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來，直至那天晚上，臨睡之前，穆崢收到了那人發來的簡訊。

——今天下午的事，謝謝你。

分外簡短的一句，倒是符合那人的性子。

穆崢指尖點了點螢幕，考慮該如何回覆。

片刻後，又進來一條。

——前天晚上遇到一個多年未見的朋友，她當時碰到點麻煩，我就順手幫了她，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事。

這便是一個解釋了。

裴昭聞向來思慮重，穆崢幾乎能想象到，那人對著螢幕，面上殊無表情，心底卻遲疑躊躇的模樣。

他會懷疑為什麼穆崢突然說分手，也許邵懿臣給他看了那份報紙，進而想到穆崢是否也看到過。所以他在向他解釋，他與那個女人，只是多年不見的朋友。

穆崢閉了閉眼，心底暴戾的情緒緩慢升騰，令他頭腦脹痛。

他已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失控的前兆，可裴昭聞一句話就能令他的自制力搖搖欲墜。

嫉妒。

他不願承認，然而心底盤旋著的那些陰晦幽暗的慾望，令他不得不正視內心翻湧的浪潮。

他知道裴昭聞所有的事，譬如林雅是他的初戀，譬如他少年時最艱苦困頓的日子裡，是林雅一家人照拂著他，譬如林雅父親肝功能衰竭住院後，裴昭聞將他父母留下的所有遺產全部給了林家以填補鉅額的治療費用，譬如後來林家突然搬走，那一段少年的感情就此無疾而終。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重逢之後，裴昭聞依然能夠毫無芥蒂地伸出援手。他將林雅的照片珍重地儲存著，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也許還會時常賞看、懷想。那其中，沉澱的感情究竟有多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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