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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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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點頭道:“我知道, 我怕給哥哥添麻煩。”

晏遲想了一下,又道:“你不要當面送還回去, 宣冶大人常在陛下身邊,而陛下身邊的風吹草動又時常有人窺探,等到了合適的時機,等你決定好了, 我再跟陛下請求給你們賜婚。”

阿青的臉上騰的一下子就紅了,連忙辯解道:“我跟宣冶大人不是……”

“我知道。”

還沒等晏遲說完,外面的百歲便敲了敲門框,探進頭來, 眨著眼睛道:“郎主,徐長使請您過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

晏遲昨夜去太極宮, 只說是侍墨,並沒有旁的名目,所以他人多是以為晏遲早就回來了,不想剛剛回到宜華榭,另一邊就傳來訊息。

按照這個時間來算,應當是徐澤尋訪調查的那件事有了眉目。他整衣下榻,覺得身上還帶著一股屬於殷璇的淡淡幽香,便有些不好意思,換了件香爐燻過的外袍,才去到問琴閣。

問琴閣離宜華榭並不遠。晏遲穿了件雪青的廣袖交領外袍,腰封上碼著細細的銀線,袖底紋著飛雁的圖紋,形制端莊。他身形修長瘦削,肩膀稍顯單薄,外袍覆在上面,反而更襯托出脖頸修長,芝蘭玉樹,宛若松竹。

他撩起珠簾,聽到細碎的珠玉碰撞聲在耳邊響起,隨後入目是幾層淡紅的床帳和紗幔,見到問琴閣擺在中央、最醒目處的一架古琴。

而徐澤坐在帳幔軟榻上,半靠在床柱邊緣上看著什麼東西。他身上是一件月白的紗衣,罩在錦袍外面,神情稍凝。而司徒衾就坐在他的對面,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晏遲放下珠簾,見無逍搬了梨木椅過來,便謝過入座,看著兩人道:“你們已先行說過了嗎?”

這話明明輕而柔和,卻宛若春雨驚雷一般,將人腦海炸得一片混沌。

向來一言不發、惜字如金,連自身安危也不大放在眼裡的司徒衾猛地抬頭,隨後當著兩人的面撩袍跪下,俯身對晏遲叩首,聲音發顫:“多謝你,我實在無以為報。”

這句話說完,門口的無逍當即把門窗合上,將裡外伺候的人打發得遠一些,靜靜地守在內外屏風的隔斷邊緣。

司徒衾相貌並不差,在宮中的任何一位郎君,放在外面也都是一等一的姿容外表。但他話語不多,不爭不搶,常常將存在感壓制到最低,故而常常讓人忽略。

晏遲伸出手將他扶了起來,卻拉扯不動,他抬起眼,望了一眼一旁的徐澤,道:“你到底說什麼了?那個人又是誰?”

徐澤一邊擺弄手上的摺扇,一邊涼涼地道:“你自己問他?我原本想著,若是一般的女使、護衛,以你我的手段,無聲無息地處理了就是,偏偏他這個人,不同尋常。”

這回換晏遲心驚了,他扶不起司徒衾,躊躇了一會兒,接過無逍奉過來的茶壓壓驚,旋即問道:“這回,你說吧,我應該也承受得住。”

徐澤看上去像是已經氣過了,身子不好還操碎了心,他漫無目的地一轉扇子,把手裡的摺扇轉出個花兒來,吐出幾個字來:“青蓮女使。”

“咳……呃咳咳咳……”晏遲被茶水嗆到,抬手捂住了嘴。阿青在旁邊給他拍了拍背,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茶盞往桌上一按,發出清脆的響動。

晏遲看了看那邊兒玩扇子的徐澤,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不起來的司徒衾,自己給自己順了下氣,道:“我那日聽著,那女使像是與人有舊,才尋到之逸那兒的。你與……與青蓮女使,有什麼舊?”

司徒衾抬頭望了他一眼,那雙形狀優美的眼眸在晏遲的身上停頓了片刻,慢慢地蓄滿淚,隨著垂首而墜落在地面上,消失無蹤。

徐澤早已問過這些話了,他將手上的扇子又轉了一圈,道:“青蓮女使是太初四年入宮,在入宮之前,他們有所往來商議,險些定了親。”

“什麼?”晏遲完全被驚到了,他捏了一下手畔的衣料,輕嘶一聲,續道,“險些定親?然後呢?”

“然後——因為他突然選上了。司徒家沒有辦法,只能毀約。”徐澤將手邊的扇子拋給晏遲,“誰能想到,青蓮女使放棄了另擇佳偶,也跟著入宮了呢?”

女使入宮可是要吃絕育藥的。晏遲接了扇子,一邊想一邊將這個陌生的摺扇展開,見到扇面上的一首詩,寫得是:

浮夢到頭空泣淚,霜寒血冷望殘生。

字型工整漂亮,上面淚痕未乾,是司徒衾的字跡,末尾添了另一句詩,顯然與前半句並非同時所寫:

日日思鄉見故樓,憑欄遙念一枝春。

這句就並非是司徒衾的字跡了。晏遲心中明悟,頓覺手上發燙,頗有些握不穩,忍不住道:“你們來往了多久。”

司徒衾啞聲回道:“……半年。”

徐澤繼續冷笑一聲,低頭從手畔拿起一本書,隨便地翻看了幾頁,道:“我欺負你時,你怎麼不去求她?做到御前女使,這是何等本事?難道救不了你?”

晏遲一時噎住,想著這人倒是理直氣壯,無論是認錯還是質問他人,都一碼歸一碼,理得清清楚楚。

還不等司徒衾回答,徐澤就再次道:“你不用說,我已查過這件事。她送來的東西、託人帶過來的金銀細軟,讓你原數奉還了回去,是不是?到現在也一直在推脫逃避,既然如此,何必留著這些東西。”

在晏遲面前,見慣了徐澤強撐著氣色的虛偽溫柔、或是漫不經心又似有深意的微笑,幾乎沒見他這麼發過脾氣。

“我是想斷了。”司徒衾的聲音稍有哽咽,但還是一字字地說清楚了,“只是,這麼多年空耗……”

晏遲嘆了口氣,正要將他扶起來,慢慢商議對策時。另一邊的徐澤瞥過來一眼,放下手上的書,起身從晏遲的手中將那個摺扇抽了回去。

“既然如此。”徐澤將燈罩拿下,點上小燭,“不如燒了乾淨。”

“不要。”

司徒衾猛地抬頭,目光緊緊地盯著徐澤,爬起來扯住徐澤的衣袖,氣息不勻地道:“就給我……給我留個念想,好不好?”

晏遲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們兩人之間是什麼情況了。他倒是覺得徐澤只是嚇對方的,這個人心思縝密、詭計多端,哪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於是也不阻攔,靜靜地看著兩人。

徐澤看了他一眼,將手裡的摺扇慢慢展開,露出背面的白鷺青天圖,指間捏住摺扇的上方稜角,幾乎一使力就能撕碎。

司徒衾完全被嚇住了,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抬臂去奪,沒想到輕易便將摺扇搶了回來。他稍稍一怔,見到徐澤冷淡如冰的神情。

兩人對視片刻,徐澤見到他眼底的淚光,輕輕一嘆,轉而向晏遲道:“你看,果然無可救藥。”

晏遲微笑點頭:“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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