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某種心理,李肆現在見了範晉,依舊滿口喊著範秀才,有時候他還真想問範晉一句:“你是不是有個街坊叫吳敬梓,還欠了他很多銀子?”
他這個歷史門外漢,只以軍迷的身份懂些軍制兵器什麼的,文史方面,除了一些印象深刻的東西,其他全然漿糊。吳敬梓的生辰籍貫這種事,他一點也沒印象,壓根不知道人家是安徽人,久居金陵,這時候才11歲……
李肆終究沒問出口,就算範晉是范進,對他也毫無意義,畢竟他已身在1712。
盯著範秀才的手指,李肆眉頭皺了起來:“秀才,你還是沒用粉筆?”
說到這事,範秀才酸得有趣了:“不好用,用不好,不用也好。”
李肆只嗯了一聲,粉筆雖小,變革卻大,範秀才抵制這新生事物,他早有預料。
粉筆這玩意沒什麼技術含量,原料就是石膏,生石膏是藥材,熟石膏用來做豆腐。在藥店裡買生石膏,兩三文錢一斤已經是高價。買來生石膏燒成熟石膏,放進何木匠作的木模裡,加粘土融水攪拌,之後曬乾即可。質量雖然沒法跟後世工業產品相比,可在黑板上能留下清晰字跡,管用。而那黑板,也只是木板塗了一層黑灰漆,標準的山寨貨。
範秀才抵制粉筆黑板不只為書寫習慣,寫字寫到一手灰,對讀書人來說,也是有辱斯文,更關鍵的是,以現有的“教學方法”而論,這套東西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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