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照鄧若男這樣說,時間確實對不上,日本人潛伏下來的時間很長,這個年輕人是可以排除。
女人排除,年輕人排除。
剩下的就是年紀大一點的人,和愛抽菸的人。
這兩人之中,誰在刻意隱藏?
回憶自己聽到兩人發報時的點點滴滴,和第一次聽到的日本人發報,確實是不相同的。
想要比對速度,是沒有價值的,畢竟對方可能在偽裝,那麼你就需要對比其他的細節。
單單依靠耳朵聽,還能聽到什麼細節?
你能聽到的,就是對方隱瞞的,來這裡監聽,失去了一定的價值。
但每個人的特點,肯定是獨一無二的,想要徹底隱瞞,非常不容易。
可能只是現在的方春雷,還沒有發現罷了。
“不打攪你工作,我回去了。”鄧若男此行沒有收穫,她希望自己回去後,能在電訊大樓內有所發現。
“那你路上小心。”沒有起身相送,目送鄧若男離開。
她離開之後,方春雷將耳機帶上,繼續監聽。
這一次他主要監聽的,就是有嫌疑的兩人,另外兩人,根據他和鄧若男分別掌握到的情報,直接排除。
接下來幾天的監聽,彷彿沒有太大的變化,年紀大的人,速度確實會越來越慢。
抽菸的人,依然每天抽菸,一根接著一根。
細節?
發報時長與發報速度對比?
一共抽了多少根菸?
這些細節,能有什麼用?
對現在的任務,根本就起不到幫助。
突然,帶著耳機的方春雷,神情嚴肅起來。
一瞬間,轉瞬即逝,好像出現了似曾相識的感覺。
但是非常的短暫,僅僅只有半個字。
一個字需要四個數字來表達,每個數字,需要敲擊電鍵來轉達。
也就是說,剛才有兩個數字的發報方式,讓方春雷覺得熟悉。
可兩個數字之後,立馬就沒了感覺,難道是聽錯了?
但現在耳中的發報依然不正常,因為這個人發報的手法,並不是之前他聽到的四個報務員,第五個人嗎?
這是誰?
什麼人可以用電訊大樓的電臺,而且現在是上班時間,電訊大樓的電臺正在工作呢。
順便將監聽到的電報破譯,因為電訊大樓都是明碼,連破譯都算不上。
發現就是一則普通電文,一封家書,看來電臺是在正常工作,卻換了新的報務員。
看了一眼表,將時間記下,這需要和鄧若男來確認一下。
之後大概十來分鐘,發報人換了,是熟悉的人,那個女人,之前發報的人,消失了。
晚些時候,將時間告訴藍田的同志,讓他進城聯絡鄧若男,詢問這個時間點,誰在發報。
同志第二天進城,聯絡上鄧若男,詢問此事。
鄧若男看了看時間,回憶了一下,昨天這個時間值班的人,是那個女人。
“女人。”鄧若男將訊息告訴眼前的同志。
“不是……”眼前的同志卻說不對。
這不是同志瞎說,是方春雷告訴他,一定不是那個女人,讓他打聽清楚。
不是?
鄧若男自己也奇怪,可方春雷不會信口開河,對於對方監聽電報的能力,她心裡是佩服的。
所以說道:“這樣吧,你在城裡住一晚上,我去打聽清楚給你訊息。”
說完,鄧若男便離開,去打聽這件事情。
昨天這個時間點,值班的一定是這個女人,鄧若男已經將電訊大樓的值班表,倒背如流。
如今卻不是,那麼會是誰?
這個打聽起來不容易,你沒有辦法直接去問,會顯得你很奇怪。
如果你詢問的人,不是你要找的人,而你找他打聽訊息的人,才是你要找的人,豈不是直接就打草驚蛇?
所以看似簡單,鄧若男卻不能直截了當的打聽詢問,只能旁敲側擊。
最好找誰?
當然是那個值班的女人,在她值班的時間內,電臺是另一個人在操作,除了她還能有誰更清楚?
而且這個女人,是之前就被排除的,嫌疑小了不少,旁敲側擊一下,還是可以的。
但不能說完全沒有嫌疑,因為現在有嫌疑的人,是在她工作的時間點出現的,對她也要防備起來才行。
晚上下班,鄧若男來到一個三十來歲,濃妝豔抹的女人身邊笑著說道:“花姐,今天打扮這麼漂亮,晚上不回家吧?”
“你個小妮子,這張嘴我給你撕爛,什麼叫不回家,不回家我去哪?”花姐嬉笑著說道。
鄧若男圍著花姐轉了一圈說道:“旗袍,高跟,香水,口紅,花姐這是要去約會。”
“死妮子閉嘴,花姐我都是成了家的人,約什麼會。”花姐拉著鄧若男的手就要往外走,免得在大樓裡面,人多眼雜。
“花姐都成家了,真看不出來呢。”鄧若男吃驚的說道。
她剛來,很多事情不知道,情有可原。
其實鄧若男心裡都清楚,也聽大樓裡的人說過,花姐作風不檢點。
好聽的話誰不愛聽,面對鄧若男的吃驚,花姐伸手整了整今天專門做的頭髮,喜笑顏開的說道:“都人老珠黃了,什麼看不出來。”
“花姐你可別瞎說,一點都看不出來老,而且還時髦呢。咱們大樓裡面,就屬花姐底子好,最會穿衣打扮。”
“花姐什麼時候教教我?”鄧若男一臉認真的問道。
“你什麼時候改了這假小子的性格再說吧,你這性格,可沒有男人喜歡。”花姐心情大好,和鄧若男同行聊天。
一路上,鄧若男想要打聽,最後卻忍住了。
她覺得現在打聽,不是時候,花姐看似開心,但也是人精。
兩人之前交際不多,今天剛交流上,就打聽的話,必然敏感。
可能花姐不會回答鄧若男的問題,還會將她打聽的事情,告訴當天發報之人。
所以鄧若男選擇不問,只是打聽穿衣打扮,誇獎花姐。
最後分道揚鑣,也沒有問一句正事。
之後見到藍田來的同志,鄧若男說道:“我擔心打草驚蛇,給我一些時間,我慢慢打聽。”
“好。”藍田來的同志,明白鄧若男的擔憂。
打草驚蛇,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自然是會多給她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