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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搖搖身子，順勢躺在她的旁邊，輕佻道：“當然是，不然呢？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在你心裡就這麼沒有安全感嗎？”

多可憐的話，真要是可憐它就沒人可憐自己了，亦顏懶得懶得理他酸溜溜的話，直奔主題道：“告訴我，什麼方法可以驅蚊？還有，我現在不能再做出奇怪的事情，一定得找個理由才行，不然往後想賺錢都不行。”

“唉，你還真勢力呢。”小白無奈道，“明天我帶你去，我可以允許你帶一個特別信任的人前往，你們共同而去，就算髮現什麼也好有個照應。醜話說在前頭，要自己備好工具，不準再讓我用牙齒咬！我現在吃玉米都覺得沒以前利索了，都是你害我的！”

亦顏聳肩，沒辦法，她不是聖人，什麼都懂。在農村對她來說是一種新的體驗，她有許多都不懂，也看得出來小白瞭解的也不多，除非是山裡的東西。她有時候懷疑它本就不是城市裡的那種五穀不分的小白鼠，倒像是山裡長大卻只懂得藥草之類的無知白鼠。

這幾天顯然不是找藥草的最好時機，而要等到忙活做完之後才行。她懂得事情輕重，不能盲目前行，首先得在小白嘴裡知道那個地方危不危險，需要帶什麼東西。然後就是找誰同行的問題，亦顏首先想到的是柳希桐，卻又猶豫不決。她不知道柳希桐知道小白的存在後會露出怎樣的表情，更加不知道他會不會大肆宣揚，若是搞得五里之地人盡皆知，往後她又要如何生活下去？就連家裡人恐怕也會對她有意見吧。

柳希桐還是一個人收割油菜，亦顏蹲在地邊，身後站著一條老水牛，垂著頭默默的慢條斯理的吃草。她望著趴在地裡做活的柳希桐，露出笑意，這才是實誠的人，小小年紀就知道做事就懂得吃苦，就算往後不會有所作為也會是一個可靠的人。對於亦顏來說，一個可靠的人便是一個可信之人。

“桐桐，我想問你個問題。”亦顏開口道。

柳希桐抬起頭，看向她，不解道：“什麼問題？”

亦顏笑了笑，“如果哪天你看到一件違背常理的事，你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柳希桐偏著頭想了幾秒，搖頭道：“不知道啊，我還沒遇見過。”

只能說你的膽子夠大嗎？亦顏心裡嘀咕，“那，比如身邊這頭牛，在我們得印象裡牛都是不說話的，如果突然有天它能與我們對話了，你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你的問題好奇怪啊。”柳希桐笑笑，“它怎麼可能說話，對於一切不可能的事情何必做其他遐想。不過，你的想法很可愛。”

亦顏倒塌，有他這樣的回答嗎？這叫什麼答案呀？她撅著嘴，用視線對著柳希桐的背影掃，真是一個沒情趣的男生，才十一二歲就如此現實，往後還得了？她現在終於發覺自己已經算是很溫柔的人了。

就這樣忙了半個月之後，收割播種的事情皆解決完全，望著水汪汪的稻田，不管是白天或者黑夜都透著一股清涼。青蛙開始‘呱呱’的吵鬧和不停，更有無數昆蟲在身邊、遠處鳴叫。夜晚屋子裡的煤油燈前，一兩隻飛蛾繞著燈不停的旋轉，彷彿想要以身試火。

許靜冉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裡做刺繡，修長的雙手已然變黑，手掌上關節處的已經被磨得起了厚繭。她的手法不算快，帶著幾分斯文和閒情逸致，光是看著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然而她自己卻不喜如此緩慢的速度，若是能提高一層，想必每個月的入賬都會多幾十文。

她縫好衣服，用牙齒咬斷線頭，拿起衣服對著燈檢視一番。她的手中明顯拿著亦顏的小碎花外衣，亦顏做事的時候震裂了腋下的縫合處。許靜然盯著小衣服突然發起呆來，臉上的笑意盡消，收斂笑意嘆息一聲。

站起身將衣服放在旁邊的衣籃裡，吹了燈躺在床上，望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屋頂，無聲的眼淚默默滑下。她也有累得時候，又想到如今過得歡樂生活，她立刻擦掉眼淚，露出勉強的笑容。

六月份來了後，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亦顏開始著手想小白上次提出的問題。想了一個月最後的結論是，將事情告訴柳希桐。本來小白要一同前往的，亦顏還在思索到底怎樣解釋才能讓柳希桐接受，沒料到它本待不住此地。覺得天氣悶熱，渾身都不舒服，便回到它所謂的‘山洞’裡避暑去了，而將藥草的模樣和路線留了下來。

她專門找了一個柳希桐獨自放牛的時間，跟著柳希桐一起去後山放牛。因為樹木壯，坐在樹底下乘涼最舒服。亦顏便蹲在一棵上百年的柏樹下，用手當扇子，不停的給自己扇風。

柳希桐將牛栓在一處青草豐盛的地方，坐到亦顏的身邊。不解的問：“今天怎麼想到跟我出來？你不在家裡繡花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亦顏翻了個白眼，“整天待在家裡會悶死的。而且今天我跟你出來是有事想要你幫忙。”

“什麼事？”

亦顏將放在懷裡的畫拿出來，遞給柳希桐，“你認識長得像這樣的植物嗎？”

柳希桐上下打量幾眼，搖頭道：“不認識，怎麼了？”

“我想去找它，你陪我去行不行？”

“找它做什麼？”柳希桐不解，剛說完再次補充，“是很珍貴的藥材？”

亦顏讚賞的看了他一眼，“算是吧，但也算不上藥材，就是一株有很大公用的草。據說找到它載種在家裡可以驅蚊，我想試試。”

“你聽誰說的？”柳希桐懷疑道。

就知道他要這樣問，亦顏繼續道：“上次去鎮上在路上撿來的，當時還有一張說明書，可是被我弄丟了。我只記得大概，到底准不准我也不清楚。不過，如果我們真的找到它，而且它真的有這樣的公用，往後還怕沒有錢賺嗎？桐桐，我之所以告訴你是想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亦顏在心裡鄙視自己，都這把年紀了還賣乖，真是的！她期待著柳希桐的回答，柳希桐思索了一會兒，再次問道：“遠不遠？”

亦顏再次將地圖拿了出來，講給他聽，“地圖上標的很清楚，位置大概就在對面的山間，我們走路的話需要一天時間，應該沒問題，我不放心的是我們出門一天，我娘和你爹會擔心。”

柳希桐想了想，果斷道：“我陪你！”拍拍她的肩，露出爽朗的笑容，“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亦顏高興的笑了，忍不住的說出自己的計劃，“等我們真的找到它，就可以獨自栽種，到時候就可以銷往全國。我們不僅賺了錢，還改善了每個家庭的生活，多好呀。”

做有意義的事情，對誰都有好處的事情不管是誰都會覺得高興。雖然裡面也包含了金錢，可那全是靠勞動換回來的，也並沒有以全部利益為前提。

殊不知，在他們身後的草叢裡，有兩雙眼睛被一顆狗尾巴草擋著，狗尾巴草晃動時，露出他們晶亮的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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