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牙刷內.衣內.褲等一系列生活用品是順便在超市買的,在蕭末拿起十元三條的內.褲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識到身上那條內.褲大概就是他最後一條名牌內.褲了,男人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懷著複雜的心情學著身邊同樣在挑內.褲的老大爺一樣,挑了三條拿出來,放進了自己的選購車裡。
男人買了一箱泡麵,還有一些小孩子喜歡的零食,在經過熟食區的時候,從來不太喜歡吃肉類的男人卻停下了腳步,在考慮了三秒之後,他又買了一隻烤鴨。
來來回回,走出商場的時候蕭末算了算,添置傢俱以及日常用品等一系列東西這方面,他大概花了兩千塊錢。
傢俱大概要晚一些商場才能送上門,所以男人直接回了家等——當他用房東的鑰匙開啟房門的時候,發現這個臨時的“家”里居然什麼都沒有變,一切都如果他走的時候一樣,除了沙發上的小姑娘翻了個身,面朝里正睡得香。
蕭末順手將手中的食品袋放到了桌子上,回到自己的“房間”,在那空蕩蕩冰涼的彈簧床上坐下來,掏出手機,習慣性地想要看看有沒有未接來電或者是電話短息,卻在進入收件箱,看見那兩條早已被開啟過,來信人是兩個長長的手機號碼的簡訊時,男人愣了愣,抓著手機的手指忽然有些發冷。
蕭末站起來,關了窗。
重新回到彈簧床邊坐下,蕭末卻發現那股從彈簧床本身散發出的冰冷金屬寒意,從他的屁股一直傳遍了他的全身……沒來由的,男人開始想念家裡的沙發,在十幾個小時前,他還坐在那張沙發上,他不是一個人,身邊一左一右地坐著兩名英俊的年輕人,他們一個人拽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握在自己溫暖的手心,另一個人用過於強壯的手臂搭在他的腰間——
那張沙發很大,可是三個大男人,卻偏偏能把它活生生地坐成了很擁擠的模樣。
蕭末想思考一下人生。
只不過男人完全沒想到,他思考人生的第一個關鍵詞,居然是“空虛寂寞冷”。
太操蛋了。
一邊想著商場的床墊什麼時候能送來,男人一邊合上衣服躺在了彈簧床上——昨天晚上他在牛奶裡下得安眠藥並不多,為了防止意外其實男人今天早上起得很早,跑路的時候提心吊膽,幾乎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到,蕭末只覺得自己就像是隨時要被貓待著的耗子似的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一個程度,再加上之前收拾房間也浪費了一些體力,這會兒,安安靜靜的獨自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彈簧床上,耳邊是窗外呼呼的風聲,神經漸漸地放鬆下來,沒多久,男人就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倦意——
蕭末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夢中,他夢見蕭家兩兄弟又找到了他,他們來到了這個筒子樓的跟前,為他們老爸的“離家出走”大發雷霆,他們踩著昂貴的皮鞋以及帥氣的警靴在房東老太太的指引下穿過了破舊的樓道,站在了蕭末的“新家”的門口,在門口,是蕭炎黑著臉接過了鑰匙,將門開啟。
他們闖了進來。
進了蕭末的房間。
他們的動靜很大,也不知道驚醒了外面正在睡覺的小姑娘沒有——蕭末很想睜開眼睛看看,或者跳起來逃跑,但是他發現他彷彿就像是被夢靨了一般,整個兒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閉著眼躺在冰涼的床上,感覺他的兩個兒子來到了他的床邊——
他們在無聲地看著他。
良久,蕭衍低下頭,指尖以很曖昧的方式從他的耳朵邊滑過,一路滑到了他的衣領內部,然後他停了下來,用他習慣的那種語氣問男人“為什麼”——蕭衍問得很簡單,然而蕭末知道,這是他在夢中,大兒子問他“為什麼要離開”。
蕭炎沒說話,但是蕭末卻能感覺到小兒子也在看著他,
夢中的蕭末想掙扎著醒來,但是他卻彷彿是陷入了一個黑色的沼澤,任憑他如何掙扎,都沒有辦法睜開眼或者移動哪怕自己一根手指——直到他感覺到,小兒子的手伸了過來,忽然以十分危險的姿態拽了拽他的腰帶……
腰帶。
這一秒,蕭末卻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響了起來,然後毫無徵兆地,男人睜開了眼。
然而,在那雙瞬間恢復了清明的黑色瞳眸之中,倒影出來的卻並不是蕭家少爺們那英俊的年輕面容,反而是一個鬍子拉碴,眼角和唇角都掛著淤青的陌生中年男人的臉——蕭末猛地頓了頓,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與此同時,他也能感覺到自己忽然醒過來似乎也嚇到了這個正蹲在自己床頭的男人,他就像是被滾水燙到了似的整個人往後仰了仰,然後一下子沒控制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蕭末沉默著翻身坐起來,瞥了眼窗外,卻發現天已經快黑了,他的房門口,正擺放著他買的那些傢俱——不知道什麼時候送過來的,大概是在他睡著的時候,他的“室友”替他簽收的。
“你剛才在做噩夢?”中年男人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似笑非笑地瞥了坐在床上白皙到極點,就連驚慌都顯得十分優雅的男人,他看過很多人,自覺告訴他,眼前的這個黑髮男人不應該是會出現在他們這裡的人。
蕭末嗯了一聲,從床邊站了起來,嗅了嗅鼻子隱約聞到了一絲絲香味兒,男人探頭往門口看了看,發現自己放在餐桌上的食品袋已經被人開啟,那個之前還睡得很開心的小姑娘已經醒了過來,這會兒正坐在一張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破爛椅子上,一邊烤著火,一邊看上去很開心的抱著蕭末買的那隻烤鴨狂啃。
那樣子,像是被餓了三百年了似的。
似乎是感覺到了男人的目光,小姑娘轉過頭,呲牙咧嘴地衝著房間裡一臉沉默的漂亮叔叔笑了笑,小臉上全是油,牙齒縫隙裡也卡著鴨肉……蕭末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豪放的吃相,愣了愣之後,勉勉強強回覆了小姑娘一個不怎麼真誠的微笑。
蕭末縮回脖子,掃了一眼靠在自己房門邊的男人——這才發現,其實對方的臉色很不好看,蠟黃蠟黃的,眼底血絲也很重,像鬼。彷彿並不在乎男人打量的目光,後者只是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拍了拍蕭末的那些立在牆邊的傢俱說:“看見你在睡覺,就替你簽收了咯,那隻烤鴨就當做謝禮好了。”
“……”男人沒說話,站起來,用十分冷淡的目光掃了眼牆邊的中年男人,“一隻烤鴨還不夠吧,否則你怎麼會那麼自覺想從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