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叫善姐兒。
她在叫著自己的名字。
孃親,孃親,孃親……
像一壺煮沸了的水滾起來,徐善然在看見人的那一刻,腦海裡來來回回翻騰的都是這個字眼,眼底心間都被面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佔據。
平靜了很久的心湖突然被攪亂,酸澀從心尖處一路蔓延到眼眶,但乾澀的眼眶早已落不下任何一滴淚來。
她想抬抬手,就抬抬手。
擦去母親眉間的愁緒和惶恐。
她還想張張嘴,就張張嘴。
說上一句遲了很久的話,告訴母親別怕。
別怕,爹爹死了還有我,我就來了,孃親等等我,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
可她的身體被看不見的鎖鏈捆得嚴嚴實實的,又被牽著繼續飄蕩,走著走著,面前母親擔憂的面孔忽然被林世宣微笑的臉龐所取代。
瘦到突出了顎骨的臉頰上已經隱約爬出皺紋,笑著再沒有了往昔灼灼風采,只剩一對眼睛依舊銳利的林世宣。
那雙銳利的眼睛看著她,好像能洞穿她的衣服和血肉,一直看進她的心底。
但她坐在床邊的海棠繡墩上,微微笑著和林世宣對視著。
她早就不怕這個男人了。
那是在林世宣彌留之際。
“我快要死了。”躺在床上的男人感慨說,聲音溢位口腔,像生了鏽的銅器互相碰撞,沙啞暗沉。
這是又一個晴朗的日子。整座府邸都因為主人病情的惡化而憂心忡忡,少了花匠的打理,庭院中的那株梧桐樹都將枝椏伸進了卍字雕花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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