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有GPS定位功能的。
立即點開手機,把何二雷昨天從家裡出發之後的所有行程都調取了出來。
可是,看著那條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明瞭的行程報告,沈瑜的手機卻從手裡滑落了。
行程報告恰恰驗證了他的猜測。
昨天中午的12:10下午的17:13,越野車一直停靠在某酒樓的停車場裡。
從18:45開始截止到目前,那臺車則停在離他家不遠的某家酒店的地下車庫。
也許他現在趕過去,還能人贓俱獲,捉姦成雙。
然而那有什麼意義?
到了這個地步,他不想再把自己的尊嚴也搭進去。
沈瑜在榻榻米上對窗而坐,許久都一動未動。
大雷察覺了他的異樣,喵喵叫著湊上來,蹲在他身邊,陪他往窗外望。
看了好一會兒,許是沒看出什麼門道,大雷睏倦得打了個哈欠,抬起爪子給自己洗了洗臉,然後一咕嚕滾進了沈瑜懷中。
沈瑜習慣性的給它順著毛,舒服的大雷從嗓子深處發出咕嚕聲。
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胖貓,沈瑜彷彿回了神,接著他夠過小床桌上的微縮模型,有條不紊的拿起工具,繼續雕刻昨天沒做完的小門樓。
何二雷一連失蹤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裡,他就住在家屬院不遠的小旅館裡。
透過小旅館的窗戶,能遙遙看見沈瑜家的陽臺和單元門。
可這麼多天裡,他從沒見沈瑜在陽臺出現過,也沒見他下過樓。
心裡惦記沈瑜,總是猜他在做什麼,有沒有以為自己的失蹤擔心慌亂?
這些事,他不回去,便確定不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沈瑜肯定氣壞了,也傷心壞了,畢竟自己不言不語,失蹤了這麼些天。
可他還是沒有勇氣回去。
為了不耽誤工地的事,他又買了一張電話卡,聯絡工作。
因為沈瑜當初去工地找他的時候,不顯山不漏水,並沒有說出他失蹤的事兒,所以工地的人以為他們一切如常,根本沒有察覺異樣,更沒人去跟沈瑜報告何二雷的最新動向。
兩人才錯失了重新聯絡上的機會。
直到何二雷為了業務跟吳哥通上電話,對方聽說他沒事,就在離家不遠的小旅館,這才鬆了口氣,還勸道,“你們小兩口是不是鬧彆扭了,沈瑜那天給我打完電話就沒了下文,我給你打又不通,還以為你倆和好沒事了。怎麼,你還是被攆出來了?哎呀,要我說,b大老爺們,主動認個錯,早點回家得了,旅館住著多不舒服!”
聽說沈瑜透過吳哥找過自己,何二雷的頭頂咔嚓一聲就閃了霹靂。
完了,全完了,沈瑜肯定已經知道他撒謊了!
當初他瞞著沈瑜去見何奎,是為了了結投資的事兒,怕沈瑜擔心,才沒說。
可弄巧成拙,如今出了這種事,倒好像是自己蓄謀已久,圖謀不軌,有意騙他。
然而事實已經如此,這些起因經過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現在要緊的是,他到底該怎麼面對沈瑜,再不露面,自己可真就是個孬種了。
可除了沈瑜,還有一個人,也夠讓何二雷焦頭爛額的。
也不知道三胖從哪裡打聽到了他的新電話號碼,這幾天頻繁的給他發信息。
資訊的內容很簡短,也沒什麼過分的話,大都是關心和安慰。
“二雷哥,聽說你這幾天出差了?注意身體和休息。”
“二雷哥,今天家裡下雨了,你出差那邊還好麼,彆著涼。”
這樣的資訊,讓他怎麼回覆?
好好的朋友,因為自己的錯誤,弄成了現在不尷不尬的境地,關係說不清道不明!
可以說,他對三胖的愧疚甚至不再沈瑜之下,畢竟對方是這件事的直接受害者。
然而,他明白,越糾纏越說不清,他對三胖沒半點非分的感情,自己已經在肉體上辜負沈瑜了,決不能在感情上再毀了兩人的關係。
強自按捺下良心的不安,他給三胖的微信上打了一筆錢,算是一定的補償,可卻再無二話。
看到那筆錢,小鹿再也坐不住了,他明白何二雷的意思,對方這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即使有了所謂的“親密關係”,可還是不會在感情上對他有任何交代!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自那天在酒店門前被何奎打了之後,小鹿住了兩天醫院,何奎則因為尋釁滋事被派出所拘留了,可拘留能拘幾天,一旦何奎出來,肯定要報復他。
到時候如果他沒有靠山,沒人替他出頭,他只能被何奎禍害的更慘!
可那天之後,何二雷的電話就打不通了,越野車也扔在酒店停車場不管了。
無奈之下,小鹿只能去工地找人,可工人卻告訴他何二雷出差了,不在家。
他心裡清楚明白的很,所謂的出差只是藉口,根本是對方躲起來了。
幸好從工地要到了新的聯絡方式,小鹿便開始頻繁的給何二雷發信息。
他想著,只要自己表現得有分寸,何二雷出於愧疚和同情,也會主動跟他聯絡,這招叫以退為進。
可他的妙計沒奏效,卻等來了一場空!
看著對方打給他的三萬塊錢,小鹿的眼淚再也忍不住!
他在何二雷眼裡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出來賣的婊子麼?
不過他也懂,以何二雷的性格,在有男朋友的情況下,肯定不會跟自己勾連。
這不也正是他鐘情的所在麼?
既然小火慢燉沒有效果,形勢也不容他再磨蹭,小鹿決定親自上門,把他跟何二雷之間的問題連根拔除。
這幾天裡,沈瑜一直在家裡按部就班的生活,彷彿沒有何二雷,一切也照舊。
他面上是非常平靜的,既沒有表現出憤恨失態,也沒有悲傷淚流。
畢竟何二雷現在人影全無,多想無益,他只等本人出現,再做計較。
沈瑜就是有這種處變不驚的本事,他在職場打拼十多年,幾經沉浮,危機,什麼場面都見過,雖然感情事和職場不甚相同,可他相信有一樣總是一致的,不要相信猜測和臆斷,永遠不要做讓對手如願的事情。
他的靜待沒有空等,果然,在何二雷失蹤的第四天,有人敲響了他的家門。
當時是,他正在廚房煲湯,聽見敲門聲,未等他應,大雷先竄了過去,圍著門口喵喵亂叫,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來。
可見,門外不是何二雷。
沈瑜的心驀地一沉,他關了火,慢條斯理擦過了手,才去拉開門。
門外,一個眼睛大的出奇的貌美青年站在那裡,笑盈盈的對他說,“這是何二雷家麼?我是他朋友。”
沈瑜不著痕跡的將他打量了一番,然後笑道,“不好意思,這裡是沈瑜家,不是何二雷家,你找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