雅白衣,面容溫婉可人,身段娉婷嫋娜。
看上去柔弱高潔,殊不知內裡卻歹毒如毒蛇一般。
顧熙言笑著叫紅翡去裡屋拿首飾盒子,“我昨日得了幾件首飾,材料皆是上乘,請妹妹挑兩件喜歡的戴著玩兒罷。”
紫檀木的妝奩開啟,露出一匣子水頭足足的翡翠頭面,曹婉寧當即看呆了眼。
“這麼貴重的東西,妹妹怎麼受得起!”
曹婉寧嘴上推辭著,目光依舊盯著首飾匣子挪不開眼。
顧熙言輕笑一聲,伸手拿了一個翡翠鐲子套到她手腕上,“你是我認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