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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碟可口的小醬菜來,喚妻子過來用膳。

喚了兩聲,卻沒人來,沈湛走進內室一看,見妻子伏在榻上,昏昏欲睡。

他上前勸道:“用些粥再睡吧。”

妻子似因低熱乏困,倦倦地搖了搖頭,“我不餓……”

沈湛又勸了幾句,“就吃一點,人有精神,病也好得快些,我第一次學煮這粥,就當給我一點面子好不好?”

妻子被他勸起身,挽著他的手,坐到外間膳桌旁,怔茫無神的眼神,在望見冒著熱汽的糯香雞絲粥時,如泛起了點點星光,她淺笑道:“看起來很好吃。”

沈湛在她身邊坐下,陪她用粥,見她將烏箸探向一碟酸辣黃瓜,輕敲了敲她的筷子道:“這個辣,你病著,最好不要吃……”說著另將另幾碟不辣的醬菜,端至她面前。

她無奈地朝他笑道:“好吧”,又輕輕嘟囔了一聲,“管家婆……”

或因在病中,妻子說話比往日更要輕軟,這樣的小女兒情態,沈湛似有好一段時間沒看見了,他微愣了愣,亦笑道:“就管你。”

言罷,唇際的笑意又漸漸淡了下去,輕道:“我沒管好,叫你生病了……”

“……是人就會生病,怎能怪你呢”,妻子低道,“就是皇帝,也有生老病死啊,這樣的事,無常得很,說不定聖上明天就大病一場,起不來床那種……”

沈湛忙道:“慎言。”

妻子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繼續低頭喝粥,沈湛看她之前說沒有食慾,但仍是就著醬菜,吃了大半碗粥,問:“味道怎麼樣?”

她說:“很好。”

沈湛半信半疑,“……真的?”

妻子看他這樣,唇含笑意,低頭又抿了一口粥道:“你做的,都是很好的。”

晚膳用完,沈湛傳侍女進來伺候夫人盥洗,妻子寬衣上榻,他就坐在不遠處的書案,處理從工部帶回的公文,令侍女將房中燈火熄了大半後退下,只在書案前燃了兩盞明燈,對妻子道:“你睡吧,我就在這兒。”

妻子淡淡地笑,側靠在枕上許久,忽地輕喚了一聲:“明郎……”

沈湛自公文中抬頭看她,她卻又不說什麼了,只是靜靜地闔上了雙眼,像漸已睡去。

夜色四合,海棠春塢燭暈昏黃,是岑寂黑暗中的一抹暖色,令人觀之心安,而宮中驚鴻樓,趙東林在燈火通明的樓下袖手踱步,不時地打量一片漆黑的樓上,眸蘊焦切,心中憂慮。

楚國夫人走後,聖上不許人上樓,於是也無宮侍敢上去燃燈,趙東林期間藉著提醒陛下該用晚膳,大著膽子朝樓上喚了一聲,得到的是聖上冷冰冰的一聲“不必”,直唬得趙東林縮了縮脖子,也不敢再問什麼,於是這樓上就一直黑到現在。

趙東林回想著今日下午那一聲清脆的耳光,在樓下兀自心憂,樓上,皇帝人坐在黑暗中,反反覆覆想著她今日所說的話,她對他的每一句指責,她每一眼看來的冰冷眸光。

……他自然清楚,如果明郎知曉,如果此事被揭人前,會是什麼後果,他的心裡,也一直在叫停,起先是,能時不時地見見她,和她說說話,就夠了,後來是,能有上一夜溫存,也夠了,再後來,有承明後殿那竊來的十幾日,該夠了,到現在,已有這四五月的秘密親近,難道還不夠嗎?!

……他心底一直留有清醒,可總是叫與她在一起時的歡喜,給輕易沖垮……不夠……不夠……他停不下來,仁義他豈不懂,道理他豈不明白,可是,他就是著魔了一樣,停不下來……

……如果明郎知道,在面對他的憤怒和指責,在面臨他們的兄弟關係決裂後,他會說什麼……他或許會在無盡翻湧的歉悔中,還是會忍不住說,明郎,把她給了朕吧……

……如果被揭人前,他會迎她入宮,不管世人如何看,不管阻力有多大,他知道這樣做,他登基以來的明君形象會毀於一旦,會禍及前朝,可他不在乎再多花上幾年去制衡,他會像明郎一樣,只愛她一個的,他會做到的……

……可她不要,他知道,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他做不到放手,可明郎離不了她,她也只愛著明郎……

……如今“兩全”都已岌岌可危,又何來“三全其美”……

皇帝人在驚鴻樓坐到半夜,最後喊趙東林上樓燃燈,趙東林捧燈上樓,見地上火盆裡的銀骨炭早熄冷了,兩扇長窗開著,冬夜的凜風直往裡灌,室內一絲暖意也無,比之樓下,冷了不是一點半點,聖上人就坐在楚國夫人躺過的小榻邊緣,身子罩在屏風的陰影中,如尊石雕,一動不動。

趙東林記得楚國夫人走時,樓上長窗緊闔,沒有一扇開著,他捧燈走至窗邊,關上窗後,邊點燃室內燈樹,邊悄覷著聖上神色輕道:“陛下怎麼開窗了……這天多冷啊,陛下當保重龍體……”

皇帝道:“想事情想不清楚,想得頭暈,清醒清醒。”

他淡淡撂下這一句,在新亮的燈光中,緩步下樓,不顧趙東林請求陛下登輦的勸言,在凜寒冬夜裡,慢慢走回了建章宮。

趙東林請陛下用膳,皇帝也只倦怠擺了擺手,令眾侍退下。

趙東林心中擔憂,人也沒有遵命走遠,悄站在簾外,向內看去,見聖上緩緩走至那高几上的紅釉花觚前,凝看半晌,忽地一抬手,摜倒了那鮮紅的花觚。

“砰呲”一聲,花觚在黑澄金磚地上摔得粉碎,點點鮮紅,如血一般,聖上慢慢地蹲下身去,手拂開碎瓷與梅枝,拿起那道剪紙與珠串,凝看許久,慢慢地站起身來,向寢殿深處走去。

帷幕重重,趙東林再看不見什麼,唯有懸著一顆心,直到第二日天明。

天亮時,他去伺候聖上起身穿衣,暗看聖上眉眼倦沉,還沒完全消去的頰處紅印,因聖上臉色發白,仍是有些顯眼。

聖上照鏡後淡淡說了一句,“就說朕病了,今日不朝,去金鑾殿叫散吧。”

趙東林依命去了,人站在御座旁叫散時,瞥了眼殿下武安侯,見他也面色不佳,神情肖似聖上,心中更是不安。

趙東林人回到建章宮,看聖上一個上午,如常用膳看摺子,與平日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午憩時,聖上平常冬日午睡,大約就兩柱香時間,今日卻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起。

趙東林不放心,輕喚了幾聲仍無人應後,大著膽子趨近龍榻,見昏睡中的聖上呼吸沉重、臉色紅漲,心立往下沉,他抬手輕碰了碰聖上手心,燙得心一咯噔,忙傳御醫。

聖上原是稱病,卻是真病了,且一向身體康健的聖上,竟像被一場風寒撂倒了,躺了兩日猶未完全康復。

病中的聖上,依然是傳口諭出去,讓眾人不必來探視侍疾,但太后娘娘是聖上的生母,怎放得下心,聖上病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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