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寬的妻子韋氏已經不再是當年初到嵩山懸練峰時,讓一大堆師弟們為之心動向往的美豔少婦了。然而,年近四旬的她若不細看,仍然風韻猶存。此刻,她在裴寬身邊一站,目光往那封信一掃,神情就凝重了下來。
“是雲州杜長史?”見裴寬沒有說話,韋氏沉默良久,最終輕聲說道,“裴郎,宇文融是宇文融,杜長史是杜長史,不說他是三郎甚為親近的同門師弟,是我族弟韋禮的同年,單單憑公義來說,他若是所求正當,你也應該幫上他一把。”
“可你要知道,信安王彷彿對所有和宇文融關係密切的人都深惡痛絕,而蕭相國如今正奉旨安撫他……”
見裴寬抬起頭看著自己,韋氏先是一愣,隨即醒悟到丈夫要的恐怕根本不是回答,她便笑吟吟地反問道:“裴郎不是有主意了,還問我一個婦人?”
“信安王固然是險些受了委屈,但倒了一個宇文融,他就應該見好就收了,想來若是還牽連到別人身上,陛下會怎麼看?更何況,信安王看似是得脫一劫,安知陛下就沒有在心中埋下芥蒂?而且,他之所得,財帛官爵等身外之物而已,真要說實惠,裴相國得益最大!所以,與其說是杜長史被幹晾在了那兒,還不如說,陛下興許是透過此舉,看看別人究竟是不是由此排除異己!”
自言自語地說到這兒,裴寬便一推書案站起身道:“憑著杜君禮的這個理由,我要說服蕭相國卻也不難。只不過,他還真是膽子大,竟敢如此揣測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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