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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臭小子,要不是我察覺到了你的心境浮動,你可是要把我拱手讓與他人。”
消失的夜色中,周圍的景象快速飛逝,周餘生奔走在南海城街頭,在屋簷上如羅襪生塵般,流轉在南海城的每個街頭。
“我也是看那婆婆實在可憐,片面之詞我怕她信不過我,只好拿出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給她了。”
在那無盡的黑暗一線天,一面連線著海岸與內陸的城牆赫然出現,城牆頂上的地面是斜的,外高裡低,飛快穿過厚重的元城牆,登上亙古佇立的城牆中的一處哨塔之上。
周餘生從塔上從垛口往下看,看到了城牆外的亂葬崗和河上正對著南門的吊橋。
那片寂靜淒涼的地方,荒蕪人煙,雜草叢生,空氣瀰漫著屍體腐爛的味道
“全力施展魂白之瞳,老夫在這裡,感受到了一股很強烈的氣息波動,從亂葬崗源頭而來,似乎生有七尺六半的屍骸,埋於亂葬崗地底。”
周餘生雙目微眯,環眼望去,雙眸漸漸褪去原本的漆黑,現出其中泛著白的冷意。
魂白之瞳一出,整個漆黑世界變得清晰可見。
就在這刻,異變突生。
強烈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幾乎是拭著周餘生的臉頰,一道化為實質的血光斬面而來。
周餘生面色劇變,向後仰頭而退,那股瘮人駭人的瞳孔,幾乎是同一時刻自深淵凝視著他。
“小心點,據我所知。這南海城的亂葬崗既然建立在南海城與嶽海城之間,相傳傳聞,在這片亂葬崗下,曾經腐化過一具雷劫境的修士的強者。”
越來越多的血腥之氣,從暴屍荒野的土地上,緩緩的升騰而起,這些從不知何年何月聚集在這裡的遺骸,胸腔出傳來濃烈嗆人的血腥味,在其眼中,一股血色倒映著這半邊瞳孔,就在眼眸微微動搖那刻,兩股血色相互融合,幾乎充斥著眼眸中的白色瞳孔。
就在這一刻,眼前的世界完全變為血色。
就是地上已經陷入土壤中的乾枯血跡,都在凝固流通中,匯成了一條有著小溪邊規模的河流,被遺棄在這裡死不瞑目的修士不再少數,那些被人丟垃圾般的重疊在素不相識的人身上,直到兩種不同的血液徹底相融在一起,滋養著身體下那珠可憐小草。
血色的下弦月,祥和的血光透過牆頭的那珠粗大的槐樹,沐浴在這些血跡模糊,屍首分離的月色中,這片大地愈發不平靜,似乎戰錘般鼓動的天地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不過就在這時,幾名壯漢從那頭清晰可見的嶽池城閃掠而出,在月色中那道瞳孔畏懼的顫抖著,穿過那瀰漫著駭人難聞味道的屍體堆中。
難掩惡臭,一雙佈滿著赤色火焰的臂膀,在那堆沾滿著身體遺骸鮮血的人群中,翻手尋找著什麼。
“老三,你說那東西真的能找到嗎?長老派我們前來尋找少林遺骸,可是這鬼地方几十年也走過不下百次了,卻從來沒有一天比今日更加詭異。”
那名為老三卻恍若不知,左手越掐越緊,表情也越來越痛苦猙獰。在他身旁,與這陰冷詭異的詭異的環境下,身邊突然傳來了反胃的掙扎聲。
那名說話的壯漢才察覺到這一變的一變,不過當他恐懼的轉過頭,迎接他的竟是“喀”的一聲,老三的頭歪歪垂下,手這才鬆開。可是,頸骨已經斷了。
他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見此情形,說話壯漢顫聲道:“……鬼!有一隻看不見的鬼在這裡,讓老三把自己掐死了!”
