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在高架軌道上飛掠。陸伯言靠在車窗邊，看著遠處另一條軌道上，一列城鐵正在和自己競速。更遠處，是無盡的金屬地面和巨型建築，天空泛著藍色，一條高空軌道橫亙天空，穿梭機正沿它加速。一顆巨大的金屬衛星佔據了四分之一的天空視野，像是地面正升起的巨月。許多鉅艦正漂浮在兩顆星球之間。

他不由想起地球，他喜歡那裡的藍色天空，也喜歡這裡的銀色月球。不過地球相比這裡，有一個好處。那裡的計程車司機喜歡和你不停說話，讓你無法安靜地想事情。而在這裡，無人駕駛車沉默著飛速前行，巨大的星球，可怕的寂靜，每座建築都相距幾十公里，有時候他總會有幻覺，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在孤獨生活。

他在座椅邊按了一下，打開了電臺。

“……處猛烈交火。我衛北要塞數十萬官兵英勇奮戰，重創敵艦隊。牢牢把敵人頂在首都防禦圈之外，使敵軍付出了巨大代價。官兵們表示，哪怕戰到最後一兵一卒……”

陸伯言不忍再聽下去。的確，這時候人民需要希望，需要前方正在奮戰的訊息。但是，他深深明白。在沒有艦隊保護的情況下，假如敵方付出了巨大代價，我方的代價一定是敵方的數倍甚至十數倍。

幾十萬人，能拼多久呢。

陸伯言突然覺得從來沒有這樣恨過自己。如果自己不冒險突進，也許艦隊不會輸掉那場戰役。如果艦隊還在，這麼多人不會無奈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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