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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拿定主意要給何啟治寫信了。那時的電話沒有現在這樣便當,通訊的習慣性手段依賴書信。
我之所以把給何啟治寫信的事作為文章的開頭,確是因為這封信在我所有的信件往來中太富於記憶的分量了,一封期待了四年而終於可以落筆書寫的信:我將第一次正式向他報告長篇小說《白鹿原》寫成的訊息。
這部書稿是農曆1991年臘月二十五寫完最後一句話的。我只告訴給我的夫人和孩子,同時囑咐他們暫且守口,不宜張揚。
我不想公開這個訊息不是出於神秘感,僅僅只是一時還不能確定該不該把這部書稿拿出來投出去。
這部小說的正式稿接近完成的1991年的冬天,我對社會關於文學的要求和對文學作品的探索中所觸及的某些方面的承受力沒有肯定的把握。
如果不是作品的藝術缺陷而是觸及的某些方面不能承受,我便決定把它封存起來,待社會對文學的承受力增強到可以接受這個作品時,再投出書稿也不遲;我甚至把這個時間設想得較長,在我之後由孩子去做這件事;如果僅僅只是因為藝術能力所造成的缺陷而不能出版,我毫不猶豫地對夫人說,我就去養雞。
道理很簡單,都五十歲了,長篇小說寫出來還不夠出版資格,我寧願捨棄專業作家這個名分而只作為一種業餘文學愛好。
無論會是哪一種結局,都不會影響我繼續寫完這部作品的情緒和程序,作為一部歷時四年寫作的長篇,必須畫上最後一個標點符號才算了結,心情依舊是沉靜如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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