那種渾身寒毛卓豎,他的身體僵在那裡,與月色下那具曼妙倩影,貼身而處,那沉重的幾乎寸步難行的腳步,襠部下竟是溼潤了一片。
只見那貼身而處的倩影,竟是手中長光閃過,一道棍影已是直擊壯漢面門,臉色惡寒,頓時鮮血自眉心間緩緩流出,雙眼空洞,猙獰的嘴角卻掛著一抹終於解脫的微笑。
在那明明只有站著兩人的地方,一穿著白裙,像個鬼魂,飄蕩在那裡,有些好奇的打量著拿棍女子。
與此同時,毛骨悚然的氣息還在朝這裡凝聚,似乎在這充滿死寂的天地,耳畔中忽然傳來淒厲響聲,越來越多本該死的不能再死的死物,朝著這裡,跨過如小山般堆積的屍體,化作一排排有著尖利獠牙,無手無腳的鬼魂,正如同他們死前最後的樣子。
“原來如此,這大佛寺表面坐著普渡眾生皆苦的勾當,實則這亂葬崗盡是些大佛寺亡故的修士,恐怕那種能魅惑修士的信仰之力,便是來源於此。”
城牆不算高,幾乎是踏著城牆躍兩步的距離,他的身形一晃,躍入那足足有整個淮南集市的亂葬崗中。
“這些鬼魂生前的實力,即使放在這一代,都是些不入流的實力,不過放在江南,那可是相當於一個團的中流砥柱啊。”青衫道人有感而發。
“這些鬼魂的攻擊手段極為單一,不可與實物為相碰,有些不過是鬼魂生前靈魂得不到安息,現在飄蕩的不過是些死前有著對命運不公的刻苦仇恨,而有些鬼魂可是早已能夠輪迴超度,至於為何還在這裡,不過就是為了當年的死因尋求一份答案。”
周餘生的目光穿過那些同一時間鎖定而來的亡魂,這個在他們眼裡,看起來像待宰羔羊般的少年。可比那亡魂堆中不知深淺的女人,要安全許多。
“不過是低階亡魂,在他們眼裡的魂白之瞳,不過是吸引他們進攻的最好獵物罷了。”
“來了。”周餘生雙手交叉在面前,同時一股刺眼熱烈的青色火焰,順著臂膀上的火焰紋章,將那流動著青色液體的脈絡,在這片寂靜陰沉的天際,爆發著極日的光輝。
左手火焰噴湧而出,駭人拳勁撲面而來,火焰順著脈絡攀附在拳頭的青筋上,幾乎下一刻就面對著成堆而來的亡靈,一湧而出。
火焰不會被挾有邪氣的陰風吹熄,但這股濃到極致的陰風陣陣襲來,幾乎是穿透周餘生掌心間的火焰,面對著那對白瞳,竟發出一陣歡呼的嗤嗤聲。
眼前的亡靈卻忽然一個激靈,眼白驟然翻起,彷彿被一聲炸雷驚醒。
“又是你!”那對焚燒著手中符籙的纖纖玉手,將那張黑紗遮面的少女,映得極為神聖,那張燃燒過半的符籙上,符籙上,有著一道窮兇極惡的亡魂,栩栩如生的逃脫腳下火焰的吞噬。
“你莫不是隨我一路前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那黑紗遮面的少女,正是那名在南海城所見的青衣女子。
只不過隨著女子的輕詫之聲傳來,又是一記棍棒背身襲來,將周餘生的退路封鎖的嚴嚴實實,見識過那手指的力度,周餘生哪裡還敢硬接完全對著自己太陽穴襲來的長棍。
“你這女子還真是胡攪蠻纏,你不先看看周圍的環境,再下定奪。”周餘生神情恍惚,緊跟著腳步變得輕浮,忽然整個人向著後方倒退,腳支撐傾斜的身體,腰部猛然發力,抓著青衣女子的身體紫雀輕挑。
“這身法,你到底是誰!”青衣女子灑落青衫,拉扯著青衣上的周餘生,雙手猛然發力,噙著周餘生的向外盤旋,將周餘生直擊在半空,左掀掀橋,右鑽撞拳,宛如掀波逐浪。
那一拳看似直擊面門,不過卻是變幻莫測。
周餘生被一掌直接震飛的三尺之外,身軀滾落在地,直到撞上盡頭的那面城牆之上,這種滾落的勢態才停止了下來。
“你天瀾弟子,怎麼習得少林的迷蹤步。”
周餘生艱難的眉頭輕挑,那從額頭上流出的殷紅血液,顯得格外的惹眼。
“你是少林弟子?”<!--over-->