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張子堯揉揉眼,下了地,看著淹沒自己腳踝的積水震驚道,“昨兒個的雨沒停過麼?” “——沒停過,你這小蠢貨,吃了藥便睡得天塌下來都不知道,還能關心外頭下雨不下?” 嘲諷的聲音從牆上畫卷方向傳來,張子堯頭也不抬,只是一邊嘟囔著“希望王爺把我昨日提醒他防洪澇的話放心上了”一邊捲起褲腳趟著水,話語間便一臉急切地湊到了房中桌子旁,伸長了脖子往安穩放在桌子上的木盒子裡看——在看見安穩趴在盒子裡的小獸時,他先是不知道遺憾還是高興地長嘆一口氣,而後“唔”了一聲,似乎發現好像哪裡不對…… 張子堯小心翼翼地端起盒子搖晃了下,又將盒子輕輕放斜——當幾顆綠豆糕的碎屑掉入他的手中,有驚喜的光在少年黑色的瞳眸中一閃而過:“九九?!” “?” 被猝不及防大喊名字的男人眼皮子跳了跳。 “它吃了!它吃了!你看你看,盒子裡的綠豆糕沒有了!被蜚獸吃掉啦!” 張子堯捧著木盒子,像是捧著什麼稀罕物似的湊到畫卷下面,雙手高高舉起木盒像是獻寶似的舉到畫卷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後者垂下眼,不可避免地與木盒子中正巧抬起頭的小獸金色獨眼對視上,於是在徑自興高采烈少年看不見的角度,燭九陰眼神一變,紅色瞳眸中有不屑、挑釁之光閃爍,而木盒中小獸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敵意,金眸微微眯起,利爪顯得有些急躁地刨了刨木盒底端發出“咵”“咵”的輕微動靜…… 張子堯半晌沒聽見燭九陰說話,“咦”了聲將木盒從頭頂拿下來,探腦袋一看木盒子裡的小獸躁動不安,猛地抬起頭瞪向畫卷裡的男人,相當虎犢子地指責:“你做什麼兇它?!” 哦,這你都知道? 腦袋頂上長了第三隻眼麼? 燭九陰心中驚奇這小蠢貨居然還有偶爾靈光一閃看破真相的時候,表面上卻是不以為然道:“放屁,你這小蠢貨,平白冤枉人。” “你還不承認,方才它還好好的,怎地給你看了一眼就變得這樣不安了?” “你沒聽膩本君都講膩了,同你講了上百遍,蜚獸本來就是相貌醜陋,性格暴躁——本就腦子不正常,上一秒還蔫了吧唧的下一秒就自顧自生起氣來不是正常得很?樂觀點,或許是一看本君丰神俊朗,想到自己如此醜陋,就生自己氣了呢?” “……” “‘為什麼燭九陰這麼好看我卻這麼醜,嗨呀,好氣呀!’” “……” 燭九陰打了個呵欠,一點不心虛道:“拿遠些,本君對牛毛過敏,湊近了便想打噴嚏……” “一張畫兒,過什麼敏,成天那麼刻薄,難怪上千年了還是個光棍娶不著媳婦兒!還丰神俊朗呢!” 張子堯又瞪了燭九陰一眼,抱著盒子轉身走回桌子旁,待他小心翼翼地要將盒子放回桌上,又聽見燭九陰在他身後涼颼颼道:“找個鏡子瞧瞧你那老母雞似的模樣,嘖嘖,這盒子你才拿回來幾天,你就為了這麼個莫名其妙的東西吼本君……” “還委屈啊,你要不刻薄誰吃撐了吼你。” “張子堯,找茬是吧?” 大尾巴從畫卷裡探出來,猝不及防地從後突襲狠狠拍了拍黑髮少年的腦袋,在少年“嗷”地痛呼一聲回過頭的一瞬間又飛快地縮了回去!張子堯凶神惡煞拎著褲子趟著水嘩嘩走回畫跟前,正伸手想去同那畫裡的賴皮龍一較高下,這時候,他突然猛地聽見從院子裡傳來人靠近的聲音…… 同時,畫中原本還一臉慵懶戲謔的男人瞬間表情凝固,面色陰沉地嘟囔了聲“又來個礙眼的”,索性躲到了松枝後面,只留下黑袍金邊一角在外——片刻後,那衣角又“嗖”地一下被人從裡面拽了拽,從此徹徹底底地消失在茂密的松枝之後。 畫變成了尋常的青山綠松圖。 張子堯清清嗓子,離開畫卷,飛快撲到桌子旁將上面放置的古樸木盒的蓋子扣上,順手往床上一扔再用凌亂的被子一蓋,與此同時房門被人從外頭敲響,少年應了一聲,來到門前開啟門,看清來人時頗為驚訝:“王爺?” “唔,早啊。”樓痕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探頭往張子堯身後看,“你房間裡有人?方才我在院子裡似乎聽見裡頭傳來打鬧的聲音……” “哪有的事,王爺聽錯了吧,”張子堯讓開了些,讓樓痕看清楚屋子裡沒人的同時,也讓這膝蓋以下都溼透了的尊貴人趕緊進屋,“子堯昨日感染風寒,吃了藥早早睡了這會兒剛起在洗漱,正琢磨早飯吃什麼呢就聽見外頭有人淌水靠近——” “是啊,外面半個京城都泡水裡了!這老天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地震完又鬧這般洪澇……轎伕拖拖拉拉走路小心,本王嫌他們磨蹭,便自己走過來了。”樓痕不甚在意,想了想又抬起頭瞅著張子堯笑,“本王是特地來同子堯表達謝意的,若不是昨日你提醒注意防範洪澇,本王將事兒安排下去早早轉移了乾糧,今日城裡不知道損失得多大呢,眼下震災剛過,本就是糧食用物缺緊的時候——” 張子堯保持著笑眯眯的表情聽著。 “大清早的來,沒擾著你吧?” 張子堯這會兒努力維持笑臉,臉都快笑僵了,經過樓痕這麼一問頓時想到了這一切災厄的罪魁禍首——這會兒正在他床上的被子底下蒙著的那位——頓時有些心虛,撓撓頭低聲下氣道:“哪裡的事……王爺來得巧,子堯正想找你呢?” 趕緊扯開話題。 “喔?”正不客氣提著桌上茶壺給自己倒了杯冷茶的樓痕動作一頓,轉過頭來笑著瞅張子堯,“什麼事?” 張子堯覺得對方肯定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麼了。 索性便笑著順了他的心意:“王爺昨兒提議的事,子堯答應了。” “什麼?真的?”樓痕滿臉驚喜,放下手中的茶杯,連道三個“好”字,“子堯能答應真是幫了大忙……看來當初那幅《湖光驚翠》被地方官員獻到本王手中,自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哦? 就算當初來給自己擦屁股的如果是張子瀟自己,如果你許諾黃金百兩,估計上天下地他也是會陪著您去的。 而且同一價位,張子瀟畫的還不是火柴人。 想到這,張子堯不免一臉同情地看著獨自欣喜俗不知自己究竟錯過了幾個世界的樓痕,心中感慨:有句話說得真沒錯,有些事還是不知道會比較容易幸福一點。 ……話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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