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就不能想別的了,只求不出岔子,平平安安地唱完回城,也就完事兒了。
老成一點的,倒是還端得住。年輕一些的,就忍不住抱怨起來。何翠仙託病,葉小蝶不在,楊銀仙不夠格。這一回與秦梅香一起過來的旦角兒裡,除了幾個新人,就只剩一個苗黛仙了。
秦梅香有時候真是忍不住感嘆。一樣米養百樣人,怎麼把人養得差出這麼多去。他所見的女子中,姚三小姐自不必提,梨園出身的吳芝瑛也是穩重明理的。按說大夥兒都是從世情冷暖裡過來的,為什麼偏偏苗黛仙是這種任性驕縱的脾氣。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她還在後臺抱怨個不休。她傍的那位正在臺下陪著吳委員,極盡阿諛之能。苗黛仙見了,心情更差,直言這戲沒法唱,拎著自己的行頭的就要走人。她走了誰補她的缺呢?再說臺下有人點名要看她,到時候變不出活人上臺,讓別人可怎麼交代?
於是大夥兒都上去相勸,好話說了有一籮筐,直把她捧到天上去。秦梅香冷眼在一旁上妝,看著苗黛仙勉為其難地重新坐下來,臉色還是差的,眼裡卻有得意。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還不忘了擺譜。
後臺正在忙,戲提調突然面色焦慮地跑進來,說底下要換戲,要聽《三堂會審》。
這齣戲是《玉堂春》裡最有名的摺子之一,青衣有大段繁重的唱功在裡頭。既是名戲,也是旦角兒的開蒙戲,凡是伶人,沒有不會唱幾句的。又不是換唱不了的戲,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但難就難在,整齣戲青衣是要跪著唱的。數九天迎著北風,在戲臺上連唱帶做,一跪一個鐘頭,這不是活糟蹋人麼。梨園裡有俗話,凍不死的青衣,熱不死的花臉,累不死的武旦。只因為青衣不論冬夏上臺,身上的戲服都單薄至極。可凍也不是這個凍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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