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成婚以來,顧熙言在他面前的伏低做小,曲意逢迎,無不帶著小心翼翼。蕭讓面上不顯,心中卻清楚的很。
他心中憂喜參半——喜,是驚喜於顧熙言的身懷寶藏,並非俗女。憂,是憂她那顆他看不透的心,若即若離。
蕭讓轉身,將書案上那盞明燈的燈罩取下,把手中宣紙送到燭火之上。
修長的手指微動,宣紙便飄飄然落在跳躍的火舌上,不一會兒便被吞噬殆盡。
“去查夫人未出嫁前的事,仔仔細細,本候都要清楚。”
流雲聽著自家侯爺一貫清冷的語氣,面上無一絲波瀾,只深深一俯首,“流雲領命!”
……
今日奔波一天,用過晚膳後,顧熙言覺得身上黏膩,早早便叫下人服侍著拆了釵環寶佩,在白玉浴池裡熱氣騰騰地泡了半個時辰,方覺筋骨鬆散了些。
今早出門前,顧熙言匆匆上了些藥脂,方才脫了衣衫,發覺身上還有些淡淡青痕,索性叫紅翡、靛玉拿過紫檀木的藥匣子來,趁著蕭讓這會兒在演武堂處理公務,多養會兒身子。
那些藥脂多是滋陰養顏,有助於癒合緊緻的。每次上完藥只後,都須等上個一炷香的功夫,等膏脂慢慢吸收。
這些金貴的膏脂須用在羞赧處,難免讓人情動。加上顧熙言臉皮兒又薄,每每上過藥之後,都要擯退左右,身邊兒一個伺候的人也不留,只等藥效過了後,才叫丫鬟進來伺候。
顧熙言躺在白玉美人榻上,兩團上塗了薄薄一層膏脂。身下夾了藥包,周身只穿了一身輕紗鬆鬆籠著。
方才靛玉拿著玫瑰精油在她身上好生按摩了一遍,直按的一身瑩白軟嫩的肌膚把那精油都吸收了去,變得嫩滑軟彈。
四下無人,一室靜寂。顧熙言躺在美人榻上,嗅著清甜的玫瑰香味,不一會兒便淺淺睡了過去。
不料,蕭讓挑開浴室珠簾,看見的便是這般活色生香的光景。
白玉美人榻上,側臥著一個嫩白如牛乳的美人兒,周身攏著一襲輕紗,半遮半掩,欲說還羞。
蕭讓知道顧熙言喜歡用瓶瓶罐罐的膏脂調理身體,卻不知道她上藥的時候竟然是這般媚態。
這些時日,顧熙言在床榻上對蕭讓一概百依百順,但她終究是剛經人事,羞澀難當,房事上幾乎都是蕭讓一手主導。
然而,此時她一臉勾魂攝魄的媚態,如同靠男人精血為生的妖精,哪裡還有平時害羞的模樣!
一陣風穿堂而過,捲起珠簾“叮噹”作響。顧熙言恍惚間被驚醒,一睜開眼,正看到朝自己走來的男人。
她下意識從美人榻上坐起,“侯爺不是在演武堂……呀——”
男人眸色深深,一雙狹長眼眸裡滿是風雨欲來的壓迫感,不等顧熙言把話說完,便一把將她從美人榻上抱起,徑直撥開珠簾往床榻走去。
“侯爺、侯爺這是要做什麼……”猛地被一把抱起,顧熙言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竟是連件小衣也沒穿!忙攏了那團輕紗去遮。
“閨房之中,自然是做閨房之事。”
床上還鋪著那床大紅色的百子千歲被,襯的身下的美人兒肌膚如牛乳,黑髮如錦緞,這樣對比極致的衝擊感,讓男人立刻紅了眼。
“侯……爺,妾身的藥還沒上完呢……”這一番天旋地轉,顧熙言看著男人晦暗不明的眼神,怯怯道。
她這些膏脂要一炷香的功夫才能吸收完,這會子還沒好好吸收呢!
不料蕭讓卻是個臉不紅心不跳的,“哦?那為夫幫娘子上就是了……”
大紅紗帳中,羞人的聲響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夜色深深,將那圓月也羞入了層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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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誘敵(上)
次日。
平陽侯府,凝園。
正房的隔間裡頭,丫鬟婆子跪了一地。
顧熙言正半躺在床頭,扶著靛玉的手艱難的直起身子,咬唇看向下首跪著的王媽媽,“媽媽,快快起來!這是做什麼!”
王媽媽穿了件黛青色衣衫,髮髻仍是油光水滑的圓髻,只點綴一隻金簪。跪在床榻下首,脊背打的筆直。
“老奴有罪,姑娘大了,聽不進去老奴的話了!若是姑娘的身子有一星半點兒的閃失,老奴無言去見老太太、無言去見夫人!真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今兒個蕭讓一早便起來去上早朝了,等顧熙言悠悠轉醒,已經是日曬三竿。
昨夜男人索求無度,失了理智一般,下手沒個輕重,一直壓著顧熙言做到天光大亮,光是沐浴的清水不知要了多少回。
顧熙言一睜眼,便覺得不對勁兒,渾身竟是如同被碾過一般,動彈不得。
大丫鬟紅翡、靛玉上前掀了那百子千孫大紅喜被,皆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被單上白膩一片,嬌花腫脹,還透著幾縷血絲,讓人不忍細看。
紅翡、靛玉見狀,忙驚慌失措的去叫的王媽媽。王媽媽正在外廂房訓斥小丫頭,聞言匆匆挑簾子進來,入目便是顧熙言這番可憐的情狀。
——哪有這般作弄人的!不像是夫妻恩愛,倒像是上刑一般!
王媽媽是顧熙言的教養嬤嬤,從小看著她長大,立刻心疼的紅了眼眶,心裡頭早不知道把蕭讓翻來覆去罵了幾百回。
“姑娘年輕不知事,老奴說句不中聽的,女子那處若是損傷了,輕則染上千金病痛,重則無法孕育子嗣!”
顧熙言本來只是覺得自己身子弱,經不住蕭讓索求無度,其他的倒沒有深想。如今聽王媽媽這麼一說其中輕重,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媽媽邊拿帕子抹淚,邊道:“姑娘如今大了,不聽我這老婆子的話了,若是以後都這般不聽勸,不如今日就把老奴退回顧府罷!”
上一世,顧熙言對王媽媽冷言冷語,諸多嘲諷,王媽媽都不曾提過自請回顧府的事兒。如今,卻是恨她不憐惜自己身子,哭著要自請回顧府!
顧熙言知道王媽媽對自己是愛之深,責之切。紅著眼眶一臉愧疚道,“媽媽說些什麼話!媽媽自幼疼愛熙兒,熙兒都記在心裡。如今熙兒初為人婦,不曉得其中利害,這才傷了自己……媽媽勿要傷心,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