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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霖端起茶碗,用碗蓋將茶葉撥到一側,飲下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同時也平復一下情緒,然後才開口道:“世人皆以為伏波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是因其火器犀利,一炮糜爛數十里,實在是一葉障目……”
“莫非孟良有不同見解?”
“確實如此,”說著話的劉大霖像是回到了多年前澳洲人第一次出大殯的那個下午。穿上便衣便巾混入圍觀百姓中前去一探究竟的臨高縣丞吳亞回來之後向他惟妙惟肖地複述了現場的情形。
“……沒有戲班的鑼鼓吹打,沒有道士的羅天大醮,也沒有女人的痛哭哀嚎。儀仗隊計程車兵邁著整齊的正步,持槍列隊。號聲一落,由兩名鼓手引路,軍鼓慢敲,兩匹從未見過的黑色高頭大馬牽引著一輛黑色的四輪炮車慢慢駛過,車上安放著一口簡單的素木棺材。馬蹄敲打著石板的路,和著緩慢的鼓聲。一切都是前所未見的,沒有什麼比這一切更能體現出哀悼和悲切,氣氛強烈得幾乎讓吳亞窒息。
“隨著一聲令下,七名士兵同時舉槍對空擊發,連發三次,清脆的槍聲鳥繞在山坡上,四周一片寂靜,在寂靜中,悲慼的號聲再次吹響,24個音節緩緩奏出,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動容流淚。
“棺木覆土,文德嗣元老親自念悼詞……”
講完這一段故事的劉大霖依然感慨:“任誰也想不到,這場隆重的葬禮,竟是為一個無名小卒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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