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夜,溫度有些低,有些清冷。
李思萌來到了江城李家老宅樓下,沒有燈光,彷彿是一座空樓。
沒有去敲門,只是在後院花園對面的街道站了許久。沒有撐傘,細雪輕鋪,鋪在了她的身上,卻鋪不住她在黃燈下的影子。
她走了,梁時遠在後面悄悄的跟著。另一道身影站在了她剛才的地方,看著李家老宅的後院,黃燈也剪下了他的影子,似乎想與方才的影子重合。
相對江城的夜,海城因為喬海生的壽宴,顯得格外熱鬧。
喬海生與喬太太一身華服站在喬振邦的身旁,觥籌交錯,喬家宴廳顯得十分熱鬧。
喬振邦掃過宴廳,像是沒有尋著要找的人,轉頭疑惑的看向喬海生。
喬海生搖了搖頭,而喬太太隱在禮服下的手卻微微握緊。
儘管這些天朱志成參加了不少宴會,但喬家這種規模的宴會,還是讓他有些格格不入。
“喬東哥,薇薇姐今年又沒回來嗎?”一名衣著華麗時尚,捏著小酒杯的女子站到喬東的身邊。
喬東看了一眼這名女子,有些慵懶的說道:“沒回。”
“過些日子,我有個姐妹從國外回來,我準備辦個PARTY,不知道到時喬東哥有沒有空一起過來坐一下。”
“到時再說。”喬東依舊語氣慵懶的應對著。
喬東已經記不起來這樣的情況是第幾次發生了,他時不時向喬振邦的方向看去,他在等喬振邦離席。
“老陳,那就是你的孫女吧!”喬振邦用手指了一下正和一群女孩在一塊聊天的陳紅。
那陳姓老者順著喬振邦指的方向看去,笑著說道:“就是那丫頭,”才開口就見陳紅在一群女孩之間大大咧咧的笑了起來,有些尷尬的對喬振邦說:“隨老三調到海城來後,性子越來越野了。”
喬振邦大笑:“這丫頭是真性情,你當年不也是這樣嘛。”
“哈哈哈。”這話說得陳姓老者開心的笑起來了,指了指自己送給喬海生的壽禮說:“那個還是她幫我挑的呢。”
一旁的喬海生趕緊出身道謝。
他們嘴裡的丫頭正是王芷柔的好朋友陳紅,此時正和幾位京都來的朋友交談著。
朱志成很早就觀察到陳紅了,陳紅也發現朱志成,在這個場合他們只是友好的相互點了下頭。但朱志成的心裡卻是震驚的,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媳婦的好朋友也是個來頭很大的人物,猶其是和陳紅一起來的老者,和喬振邦有說有笑,像是陳年老友。
“我們幾個老骨頭去我院子裡坐會吧,這裡就留給年輕人吧。”說著喬振邦就領著一幫老者離開了宴會大廳。
早就受不了的喬頭一見喬振邦離開,也起身想要離去。喬海生卻不滿的拉住了他:“你要去哪?”
“出去透透氣。”
喬海生板起了臉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是我兒子怎麼可以隨便離開。”
“你兒子那麼多,又不差我一個,還是說要我再幫你找幾個能生的?”喬東有些嘲諷的說著,還一邊往喬振邦離去的方向看了看。
“你……”喬振邦很生氣,幾乎要伸手去打喬東的耳光。
喬太太趕緊過來拉住喬振邦,對喬東說:“小東,今天是你爸生辰,你不要惹他不開心。”
喬東看著兩個似乎很恩愛的父母,覺得喬薇不回來是對的,也沒回答,直接走出了宴廳。
“都是你慣的。”喬振邦面色難看的對著喬太太怒道。
喬太太沒說什麼,只是鬆開了喬振邦,整理一下情緒繼續和宴會里的太太們閒聊去了。
喬東開著車,剛出喬家,就見喬家門口一名女子攔住了他的車子。
看清楚眼前的女子後,喬東的內心就寫著四個字:相當暴躁。有那麼一瞬間他想直接踩滿油門衝過去,最後還是無奈的下了車。
“阿東。”女子走到喬東身邊開口了。
“喲,這不是曾小姐嗎?”喬東陰陽怪氣的說道:“你可別叫我阿東,我怕喬壽星把我打死了。”
曾小曼看著眼前的曾經熟悉的男人變得陰陽怪氣,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帶著哭腔說道:“阿東,對……”
“停。”喬東直接打斷了曾小曼的話,“曾小姐,我很忙的,能不能給條路走。”
“我懷孕了!”
喬東愣住了,她懷孕了,他的手開始握緊,他的臉色開始陰沉,他的眼睛盯著眼前的女子:“呵,你是不是想讓我叫你一聲姨娘?”
曾小曼臉上早已梨花帶雨:“你爸現在不肯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能不能看在我們往日的情份,幫幫我。”
“曾-小-曼!”喬東一字一頓的嘶喊著她的名字:“你是不是覺得我喬東是個傻子!”
說完喬東不管旁邊淚眼婆娑的曾小曼,上了車,重重的拉上車門,直接驅車離去。
看著遠去的車子,曾小曼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那個夜晚,她依舊在那間酒吧努力唱著她的歌,但是沒人懂。
他來了那間酒吧,很安靜的喝著酒,也許是真的聽懂了,他給了她最簡單的鼓勵:歌不錯,有故事。
她告訴他,她的故事裡有一個女孩,因為母親沒能生出男孩,父親不喜歡她們,女孩要用她的星光去照亮她的母親。
他也告訴她,他也有一個故事,故事裡有一個男孩,男孩的父母只有在人前才是恩愛的,男孩很害怕母親的眼淚。
她和他相愛了,很簡單,很乾淨,誰也沒去揭開對方的過去。
他懂她,很紳士,給了她萬般寵愛,她甜蜜的幸福著。
直到有一個男人突然來找她,告訴她,她的夢想有人要幫她實現了。
她參加那個飯局,儘管有所防備,最終第二天她還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身邊躺著的就是那個能實現她夢想的男人。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屈服。
那個男人沒有食言,開始有經紀公司找她,她的日子也變得亮麗。
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那個懂他歌裡故事的人,她開始逃避,她想著也許當她站在萬眾矚目的聚光燈下時,還能找回他,希望他能等著。
但是他終究發現了,當他一腳踹開那道房門的時候,她和他就結束了。
因為他走過那道房門時,在那個房間裡有她,還有一個正在實現她夢想的男人。
他血紅的雙眼很可怕,語氣卻無比淒涼:“果然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