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胡人列隊靠近,隨即同時止步,摘下了肩膀上的馬弓——裴該明白,這是要殺光晉人,使“無一人得免者”。
然而關注胡人動向的當然並不僅僅他一個人而已,不少晉官見狀都不禁張惶起來,但他們卻早就被嚇破了膽,只敢往牆垣旁縮,卻絲毫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出聲喊叫。裴該注意到,這些行刑的胡人是有首腦的,頜下一部濃密的黃鬍子,貌似就是白天把馬鞭橫在自己肩膀上,詢問姓名,完了又進帳稟報石勒的那個傢伙。
就見只有那傢伙沒有摘弓,卻突然之間從腰間抽出刀來,往高裡一舉。落日餘暉正好映照在雪亮的刀身上,反光刺痛了裴該的雙眼,他忍不住就把眼睛一眯。隨即,耳旁傳來密集的松絃聲,大概半秒鐘以後,自己身後陸續響起了淒厲而絕望的慘叫。
開始啦,希望這些傢伙射得準一些,不要讓自己再受什麼痛苦吧。裴該乾脆閉上了眼睛,也刻意不去聽那些慘叫——雖然都是些廢物,但並不見得每個廢物都該死吧?好比昨晚遇見的那兩名青年官員……他們的絕命詩應該不會流傳到後世,而自己抄襲杜甫的半首《春望》,哪怕再如何沉痛、精緻,也絕無可能流傳下去,因為這裡的漢人,一個都不會留下,全部都要死光,死絕……
然而身上卻只有前一晚留下來的各種擦痛、磕痛,以及因為飢餓造成的胃痛,因為乾渴造成的喉痛,卻始終沒有箭矢入肉的刺痛感——這是怎麼回事?因為自己坐得距離別人都太遠了,所以第一輪箭沒誰瞄著這兒?還得等第二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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