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打敗了自己,“如果我死了,那麼對我來說,尚溫不也算是死了嗎?那麼我又在爭什麼呢?”他在那時這麼想。
然而他走得出來,陸紆說卻沒辦法,這個魔已經跟隨了他好幾年,時時刻刻告訴他這世上沒人愛他、沒人接受他,而他放任魔成長,終於,心魔成為了他。
他仍朝唐豫書撲過來,唐豫書卻已經不害怕他了,他從身側拿了什麼——他轉頭看去,發現那是陸紆說的短劍,他就此端著那把短劍,刺穿了陸紆說的喉嚨。
陸紆說掙扎了一會兒,在最後一刻醒了過來,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極其憤怒地死去時,他卻笑了,並且直至斷氣他都保持著這個微笑。
每個人都抱著一個願望——願我打敗我自己,無論何時。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最後一章,整整半壁江山啦!
☆、終章
第一場雪斷斷續續下了三天,陸尚溫帶著唐豫書療了傷,填了肚子,睡過了一覺,醒來後渾身清爽,就要招個馬伕送他們入京。
但此時國破山河在,這兒的馬伕對於他們的這個要求只能敬謝不敏了,於是陸尚溫找了好幾天才找到了一位願意送他們北上的馬伕。於是又睡了一覺,醒來收拾了包袱,馬伕駕馬而來,陸尚溫朝他走去,就在這途中卻下了雪,陸尚溫才抬頭看,就看見了一把傘橫在了他頭上——是唐豫書撐的傘。
陸尚溫不由得想起了從前他送傘唐豫書的事情,不由得眯了眯眼。
隨後一路北上,回到了京城。
此時京城已經狂歡了幾天,此時人們渾身疲累,只回房倒頭就睡,因此兩人回京時街上是極為清冷的。
陸尚溫進了皇宮,最後一次受了朝臣的拜伏。
唐豫書找到了安留府中的唐氏一等人,唐長耀告訴了他當初唐宥是將《奇絕式》交給了他的,然後他帶著唐豫書挖出了七星塢大榕樹下的包裹,開啟後,裡面躺著《奇絕式》。
傳聞唯有家主可得此物。
陸尚溫以小皇子過於年幼之名,將帝位交與唐長耀,受到諸臣反對,遂拿出百年前的典故說服臣子。事後,他拿出藏在書房裡的《斷欲式》給了小皇子,令他不可重蹈先人之誤,小皇子似懂非懂。
唐豫書重建了七星塢,整頓了一番唐氏產業,一片散亂的唐氏產業開始經營,並買下了溫氏麵館,改名為唐陸麵館,並在兵器店與麵館之間加上了一堵牆,逃回的倩倩收拾了一番殘局,向唐豫書投誠。
陸尚溫封小皇子為冀王,成年後取稱號。安樂將軍自請守疆,他對陸尚溫道:“臣曾以為以妖魔之名假稱吾女之叛逆,現在想來,無論她是否妖魔,她仍是臣的女兒。”陸尚溫卻道:“逝者已去,我非皇帝。”陸尚溫退了位,登基大典即刻舉行。
唐豫書修整一番,請了私兵留守七星塢,隨時抵抗“封鳳”之地的反抗,隨後他將《奇絕式》傳給了唐氏一名有賢能的人,駕長車,往京都。
與此同時,陸尚溫斥退所有下人,自己站在京城前的交叉處,攔下了駕車而來的唐豫書。
他狡黠道:“這位公子是要去宴陽城還是常門城啊?”
唐豫書一手撐著馬,俯身過來親他:“你去哪我就去哪。”
陸尚溫點點頭,笑著道:“這就說定啦,你來當我皇后,我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可好。”
唐豫書道:“好。”
陸尚溫卻又做出一番極為難為的模樣道:“哎呀這可不好,我的皇后當過別人的皇后,我不高興了怎麼辦?”
唐豫書卻沉默了一會兒道:“當初我當皇后,是我向陸紆說要求的。”
陸尚溫更是驚訝:“這可不行,我的皇后居然要求去當別人的皇后,這是為什麼呢?”
唐豫書道:“我那時……想看看你得知我當了皇后的模樣,何況陸紆說欠我人情,除此之外,恐怕他不會應我其它要求。”
陸尚溫卻笑了,飛身上了馬,坐在了他身後,扶他手上道:“哎呀,夫君真是受寵若驚,你去哪我們就去哪好嗎?夫君俱聽娘子吩咐。”
唐豫書勾起了個輕微的笑道:“去碎花宮。”
陸尚溫答道:“好嘞!”
兩人一路跑一路笑,也許這會是最為溫暖的冬天,並且不是最後一場,而是所有的開始。
等到他們磨蹭到碎花宮,新芽都萌發出翠綠的點點了。
陸尚溫應著唐豫書的要求在碎花宮混過了一圈的恩恩愛愛,段暄還沒表示什麼,她身邊那個黑衣小男孩就看不過眼了,他譏諷道:“我段姐都大婚半年了,你們來此做什麼?”
唐豫書卻罕見的心情好,應道:“來打打這個昔日情敵的臉。”
黑衣小男孩“哼”了一聲:“已不在意,何求如此。”
段暄不在意,但唐豫書在意,如此足矣。
陸尚溫卻笑道:“怎麼,段暄還沒急,你就急上了,這不是因為你在意麼?早早找個媳婦吧……對了,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這裡的人都穿著青衣,就你黑衣?”
那男孩笑道:“我可是不一樣的,他們是自己來的,我是被求著來的……”
段暄的聲音卻遙遙飄來:“他曾救過我,我見他家裡貧寒,就讓他跟我了。是吧,段涵?”
段涵“嗤”了一聲,不允評價。
段暄卻道:“你們……以後打算就此隱居了?”
陸尚溫道:“是,不知段姑娘有何建議?”
段暄思考了一會兒,道:“你們可成親了?”
場面寂靜了下來,段暄笑道:“看你們的模樣就知道還沒有,碎花宮雖然貧寒,但一場婚事還是辦得起的,不如我幫你們?”
唐豫書卻斷然不肯接受來自前情敵的好意,敬謝不敏了。
陸尚溫卻問道:“那你想到哪裡行婚事?”
唐豫書想了想,在幾月後,兩人回到了七星塢,辦了一場極為簡陋的婚事。
花燭夜千金銷,兩位新郎官坐了一會兒,喝了交杯酒,躺在了床上看著火紅的床簾發呆,陸尚溫輕聲道:“這可是我第一次當新郎官。”
唐豫書答道:“我也是。”
陸尚溫卻道:“你還當過陸紆說的皇后。”
唐豫書笑了,道:“不過虛名,什麼虛禮都沒做。”
陸尚溫想了想,還是釋懷不過去,他翻身朝唐豫書的嘴啃了過去,搖曳的燭火一片混亂,曖昧縱生。
事後兩人環遊了一遍青紋國,在告訴了青梅地點後在一座風景優美的小村住下了,陸知然的信封在他們住下不久後就到來了。
上面只有幾個字:“我即將到達。”
對於這個姓李卻是陸尚溫妹妹的少女,唐豫書很是慎重,他旁敲側擊地得知了這位李姑娘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