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穩見狀快步出飯店,似並不知曉剛才的一切。
他四處張望喊道:“二寶,二寶。”
黃居浩緊抓腰間手槍,恨不得給憨二寶一槍。今天真是見了鬼了,連他這樣的人也學會騙人了。。
聽到甄穩的喊聲讓他竊喜,放下握槍的手轉身快步到前。
黃居浩非常自負,他無法破解,別人更無法破解。不過,甄穩做個陪襯倒挺適合。
佐藤倚重的人才甄穩若破譯不出,誰還能怪罪自己?
“甄隊長,如此巧。我剛看到憨二寶上那邊去了。李主任讓我通知你馬上回76號,命令我帶到了,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甄穩見他不提電文,卻把自己甩給李士群。若是回去,必然不可推脫,黃居浩豈不是沒事。
甄穩:“大中午的正是李主任吃飯時間,下午上班我立刻過去。現在我得去找二寶。最近我看他鬼鬼祟祟好似學會了賭錢。賺錢不易,我得阻止他。”
黃居浩暗自焦急,偏偏不想讓甄穩看出來。
“甄隊長,咱這可是流血丟命的工作。耽擱一分鐘,就可能是兩種結果,生或死。76號的規矩,無論白天黑夜,上面喊一聲,必須麻溜的趕過去。”
“明白。”甄穩答應一聲,卻拔腿去追趕憨二寶。
黃居浩嘆口氣時間已是十二點三十,離佐藤交代的時間還剩三十分鐘。
趕回76號快跑也需七八分鐘,而甄穩去追憨二寶,和76號卻是背道而馳。
佐藤冰冷的面孔出現在腦海,黃居浩忽地打個冷顫冒出滿頭冷汗。顧不得面子快步追上甄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甄穩兄弟,我今日頭疼難耐,實在是難以集中精神思索其中含意。這正好是你在佐藤課長面前大展才華的時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把機會讓給甄兄弟,你可要珍惜。”
甄穩搖頭:“我只是混口飯吃,賺點錢花沒什麼可珍惜的。我得去找二寶,我怕他又去賭錢了。”
黃居浩心知肚明,憨二寶從來沒有不良嗜好。甄穩或是有意推脫。
再不明說可就沒時間了。若是不讓他墊背,自己豈不顯得太過孤獨。眾目所望,我黃某豈不臉紅?
“慢,甄穩兄……”黃居浩有些耐不住不著重點的折磨。
甄穩急忙糾正:“輩分所限,豈能稱兄,是弟……”
黃居浩阻斷甄穩繼續說下去,再任他說,可真沒時間了。
“甄穩兄弟,佐藤課長催促甚急,我身體不適,破譯恐需要太多時間。你幫幫忙,我在此多謝了。”
“啥?”甄穩一臉焦急:“黃隊長,這麼急的事情怎麼不早說,功勞我是不要。”
黃居浩頗為感動,聽甄穩的口氣,他是能破譯出來。
“我一直在尋甄兄弟,只是此時才遇。”
甄穩舉手喊過一輛人力車,急忙抬步上車。
“黃隊長,我這就回去和李主任協商,讓他多給你些時間。快,極司菲兒路76號。”
黃居浩聽完膛目結舌,伸手一把拽住車。
不由得暗自琢磨,敢情甄穩也不會,既然沒人會破譯,豈不是還要靠自己?既然依靠自己,李士群也好,丁默邨也罷,自然不會把自己如何。
黃居浩擦去額頭汗水,不待甄穩回話,用力一推車,聲音提高了八分。
“甄穩兄弟,不急,一路走好。拉車的動作快點。”
看著車遠去,黃居浩居然輕鬆的笑了。
黃居浩不再緊張,恢復了原來的自傲,悠閒的跺進飯店,點上酒菜自斟自飲。飯罷已是一點多鐘,黃居浩對飯店老闆扔下一句話。
“記賬,記得到76號結賬。”
老闆聽到76號,臉上肌肉抽搐,哪裡敢去那裡要賬,只好自認倒黴。
偏偏一個倒黴的人,還要露出一絲豪爽的微笑。
“什麼錢不錢的,歡迎下次再來。”
黃居浩走進76號感覺緊迫感消失,電訊室裡已經不見壓抑感。丁默邨從門前經過,擺手將黃居浩招到自己辦公室。
“丁主任,我回來了。”
丁默邨哈哈大笑:“好,很好。”
“一中午我就在琢磨著詩句的含義,給我時間,三天內我一定會破解出來。”
丁默邨笑聲嘎然而止:“黃居浩,你比吳四還要厚顏無恥,你倆可以並列76號無恥排行榜榜首。”
丁默邨本來不想如此挖苦,偏偏黃居浩自以為是,惹的他怒火上升。若不是甄穩破解出來,他都不知道在佐藤面前如何解釋。
一個無能的部門,就是一堆朽木垃圾,隨時會被佐藤安健清理掉。
黃居浩不敢應聲,丁默邨看他就一肚子氣,什麼也沒多說,揮手讓他離開。
黃居浩又一次耷拉著腦袋走出丁默邨辦公室,丁默邨氣頭上也沒告訴他電文已被破解,回到電訊室猶自埋頭思索。
特高課佐藤辦公室,甄穩坐在沙發上等待結果。
目標雙蒼街,這是甄穩破譯出來的地址。李士群、吳四已帶人去佈防,因時間充足,佐藤對結果期望很大。
傍晚時分,吳四等和地下黨在雙蒼街發生交火。選擇這個時間,是馬上天黑便於脫身。
配合行動的人並不知道甄穩的存在,這不是他們該知道的問題。
戰鬥以76號贏而結束,但遺憾的是四個人沒有抓住一個。
李士群匆匆坐車來到特高課,自然加些水份描述過程之兇險。他不敢說的太離譜,佐藤不是沒有頭腦的人。
佐藤心中疑惑,嘴上卻安慰道:“戰事不爭一朝一夕,諸位皆已盡力。你們中國古話說的好,做事在人,成事在天。”
李士群也是心中鬱悶,弄回來幾條破槍,實在是沒有什麼收穫。
甄穩見狀起身道:“佐藤課長,此次共黨僥倖逃脫是我之責。”
“甄穩,你說的地點已經非常接近目標,不要自責。李主任,機會還多,不要介意暫時的不利。”
“是,我覺得非常遺憾。”李士群嘆了口氣。
佐藤:“即是商語,怎能百分百破譯正確。兩次皆近在咫尺,只能說天命如此。我不計較。”
佐藤這話倒是真的,他不是見事不利,即疑他人的人。他會判斷事情的難易,還有多種可能。
這也正是他可怕的地方,一個有獨立見解的人,你無法猜測他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